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17日，在中关村皇冠假日酒店，我们采访了芬兰国际化游戏公司Frosmo创始人兼CEO Mikael Gummerus先生。Mikael Gummerus先生向我们介绍了Frosmo公司从一个游戏公司向社会网络优化公司的转变过程，畅谈了社交网络优化的美好前景，分享了他的管理哲学和价值观。Mikael Gummerus先生始终强调，互联网时代，人是第一要素，人比数字更重要！

　　价值中国：在创办Frosmo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你们的合作伙伴已经成功地覆盖全球大多数最大的社会网络，你能告诉我们这一切是如何开始？　

　　Mikael Gummerus：我创业已经四年半的时间了。Frosmo是我的第二家公司，它是从我的第一家公司分拆而来的。我的第一个公司是一家游戏公司。我们为大型多人在线游戏公司开发技术，软件和平台来赚钱，主要是很简单的休闲Flash游戏。通过这个平台，我们可以为玩家提供免费玩游戏并借此赚钱。后来（从2007年春季开始）这个平台增长非常快。因此，2008年，我们决定把Frosmo独立出来。 2008年11月，Frosmo正式成立。从那时开始，我一直专注于经营Frosmo。在两年零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试图把Frosmo嵌入尽可能多的网络，这是我们的一个核心战略，应该说是战略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有很强的整合能力。现在，嵌入不同的社会网络并不难，因为它们都有API（程序开放接口），尤其是在国外。Facebook 开放API（程序开放接口）真的改变了人们使用互联网的方式。这对互联网来说真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变化。

　　价值中国：看来从游戏到社会网络优化的转型很成功，你之前也曾说过，社会网络优化部门的规模是游戏部门的两倍大。那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想到社会网络优化的概念的。它包含在你最初的商业战略中吗？

　　Mikael Gummerus：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们开发了游戏平台，我们在一些社会网络上发展很快，例如Facebook、欧洲和北美的一些社会网络，包括中国的社会网络。但随后社交游戏领域的竞争变得非常非常激烈。例如美国的风险投资在社交游戏里投了几亿美元。在中国，社交游戏的竞争更是无比残酷，人人网、QQ网络，包括我们所在的开心网，都很难赚到钱。因此，去年冬天，公司收入也已经很低了，我们开始思考如何在如此激烈的竞争环境中成长。我认为我们需要找到自己所擅长的，知道自己最主要的竞争优势在哪里？我们意识到我们有很强的整合能力，但是从来没做过游戏（游戏已经由别人来做，所以我们一直在做后台技术）。第三件事情是，从一开始我们就集中于创建用户界面，管理加入这个平台的所有游戏，以及如何查看这些数据，发生什么事，如何反应？因此，我们意识到我们创造的东西是可以插入任何网站的。我们需要重新思考我们做什么。我们不是一个游戏平台，而是一个提供个性化网络服务的平台——运用我们在社交游戏里学到的知识。我们相信这会普及到所有的网站，因为每个人都希望与自己的朋友一起体验个性化的上网方式。我们在欧美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今年一月份，我们在美国开办了分公司，这让我很振奋，现在我们正努力开辟中国市场。中国是一个不同的市场，因此，我们明白，在中国的优化服务将独一无二的。

　　价值中国：最近我们刚采访了美国西北大学凯洛格商学院的Edward C. Malthouse教授，整合营销方面的一个专家。他认为市场细分是营销成功的关键。这与我们在社会网络优化中看到的一样吗？如何理解 Frosmo营销方式？

　　Mikael Gummerus：首先，我们相信传统的分析软件总是试图找出你的网站的最佳平均数值。所以，你应该在每个不同的分段都找到最佳平均数值。分段是根据用户在你的网站的行为与你从不同渠道得到的用户信息结合起来划分出来的，但是这样做还不够。最重要的是，你能对分段立即作出反应，你可以与分段中的人对话。因此，传统的分析方法是观察。我们相信，当你做分段的时候，你必须对各种可能性立即作出回应，例如“嘿，我该怎么和这些人说话？我怎样才能改善他们的使用体验并看到结果？”因此，在我们的用户界面，你可以理解分段的趋势是什么，你可以尝试增强这种趋势。你还可以通过同一个用户界面立即在网站上创造内容。

　　价值中国：这样你的企业就会对市场需求做出快速的反应？

　　Mikael Gummerus：没错，这正是我们从游戏中学到的。在社交游戏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你的游戏服务要天天更新。它不是针对整个服务，而只是针对某个分段。因此你必须对发生什么反应非常迅速。因此，这就是我们提供的服务，每个网站都需要这样的服务。只要每天更新几次而不需要任何的代码、开发工作。这就是我们的想法。

　　价值中国：随着社会网络的兴起，嵌入式链接日益流行，对于Frosmo的迅速扩张方式来说，是否存在挑战，是否有任何瓶颈，例如用户的隐私问题？

　　Mikael Gummerus：我们不会在Frosmo上收集任何信息。我们不出售任何数据。我们一开始就认为数据是属于客户的。当然，如果用户登录像facebook、人人网这样的网站，网站就会获得数据。我们不想在用户和网站之间获得什么，这是他们的事。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在美国，现在已经有很多的这样隐私问题，有些公司收集用户资料然后出售给不同的政党。我们不这样做，也不认为我们应该这样做。这是用户、消费者自己的选择，当他们登录一个网站，如果他们允许这家网站获取他们的个人信息，他们是充分信任这家网站的。否则，他们可以选择拒绝，例如，他们可以关闭cookies，可以拒绝访问facebook或者人人网的链接。

　　价值中国：你的丰富经验和专业知识表明，你已经改变了游戏中flash技术运用的边界，那么您是否也将flash技术也用到社会网站优化中？Frosmo的API（程序开放接口）为什么这么有吸引力呢？

　　Mikael Gummerus：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事实上，我们只在纯粹的Java脚本上工作，因此不管它是Flash，PHP 或者HTML 5，都没关系。我们可以保证Java脚本和Flash兼容，可以在Java脚本上添加任何代码。但Flash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游戏开发工具。如果游戏开发者能在HTML 5上开发游戏，这会很有趣，因为这样他们几乎可以在任何平台上工作了。但对我们来说用什么技术来服务并不是很重要。

　　价值中国：你提到你们将很快地实现国际化，你们的游戏已经风行全世界。那么作为一个分析公司，你们下一步的发展目标是什么呢？

　　Mikael Gummerus：首先，我不认为我们是分析公司，而是一个个性化公司。因此，第一件大事当然是进入美国市场、从北欧到中国市场，这对一家小公司来说是一个大的发展步骤。而从发展的角度来看，我们希望Frosmo在尽可能多的网站出现。计划到明年底，我们希望它加入十万个网站。那么我们如何做到任何公司都需要它，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挑战！

　　价值中国：你最早是在社会化网络和B2C网站工作，现在，这些网站都很成功。我们知道你一直和LinkedIn有合作。你能分享一下LinkedIn的经验吗？

　　Mikael Gummerus：实际上，LinkedIn在西方已经非常受欢迎，几乎是和Facebook一同发展起来的。在西方，有两个社交网络对人们来说不可或缺，Facebook和LinkedIn。在Facebook上找朋友，在LinkedIn上做生意。LinkedIn和 Facebook都有一个相似的API（程序开放接口）。因此，对于B2B网站来说，我们可以利用LinkedIn的API（程序开放接口）。例如，我们可以立即从网站访客中分辨出谁是我们的顾客。你可以问你的同事：“喂，这是很好的公司吗？我喜欢吗？”你可以立即判断出离我们最近的同事在哪里。因此，你与他们的沟通就非常方便。如果我们要招聘人，根据你在LinkedIn的个人资料中的头衔和专业技能，我们可以立刻找到适合工作的人。在招募和获得高水平的人才方面，LinkedIn非常非常厉害。我们在中国还没有发现类似的网站。我发现无锡有一些规模较小的网站，但是不像LinkedIn这么成功。我建议你们可以创建自己的API（程序开放接口）。我推荐你们看看Facebook的API（程序开放接口），从开发角度看，它真的很好使用，很值得和它们合作。

　　西方式的社交网络在中国还没有出现。在西方，人们喜欢登录他们的facebook帐号。在那里，你可以接受它们的服务，并看看你的朋友在做什么。在中国，你们还没有形成这种习惯。

　　价值中国：芬兰政府积极鼓励有前途的企业，例如像Frosmo这样的企业。你觉得在鼓励创新方面，中国政府应该向你们学习点什么？

　　Mikael Gummerus：芬兰有一个很好的制度，我们有一个政府组织，帮助小型IT企业走出去，得到更多基金用于研发。这些扶持基金是根据诺基亚的成功经验建立起来的。政府持有诺基亚的股票，而当诺基亚蓬勃发展，取得成功以后，政府决定取出一部分资金扶助创业型企业。因此，我想如果中国政府可以建立类似的基金。在过去的20年里，你们已经取得很大的成功，如果政府建立类似的基金，它们将是很有价值的投资。政府可以创立补助制度支持新兴产业的发展，同时通过建立类似的制度鼓励中小企业创新，特别是支持那些想走出去发展的中小企业。

　　价值中国：你应该切身体会到政府支持的重要性了吧？

　　Mikael Gummerus：这是非常重要的。通过政府的支持系统我们的资本增加了将近一倍。而且我们不需要付出任何股权，不需要提供任何股份。我们大约有500-600万美元的投资，其中至少有200-250万美元来自政府的。

　　当然获得政府支持是有条件的。你需要具备一定的规模：足够小，足够“年轻”。你的商业项目和经营理念要有一定的国际潜力。它必须与技术相关，必须是有形的，而不能只是一个想法。政府花钱不是为了创造好的海报或广告，而是创造新的东西。在这个基础上，你可以得到支持。

　　价值中国：你曾经说过你只关注真正的人，而不是数字。这是仅仅是你个人的做法，还是一个普遍性的选择，也就是说，全球趋势的一部分？

　　Mikael Gummerus：是的，这是一个国际化的趋势：人们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上网，如果这种现象在中国发生，它将非常有趣。在其他地方，如果你不能使用你自己的名字和你的朋友在网上交流，那会显得有点奇怪。

　　价值中国：下一个问题是关于管理的。你这么年轻，你的员工可能还要更年轻，而且是知识工作者，你如何管理你的员工呢？你的管理风格又是什么样的？

　　Mikael Gummerus：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虽然我们是一个年轻的公司，我们还走了很多弯路才知道我们的方向。所以领导别人是一个挑战。我们有一个非常国际化的团队：有中国人，韩国人，俄国人，波兰人，土耳其人，还有芬兰人。大约有30个人来自不同国家的成员。当你管理一个团队时，我认为创造一种非常开放的氛围，让人们相信他们所做的，这是非常重要的！即使你认为事情在两个月内将发生改变，你必须创造一种氛围。人们可以克服不安全感——在一家小公司工作是非常没有安全感的。而如果气氛不是很好，不安全感变得太大，你最终将失去人才。

　　所以，你必须创造一种氛围，在这种氛围下，尽管你知道事情变化非常迅速，你还是信任你的员工，这是非常重要的。当你开始创建的团队时，你要发现不同性格的人。你需要找到两到五个核心的人，并且在这些人当中创造一种良好的氛围。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公司创造一种氛围，通过沟通让同事信任我。他们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试图让那些最优秀的程序员开发领先的技术。他们所完成的工作是如此之好，以至于当年轻的程序员来到公司，他们会觉得：“哎，我觉得我每天都能学到这么多知识，我想成为公司的一部分，我要往公司发展的方向上努力。”所以经理人带领一个公司要甘于奉献，你必须有一个非常开放的心，你不应该太骄傲。你不要对你的员工咆哮，“我知道事情是如何做，你应该这么做”，而是鼓励人们在同一水平上往同一个方向前进，这样你才能得到最多。

　　还有一件事，你创造的氛围必须足够开放，让人们敢于说真话，这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如果你总是说说而已，效率会变得很慢。如果你有这么一个氛围，让人可以直言不讳：“OK，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但是我们应该更集中，因为这偏离了我们的方向。”你可以用非常大胆非常公开的方式说出来。例如，我们公司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这么跟我说：“嘿Mikael，现在你就错了。你忘了这一点，我们应该那样做”。我可能会对他说“是啊，你说得对！”

　　价值中国：在生活中和在做生意的时候，你的核心价值观是什么？

　　Mikael Gummerus：因为我从芬兰来——芬兰是一个平等的社会，在个人生活中，我感觉，平等是重要的。你应该尊重每个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所以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然后，你必须是透明的，诚实的。而且你必须是非常勤劳的，但你必须热爱你做的事业。也许这看起来有点个人化，但是，我们还是把它运用到公司的经营中。所以，我认为（我之前已经说过）：开放的氛围，尊重客户，共同努力，在工作中我们得到快乐，并吸取教训。还有平等：每个人都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我们的团队成员来自不同的国家。

　　价值中国：你的爱好是什么？能我们分享吗？请你为价值中国的读者推荐一本书或者电影。

　　Mikael Gummerus：我的爱好很多，阅读小说。看电影。在运动方面，我非常喜欢高尔夫球，有时候去钓鱼，我喜欢亲近自然。我喜欢高山滑雪，尤其是单板滑雪。

　　如果让我推荐电影，最近有一部电影《社交网络》，这是一部非常好的电影，令人振奋！谁不想成为一个IT企业家呢。在书籍方面，我会建议大家阅读一本叫《人网》的书，作者H.G麦克尼尔是芝加哥大学的一个历史学教授。这是从全球化视角看人类历史的一步杰出著作。这是一个对我们（人类）很有教育意义扣人心弦的书。

　　「记者：阿力 刘洋波」
　　 20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