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摇摆女王”
萨莉·凯斯是波士顿最有名的脱衣舞女。她的绰号是“流苏摇摆女王”。这个绰号对她再合适不过了。她能用硕大的乳房夹着挂有流苏的馅饼,并使两边的流苏朝反方向摇摆。这项通过肌肉系统表演的绝活为她赢得了许多观众。已婚的夫妇和大学生纷纷前往波士顿的斯科雷广场。因为酒吧和滑稽娱乐场所就在那里。萨莉·凯斯在著名的克劳福德剧场表演。娱乐城内有一个夜总会,提供“每夜三场炫丽表演秀”。据说,在两场表演间的休息时间,那些已婚妇女会在女厕所里模仿萨莉·凯斯的表演——但无一成功。一天晚上,兄弟会让我去那里,完成一个极其困难的任务:带回萨莉·凯斯的遮羞布。
为了让这个任务变得更加有趣,兄弟会的兄弟们不让我带一分钱。在去剧场的路上,我搭到了一辆车,但它没把我带到目的地,剩余的路程就只能步行了。到那儿之后,我告诉后台入口的保安,我要向萨莉·凯斯讨要一条遮羞布。他摇了摇头,好像以前听过这些说辞一样。“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孩子,难道是一个堕落的人吗?”他低声咆哮道。
我向他述说了自己的窘境,并透露如果拿不到她的遮羞布,那么我的背部将会有更多戒尺惩罚后的血印。“他们会打我的,来,我让你看看。”说着,我开始笨拙地解开腰带。
“停,别再解了。”他说。然后他放行了,警告说如果我10分钟内不出来,他会亲自轰我出来。
这个老剧场的后台区域像迷宫一般,走道纵横,到处是小房间。天花板上悬吊着许多幕布和绳索。我找到一间标有“凯斯小姐”的房间,轻轻敲了下门。“进来。”里面传来一声带有波士顿味儿的声音。我推开房门,羞怯怯地走了进去。这时,我发现自己正面对着铂金发的滑稽表演女王。这个小更衣室到处都是服装——睡袍、绣花的绸缎短裤、剪短的上衣、插有羽毛的高顶帽、靴子和许多双高跟鞋。当时,她肩上披着一件鲜艳的丝质长袍,薄薄的乳罩使她那巨大的乳沟清晰可见。我挣扎着把视线从她的乳沟上移开。她化着浓妆,看起来比广告上要老些——广告上的她看起来不到30岁。尽管如此,她看起来很热情,富有同情心,也很奔放。记得我曾看过一篇关于她前往荣民医院看望受伤老兵的报道。当我向她解释我的困境时,她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一条遮羞布。“给你。”她若无其事地说,伸手把一块织物递给我。我结结巴巴地表达了谢意,转身就要离去。这时,她补充说:“来看我的表演吧,带上你的朋友们。每次来的都是已婚男子和哈佛男孩儿,我想看到一些工程师。”这个邀请我们哪里会拒绝。在朋友们看来,认识萨莉·凯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尽管诸如此类的娱乐让我眼花缭乱,我还是会想父亲会怎么看待这些与希腊传统不一致、与科尼生活方式相悖的娱乐。相信当父亲送我去接受“钱能买到的最好的教育”时,肯定不会想到这些。
如果说拿到萨莉·凯斯的遮羞布算是一次美妙经历的话,那么我的下一个任务则与美妙二字相去甚远:我要偷到波士顿喜来登酒店总服务台的电话机,然后在一小时内把它带回兄弟会会堂。一方面,这涉及偷窃和破坏公物;但从另外一方面看,我又必须这么做,因为如果做不到的话,我要接受25次的“摆好姿势”惩罚,那么几天之内,我的屁股就别想碰凳子了。同样,这次我也要身无分文地出发。我设法在当地的一家修理店借到一把锉刀。之后,我进入酒店,并和总服务台的职员聊了起来。我对他说,我的大家庭要来波士顿,我想知道酒店有哪些住宿可供选择。接着,我让他帮我去做许多事情,如重新把图画挂在酒店房间内。每次他离开,我都会用锉刀在电话线上挫几下。当时如果有专门切线的钳子事情就会好办得多,但是由于机械智商低,我不知道该怎么用钳子。大厅的另一边传来了清晰的哼笑声。转过身来,我看到两个兄弟正坐在太空椅上吸烟。他们看着我挫电话线。最终,在职员又一次离开的时候,我成功地把电话机和电话线分离。抱着电话机的我跑出酒店,而我的那些折磨者们则笑开了花。事后,我有点儿良心不安——这个服务员该怎么向他的老板解释我那令人愤慨的恶作剧呢,兄弟会的伙计们坚决不让我把电话机还回酒店,因为那样等于是自投罗网。还有一次,知道我不抽烟,也讨厌烟味儿,他们把我推入一个储藏室,让我把一根大约一英尺长的雪茄抽到只剩一英寸。在里面,时间过得很慢,我感觉待了有好几个小时。最后,我冲了出来,双眼发红,气喘吁吁,感觉自己好像要一直咳嗽下去一样。
这次恶作剧在常人看来不算什么,而对我这个一生都讨厌雪茄和香烟的人来说却不一样。这些仅仅是一个男生进入另外一个世界所必需的历程,算是新世界向我展现的放荡不羁的一面。在这里,没有家庭的保护,没有家乡的拘束。此外,这个历程还包括那个年代常规的两项诱惑,那就是酒和女人。我对这两样东西都知之甚少。在朗费罗高中的时光里,我可能会喝一两杯啤酒,但性行为是完全没有过的。后来,我发现我们兄弟会在校内的会堂是集酒吧和(免费的)妓院为一身的地方,这让我大开眼界。我们的派对上总会有叠得很高的果汁喷趣酒,中间掺杂着劣质酒精。这些酒精使参加派对的拉德克利夫学院和韦尔斯利学院的女生们失去控制,并渐渐失去知觉。她们会被带到楼上的卧室,当中的很多人醒来后会发现自己处在不同程度的裸体状态。至于后来她们有没有投诉,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此外,校方因致力于战争时期的研究,也从未责备过我们。
我曾和校内的朋友们探讨过到底是韦尔斯利学院的女生好,还是拉德克利夫学院的女生好。这两个私立女子学院是当地约会市场的主要组成部分。我们的调查结果是,隶属于哈佛大学的拉德克利夫学院与我们要近些,因此也方便许多,同时,那里的女生也非常漂亮。另外一方面,也有小道消息表明,拉德克利夫学院的女生不如韦尔斯利学院的女生有魅力,但令人烦恼的是哈佛男生垄断了拉德克利夫学院的女生市场。经过这样的一番市场分析后,我们决定在韦尔斯利学院这块市场发展。然而即使是在这片市场,哈佛大学也占有很大的份额,因此我们的第一步是要先引起那边女生的关注。我们决定发挥工程学生的相对优势,即我们在技术上的本事(这并不是我的强项)。我们一个有天赋的同学重新组装了朋友的一辆车,这样我们可以在车的地板上对车进行控制。我们在车身贴上一些标语:“世界上第一辆无人驾驶车。”然后,就向韦尔斯利学院进发了。课间休息时,我们驾着车在校园里四处兜风,而没人坐在驾驶座上。我们向路人边笑边挥手。其间,我们会轮流派一个人蹲在车的地板上,根据上面兄弟的指示,操控方向盘及控制踏板。这一绝活吸引的观众数量超乎我们的想象。
既然我们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市场的关注,下一步,我们决定冒充哈佛学生,并且还写了一首歌,希望借此搞臭哈佛学生的名声。美女和奶油。
美女和奶油。我们是哈佛学生组。
我们不粗鲁,也不粗暴。但请怜悯我们吧,我们是如此的意志坚定!事后,我遇到了一个漂亮又有魅力的韦尔斯利女生。但除了享受认识这个女生给我带来的满足感外,我还要探索更深层次的东西。从这次事件中,我得出结论:研究市场动态,分析所掌握的信息,制订应对措施,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如果方法正确,它能改变人的行为,影响深远,不仅能帮助我在学业上取得A的成绩,还可能对我未知的将来大有帮助。
的确,由于战争还在继续,人们有种及时行乐的想法。尽管报纸和新闻短片报道说,美国及其盟国正节节胜利,人们还是相信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要趁现在及时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