新年特稿：起哄是永远的“娱乐宪法”

　　新年特稿：起哄是永远的“娱乐宪法”

　　文/曹喜蛙

　　一般来说，人的追求概括起来不外乎四个阶层，所谓的“吃”“喝”“玩”“乐”四个阶层。

　　第一个阶层“吃”，是最基本的追求，所谓温饱问题、脱贫问题、肚子问题，所谓“民以食为天”。历史上很多重大社会问题、历史变故，都与“吃”分不开关系，基本都是吃饭问题解决不了从而才引起所谓重大历史变故。吃饭问题解决不了，有天灾，也有人祸。即使现在的社会，中国改革开放取得的成就最大的就是首先解决了占全球1/5人口的吃饭问题，这对稳定全球社会环境有非常重大影响意义，而相比较起来其他的成就只是锦上添花了。

　　第二个阶层“喝”，也是基本的追求，首先是喝水，水是生命之源，生命都离不开水，尤其是淡水问题。以往水的问题一直不是问题，地球上有那么多的水资源，多的就像空气一样。但是随着工业革命的来临，工业用水、工业污水一下子让水成了问题，所以这个能喝上干净的水，以及其他多彩多姿的与水相关的矿泉水、果汁饮料、茶、咖啡、酒、油等等都一夜之间成了稀缺的东西了，都奇货可居了，历史上因为水资源争夺引起的社会、历史变故也很多，但是对现代社会来说水问题也是不可忽略的重大问题。比如石油，虽然不是人喝的，但即使它是人的机器要喝的，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很多当代当下的重大事件都与石油有关系。

　　第三个阶层“玩”，是相对高的一个层次了，所谓温饱思“淫欲”，就是指“玩”“娱”的事情，“玩”“娱”在旧时代是有钱、有闲、有权人的事情，所谓奢侈的事情，如音乐、戏剧、体育、赌博、色情、旅游等等都是“玩”“娱”的事情。旧时代的“玩”“娱”的产业都不是很大，相关的产业从业者的地位都很低下，但是近现代以来从事“玩”的产业的人的地位都相对提高了，或者被称为思想家伟人、或者被称为偶像明星、或者被称为艺术工作者等等。某种程度上，现代人的生活中心，或者准确点说现代人的生活目的一大半甚至更多的部分就是“玩”“娱”了。

　　第四个阶层“乐”，是前三个阶层的综合提升，这里的“乐”包括吃的乐，喝的乐，玩的乐，此生的乐，彼生的乐，独乐，合乐，学习的乐，劳动的乐，娱乐的乐，创造的乐，瞬间的乐，永恒的乐等等。之所以要专门把“乐”提出一个阶层就是因为，有“吃”不见得就有乐，有喝，有玩，有此生，有彼生，有独，有合，有学习，有劳动，有娱乐，有创造，有瞬间，有永恒等等，但都不见得一定能乐。一个圆满、和谐的社会就是各种“乐”的协奏了，未来社会的宪法就将是娱乐宪法，也就是更多的把娱乐作为根本大法了，虽然现在觉得遥不可及，但不是不可能，这个从当下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的娱乐化倾向可以预见到一个未来现实乐土世界的存在。

　　娱乐宪法的密码就是起哄。正是这个意义上，看起哄权的意义才能比所谓民主权、自由权要远远奢侈、高大些。因为所谓民主、自由都是现阶段的片面追求，并不是终极追求，民主、自由的最高阶段就是起哄权的普及，一种崭新意义上的起哄，更高意义上的起哄，一种民生终极追求的起哄。这里的起哄，是人的追求第四个阶层的“乐”的重要呈现，这里起哄的“乐”是吃的乐，喝的乐，玩的乐，此生的乐，彼生的乐，独乐，合乐，学习的乐，劳动的乐，娱乐的乐，创造的乐，瞬间的乐，永恒的乐等等的综合呈现。

　　某种程度上说，互联网技术的普及加快了人类娱乐社会的进程，通过互联网社会起哄权的提出、彰显，关于未来娱乐社会、娱乐宪法的理念、雏形基本形成。为娱乐而生，为娱乐而死，可能是人之为人的最高、最乐、最起哄状态。

　　“为娱乐而生，为娱乐而死”就现在社会来说，不是社会文化的主流，但这样的人，也就是提前迈入娱乐社会的人已经存在，这样的人群、阶层已经存在，他们就集中在现代文化产业、娱乐产业、体育产业、旅游产业、休闲产业、游戏产业、IT产业中，这些人的社会状态不同于其他人群、优质于其他人群的就是明显的生活、工作、事业都处于一种娱乐、起哄的最佳状态，他们几乎就是为娱乐而生，奔起哄而死的。

　　从娱乐、起哄的角度讲，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基本上都还处在农业社会，那时的人基本上就是“植物人”，那时的人娱乐在生活中的成分很少；资本主义社会时期人类进入了工业化状态，整个社会的人基本就是“经济人”，整个社会的中心是经济生活，人只知道围绕经济去规划自己的人生；但资本主义社会的后期或高潮阶段，已经开始进入娱乐社会的初期了，严格讲目前西方发达国家已经进入了娱乐社会的门槛，而中国目前还在补习资本主义的一些课程，但在东西方国家都迎来互联网技术的前提下，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可以快速、跨越旧时代的羁绊，共同、提前进入人类更高层的社会阶段——娱乐社会，而此时的人都成了“娱乐人”，娱乐人的标准就是一切围绕“乐”来运作，包括吃的乐，喝的乐，玩的乐，此生的乐，彼生的乐，独乐，合乐，学习的乐，劳动的乐，娱乐的乐，创造的乐，瞬间的乐，永恒的乐等等，此时的根本大法就是娱乐宪法，追求、保证每个人的起哄权和起哄乐，而起哄权、起哄乐贯穿人类生活的整个过程，包括政治生活、经济生活和文化生活。

　　不可否认的是贫穷、落后的国家和地区可能一直会存在，对贫穷、落后的国家和地区进行帮助一直是人类的一项责无旁贷的共同事业，也是娱乐社会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某种程度上讲，经济的富裕、政治的进步并不是“娱乐”社会的最高追求，而仅仅是实现“乐”的一种途径而已，近年来部分社会学家对幸福指数的研究充分说明经济的富裕比如城市人的物质绝对比农村人富裕、发达国家的物质绝对比发展中国家富裕，政治的进步比如西方发达国家民主政治的遥遥领先、少数民主化进程较快的国家和地区很令人羡慕，但事实证明城市人并不一定比乡村人幸福，发达国家的人并不一定比发展中国家、贫穷落后国家的人幸福，民主政治遥遥领先、民主化进程较快的国家的人并不一定更幸福，甚至恰恰相反。

　　否认经济富裕、否认民主政治的先进显然是幼稚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富裕经济、民主政治显然不是能给人带来幸福、愉悦的唯一途径，这也是近年来美国的单边主义、民主政治、人权理念的高调输出不断遭到世界其他国家质疑的根本原因。不可否认的是以美国好莱坞电影、可口可乐饮料、互联网文化为代表一种“起哄”的文化并没有遭到其他国家的一味排斥，相反一再受到“乐”的追捧。可见超前的美国“乐”的起哄文化的影响力远远大于其政治文化、经济文化的影响力，好像美国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中国近年来国际地位的提升除了其改革开放带来的经济快速发展以外，更重要的是其神秘、传统、丰富的“和而不同”文化所呈现的“乐”，也包括其明显不同于美国单边主义的和谐文化，包括其对贫穷、落后国家和地区的民族文化的宽容、认同，这是来自老子哲学的一种“无为”外交，是相对美国的单边主义的一种“起哄”文化，让美国“华丽”的民主外交、人权外交相形见绌。

　　中国的“乐”的产业显然还很稚嫩，但发展态势良好，尽管相关政策、制度还没有跟上，但政府已经意识到这方面“起哄文化”的巨大潜力，已经开始关注文化产业的战略意义。随着中国IT产业的发展，中国的动漫产业、游戏产业、影视产业、旅游产业、休闲产业、体育产业等都开始萌动，相关产业间的整合也步入日程。

　　2007年12月7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并原则通过《国务院关于修改〈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的决定（草案）》和《职工带薪年休假条例（草案）》。这标志着旷日持久的黄金周存废之争终于出现了各方期待已久的定局——尽管这个定局注定因为它明显的折衷特征而不会让争论的任何一方满意。但更重要的意义是中国已经将“职工带薪年休假”作为一项重要政策进行推行，尽管各方对能否真的做到落实还持观望态度，但中国政府对迎接一个“休闲”社会的到来却充满信心。也是这一月的11日，美国正式成为中国公民的又一旅游目的地国家，迄今世界86个国家和地区成为中国公民出境旅游目的地。

　　从新版《笑傲江湖》开始，张纪中的名字便牢牢“傍上”了金庸。8年时间、6部作品，张纪中和金庸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眼球。不过与常规导演不同的是，张纪中几乎是在一路的骂声中茁壮成长的。不过观众越骂，收视率就越高，张纪中也赚得越多，张纪中日前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承认，靠着金庸剧，他8年来已经赚了1个亿！这是中国大陆对传统“武侠文化”娱乐性的产业挖掘的成功案例。

　　有王朔小说痕迹的冯小刚电影贺岁剧年年票房可观，有人预测《集结号》的票房可达到2亿。“贺岁”就一乐，尽管《集结号》是通过男人、泪水去赚钱的。贺岁剧的模式来自西方，但是是与中国的传统“节”文化的现代化提升，也是传统与现代结合的较好的娱乐产业成功。

　　李安电影《色·戒》的艺术观念突破，尤其露点镜头被中国大陆的删节公演与足版“删节”部分在网络的流行，以及黄纪苏等人对张爱玲、李安“汉奸文化”的批判，也一起造就了一个典型的电影娱乐起哄事件。另一方面，被大家忽略的还有一条隐藏的线，那就是潜藏的所谓“安”女郎与“苏”女郎的身份之挣，因为李安电影《色·戒》的女主演汤唯此前也是黄纪苏话剧《切·格瓦拉》的重要演员。

　　IT业的中国手机短信、彩铃给电信业的带来利润一直让人想不同，中国网络游戏的国产化在2007年让人也吃惊。尤其2007年11月1日21点，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史玉柱在纽交所敲响了巨人网络(GA)上市的钟声，巨人网络这家成立不到三年的公司，由此成为国内网游行业市值最高的公司。从“巨人汉卡”的第一桶金，到“巨人大厦”的沦陷，再到“脑白金”的崛起，以及巨人网络的上市，史玉柱，这位曾经“最著名的失败者”，无疑是中国二十多年来最具传奇色彩的一位商人，他的《征途》是给有钱的成人玩的，是瞄准“有钱成人”，是针对“娱乐人”开发的，扭转了“游戏”只是小孩子的观念，他也籍此完成了中国社会“经济人”向“娱乐人”转化的一个典型标志，尤其他的《征途》的免费大旗纠集全中国的“起哄”大军，在起哄的“征途”上、在起哄的虚拟世界里中国人也悄悄迈入了娱乐社会的门槛。

　　中国目前已经被全球公认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超级大国，尽管大家都认为中国实际上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这第二与第一的距离也实在太大了点，尤其中国的经济远远没有美国那样的富裕，但无疑中国与美国一样都已成为当下世界的标杆性国家。事实是中国仅仅只能在“起哄文化”上与美国媲美，也只有可能在此一领域快速与美国并驾齐驱，从娱乐社会的“起哄”角度看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从这个意义上看2007中国标志性的娱乐事件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非常值得另眼相看。

　　(本文选自曹喜蛙著《起哄理论:互联网时代的核心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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