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忘症是金融危机的根源

郝金刚 转载自 东方财富网 | 2012-03-31 00:34 | 收藏 | 投票

吸取上次金融危机教训,美国政府决心实施强硬金融改革,扩大国家在金融监管中的权力、提高银行资本要求、增强对投资者保护,由是《多德弗兰克法案》于2010年7月颁布,然而实施过程中遭遇金融机构强烈反对。美国财长盖特纳周四在《华尔街日报》撰文,历数旧有监管制度多宗罪,称健忘症是金融危机的根源,呼吁给予政府支持继续推进改革。

  以下是盖特纳文章全文:

  四年前,也就是2008年3月的一个晚上,我接到贝尔斯通CEO电话,通知我他们次日早晨将申请破产。

  贝尔斯通是华尔街主要金融机构中最小的,但是在金融市场上盘根错节,集各种脆弱性于一身。它承担的风险太大,需要依靠数十亿美元的风险短期融资,持有与数千家企业签订的数千份衍生品合约。

  这些弱点让贝尔斯通成为2008年这场自大萧条以来最深重金融危机中首当其冲的牺牲者。但是我们发现在2008年夏秋时节,这些弱点并不是贝尔斯通独有的。

  2008年春天,随着利率提高,越来越多的美国人需要偿付的抵押贷款也越来越高,但是他们很难通过这些按揭进行再融资,因为他们的房屋停止涨价,美国楼市正处于一波止赎权丧失浪潮以及房价崩盘的边缘。到贝尔斯通破产的时候,衰退已经延续了数月,未来几个月情况当然只能更糟。

  所有这些问题部分是健忘症造成的,没有极致危机的记忆,也没有当一个国家允许在所有经济体都需要的防火墙之外累积起大量风险时会发生什么的记忆。

  贝尔斯通CEO那个晚上给我打电话,并不是因为我是他们公司的主管或监管者,而是因为我那时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这一部门充当着金融系统的救火机构。

  很悲剧的是,那时法律中的金融防卫手段陈旧,而且脆弱。不管是美联储还是其他联邦机构,对于像贝尔斯通这样的投资公司、美国国际集团这样的保险企业,或者政府支持的抵押贷款巨头房利美和房地美,都没有必要的综合权限。

  监管者没有足够权限来监督总体风险,并实施谨慎限制,也没有权限对非银行金融机构采取杠杆手段。他们也无权让这些机构、或者银行控股公司通过托管破产有序倒下,并充分控制破产带来的损失。对银行实施的防卫措施比其它金融机构都要严格,但即便这样,那些拨备仍然不够。

  由于缺乏有效监管,银行利用数万亿美元短期贷款为内部风险金融活动提供融资,给银行系统造成了巨大阴影。衍生品市场增长到超过600万亿美元,透明度微乎其微,几乎没有监管。家庭债务占收入比例增长到了130%这一警示性的高点,而大部分这些贷款生成的时候几乎没有监管,消费者保护措施也很弱。

  未能尽快使金融监管系统现代化,是这场危机之所以比大萧条以来任何一次都严重的最重要原因,也导致扑灭这场火如此之艰难。没有尽早改革还导致2008年第四季度GDP年率下降9%,让数百万美国人失去工作、家园、业务和存款,导致楼市至今还远没有复苏,同时也是美国国家债务增长如此显著的原因。

  出于所有这些原因,奥巴马总统请求国会在危机的记忆消失之前尽快通过强硬改革。2010年7月21日经总统签署载入法律的《多德-弗兰克华尔街改革与消费者保护法》为金融业的发展制定了更安全、更现代化的规定。然而,据上次的危机爆发不到四年,一些人似乎已经忘了在华尔街改革之前的监管体系下,美国人经历了怎样彻底的金融崩溃。

  当你听到关于金融改革的抱怨,抱怨对风险承担或者信息透明度要求的限制时,当你读到数百万美元花在那些企图弱化、甚至放弃金融改革的游说团体上时,当你回忆起过去三年刊登在报纸评论栏上那些反对改革的连篇累牍的社论和专栏时,请想想这场危机。

  改革的成本太高么?比起另一场金融危机来讲当然不是。改革实施以来,信贷成本相对下降,多数美国金融机构的信贷在增长,尽管对部分借款人来说仍然紧张。如果改革成本变成信贷增长的实时性拖累的话,自改革法案通过并实施后企业贷款增长速度就不会比整体经济快。

  改革复杂吗?并不见得比有待其解决的那些问题更复杂。而且,需要注意的是,改革条例的长度和复杂性,大多是谨慎对待那些需要的地方所采取防卫措施的结果,而不是针对那些可能会受累于这种复杂性的地方。

  存在这些改革可能会过头、并带来不可预见后果的风险吗?这取决于监管者未来几个月为剩余改革补充具体条款时的判断能力。但是我们的系统提供了预防这些风险的周密保护,改革规定服从于长期的公众评论和分析,法律本身也有趋于平衡的余地。国会或者监管者迫于游说团体压力,再次让金融行业大面积地避开防止危机的条例才是更大的错误。

  当然,这些改革还不完美,它们并不能避免今后所有的金融危机。但是如果这些改革放在十年前,债务增长和杠杆化的风险就会小一些,消费者也不会落到近乎任人宰割的地步,政府也就能够限制一场金融危机可能对整体经济的损害。

  奥巴马总统、克里斯-多德议员和弗兰克主席(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理应获得信任,以尽快推进这些改革。

  我夫人偶尔在报纸上读到又一个关于金融界的人、或者他们的游说团抱怨华尔街改革,抱怨他们不需要这项问题资产救助计划时,就会非常困惑。她让我想起2008年那个夜晚或者凌晨接到那时的金融巨头电话时感到的紧张。

  忘记这场危机的教训及其给数百万美国人带来的伤害,这种代价我们承担不起。健忘症引发了金融危机,这些改革值得我们去奋力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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