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遗憾的是,迄今为止,人类的历史也是大规模杀戮的历史。中国的文明孕育了道家的思想和互补的思想。道教教徒会说,西方“无敌的”创造力暗示了一种平衡,那就是与他们的创造力相反的、潜在的毁灭性。他们是正确的。
如果我们来看看西方国家之间发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战争,这就会变得很清楚。在拿破仑战争、美国南北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屠杀,在人类冲突的编年史中也记载了很多大屠杀。世界上最具有杀伤性的武器也是西方发明的。
在面对西方文明时,很多社会都历经了自己文化的崩溃。本土的民族和原始的部落以及被奴役的非洲民族与沦为殖民地的各民族田园式的生活方式,都遭受了西方的破坏或瓦解。然而,世界并不只是简单的黑与白。事实上,无数的民族和西方入侵者结成了联盟,而这常常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些“白色的魔鬼”看起来并不像本土的统治者那么暴虐。因此,西班牙人在当地找到了自愿反对阿兹特克人(Aztec)的盟友;法国人和美国人在当地找到了伙伴来一起对抗易洛魁族人(Iroquois)和拉科塔族人(Lakota);英国人也找到了阿拉伯的盟友来对抗土耳其人。西方也吸引了数以百万计被奴役、寻求自由的民族,他们寻求政治上的庇护或者社会经济的发展、宗教的宽容性以及在安全的地方自由实施不宽容异端的政策。每种文明都不同程度地表现出矛盾和似是而非。另外还有一点,西方现在正通过不断滥用自己的自由进行自我摧毁,这个主题我们在后文中会谈到。
西方高度发展的自由给予了个人自由的空间,其自由得到了“任何神明、任何经书、任何先知”的指引,或是日常生活里其他事物的引导,或者并没有受到外界任何事物的影响。与其他文明相比,每年西方出版的书籍要多很多,而且,社会中存在的取缔书刊发行的禁令也少很多。[3]因此,后现代、后基督教“任何神明、任何经书、任何先知”的信条就成为了西方的准则,与其他文明的信条(尤其是亚伯拉罕的信条)一道,逐渐成为内部和外部冲突的根源。
伊斯兰文明中东本身就是一个特别的地方,这并不是因为它从亚伯拉罕的传统中孕育了第三大宗教——伊斯兰教。伊斯兰教在公元7世纪由阿拉伯有神赐能力的先知穆罕默德(Mohammed)建立起来,之后迅速传遍整个中东,其影响还波及到世界各地,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它能够团结自人类出现以来一直居住在其荫庇地区的彪焊、自负、好战部落。阿拉伯的穆斯林宣称直接从祖先继承的有关基督诞生和部落信仰的知识,与犹太人和基督徒承袭的知识是相同的。这就是宗教创始人(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布)的知识。亚伯拉罕的阿拉伯名“Ibrahim”在伊斯兰文化中很流行。每当我问候叫这个名的朋友(我认识好几个叫这个名的朋友)时,我就会想起我父亲中间的名字(洗礼名)也叫亚伯拉罕,因此,我会以为我是在问候我的兄弟、叔叔或堂兄弟。犹太人和阿拉伯人有着悠久的历史,但是,伊斯兰教本身却是亚伯拉罕信仰大家族中最年幼的。
我最早是在有不同信仰的杰出宗教领袖和发言人交谈时听到把“亚伯拉罕信仰”(Abrahamic
Faith)这个词作为有助于理解的词来使用。这种对话首要的目的在过去是、现在也是在精神领袖中寻求共同的准则。其次是建立共同准则的基础。但是,到底建立什么呢?有一种看法是,某些误解导致西方文明与伊斯兰文明之间近来爆发了冲突。既然这些冲突是由宗教、政治以及经济的原因引起,全球信仰亚伯拉罕的民族(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领导层就应该更深入地相互理解、培养共识,同时建立共享的一段历史,这对维护和平是至关重要的。第三个目的建立在前两个目的达到的基础之上。如果精神领袖们设法把他们之间更深入的共识在他们各自所在的群体中进行传播的话,它对每种极端主义都能发挥抑制作用,并且有助于世界和平。这完全是理论分析。
但是,要开始具体实施的话,还必须找到一个首要的共同准则——即亚里士多德的“原动力”——还必须把他们聚集起来,并开始寻求更多的共同准则。正如托尔金(Tolkien)所说:“要有一个环把他们都绑在一起”。他们都信仰亚伯拉罕,因此,亚伯拉罕的创立者可以把他们都凝聚在一起。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但之后,大家都知道,情况会变得更复杂。
伊斯兰教沿袭了与祖先相似的改宗模式,即基督教。作为亚伯拉罕信仰大家庭中最年幼的成员,伊斯兰教在21世纪庆祝了诞辰1
400周年。伊斯兰教已经在全世界拥有了15亿教众,而且人数还在不断扩大。从沙漠中的部落孕育而生、到现在发展成为世界性的伟大宗教的过程中,伊斯兰教已经遭遇了、而且现在正在遭遇与比它早600年诞生的基督教相似的考验和苦难。像基督教一样,伊斯兰教通过高压政治、军事占领以及改变信仰赢得了皈依者。像基督教一样,伊斯兰教也已经经历了几次分裂和内战、扩大和缩小、复兴和衰落、宽容和不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