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的森林和湖泊

迟竹强 原创 | 2013-05-27 07:37 | 收藏 | 投票

  清晨,我们出发去芬兰,这是我们北欧之行的第一站。进入芬兰境内以后,道路两旁的森林越来越密,树林之间,大大小小的湖泊星罗棋布,像一片片散落在田野中的镜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早就听说芬兰是个千湖之国,全国境内有18万个湖泊之多,当真正置身其间时,才感到果然这是一个奇异的水的世界,我们的大巴沿着公路在湖泊中穿梭,当绿色的森林和兰色的湖泊相间着与我们擦身而过时,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陆地哪里是岛屿了。

  芬兰的高速公路并不是很宽,大多只是单向双车道,也许是因为这里人口稀少,公路上并不是很繁忙。傍晚,我们到达了芬兰的首都赫尔辛基。


  我们下榻的酒店守着一片湖泊,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天蓝树绿,湖光潋滟。虽然赫尔辛基没有进入北极圈内,但是夏季的平均日照时间也是20左右个小时,这时虽然是晚上九点多,夕阳的余辉还没有散尽。我们沿着湖边散步,湖边的港口里泊满了大大小小的私家游船,开阔的湖面上有很多野鸭和天鹅,它们悠闲地漂游在水面上,没有人来惊扰它们。

  马路上人很少,只看到一些晚练的人,跑步的、滑旱冰的、骑赛车的,由于夏季的白天比较长,芬兰人习惯于晚睡晚起,很多人都是在晚上锻炼身体。

  宾馆房间里,与国内不同的是周到的服务,电视屏幕显示出服务菜单,除了电视和电影之外,还有上网、定票、各种查询等。我很快就睡着了,在这个马上就要进入北极圈的地方,我竟然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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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贝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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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芬兰的第一天,我们去了小城渥尔渥,去那里参观音乐家西贝柳斯的故居。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民族英雄,在芬兰,西贝柳斯就是这样一个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他被誉为芬兰的贝多芬。使我觉得诧异的是,以为民族英雄应该是一些保卫国家疆土的将士,没想到艺术家也可以成为民族的英雄,也许是因为西方人与我们不同,他们对艺术的崇尚更甚?

  走进一片森林中,就看到了那座带有一片花园的木制房子,那就是西贝柳斯的故居,现在是西贝柳斯纪念馆,他就是在这座房子里创作出了脍炙人口的《芬兰颂》。

  仔细倾听《芬兰颂》,确实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感觉到西贝柳斯音乐中有很鲜明的动感,旋律中有轻盈和欢快,有宁静和阴郁,也有激越和狂暴,在那些富于变化的节奏中,有一个凝重的低音总是在那里执拗地持续着,给人一种无法躲避的冷峻与悲怆。这是我第一次听西贝柳斯,可是对于理解他能成为一个民族的英雄还是很模糊。

  我们对房子里的一个房间很感兴趣,那里的原木墙壁上没有窗户,房间里只有一个木床和一个大木桶,原来这是西贝柳斯家的浴房。早听说芬兰人非常喜欢洗桑拿浴,大多数人家都有桑拿浴房,它在芬兰人的生活中就像空气、阳光和水一样不可缺少。
  在赫尔辛基市内,我们又看到了以西贝柳斯名字命名的公园,那里有一个西贝柳斯的金属雕塑头像镶嵌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旁边有一个同样巨大的抽象雕塑,那是一个由600多根白钢管雕塑成的巨大管风琴,象征着芬兰大地上繁茂的森林赋予西贝柳斯音乐创作的灵感,这些雕塑是芬兰女雕塑家希尔图宁花费6年时间为西贝柳斯逝世10周年纪念而创作的。

  在这些纪念碑似的艺术品面前,我总是顶礼膜拜的,我崇拜神思飞扬的想象力,我也崇拜神思飞扬的音乐,它们飞扬在北欧的森林和湖泊中,它们是浓郁的也是潮湿的,现在它们与我如此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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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辛基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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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普通意义上来讲,教堂是教徒做礼拜的地方;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欧洲的教堂往往是当地的一个巨大的历史博物馆和艺术博物馆,所以在欧洲旅游,教堂是我们每到一处的重要景观。位于参议院广场的赫尔辛基大教堂是这所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一看到它就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它一反欧式教堂装饰繁多的特点,异常简洁的白壁蓝顶,外表上没有任何装饰用的浮雕和壁画,像一个身材伟岸、白衣飘飘的侠士矗立在广场北侧。据说,它是基督教中路德派的教堂,这个教派尊崇简约风格,他们认为过多的装饰会影响人与上帝的沟通。

  进入教堂里面,依旧是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白色的墙壁映衬着阑珊的灯光,三三两两的教徒在座位上低首凝神冥想,好象有一种空灵的气氛慢慢渗入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在这样的气氛中心灵似乎经过了一次过滤,变得简单而纯净,此时,不管是面对上帝还是面对自己,思维都只剩下了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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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石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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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赫尔辛基,还有一所与众不同的教堂就是岩石大教堂。这是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内部建起的教堂。可以想见建设的艰难,它需要先用炸药把岩石炸开一个巨大的洞,然后在那个大洞里挖建起教堂。所以,它不像一般的教堂有高高的尖顶或洋葱头似的圆堡,它的所有的美妙之处都在地下。

  我们从地表沿楼梯深入地下,就进入到教堂的礼拜大厅,使我惊异的是,这个礼拜大厅居然有上下两层,前面的讲经台旁边有一座巨大的三角钢琴,一个盛装的女子一直在那里演奏着,圣洁的宗教音乐在大厅里缓缓流淌。天花板富丽堂皇,大厅四壁上装饰着美丽的浮雕,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参观的是教堂,我还以为进入的是一个剧院,好象一场精彩的戏剧在这里刚刚结束。

  教堂经常是建筑师施展创意的地方,我感叹这个建筑设计师的创作灵感,别出心裁地选择在坚硬的岩石下面进行自己的作品;同时也惊叹宗教的力量,如同外表温软的水,其实却无坚不摧,可以征服人的心灵,如同渗透坚硬的顽石。

  从岩石教堂出来,是从地下重新回到地上,重新看见北极附近软软的阳光,不知怎么,心里好象也有一些苍白,像芬兰人的肤色。路边的咖啡座,很多芬兰人在晒太阳,他们喜欢把皮肤晒成咖啡色,在他们眼里,咖啡色才是健康的颜色。北欧夏季的阳光是很珍贵的,所以芬兰人看见我们在太阳下打着遮阳伞都很惊奇,就像我们奇怪他们顶着仲夏的烈日坐在台阶上晒太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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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尔库手工业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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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芬兰的小城图尔库,我们参观了一个奇怪的博物馆,说它奇怪,是因为它和我们常规意义上的博物馆不同,它是由一片古旧的民宅组成的,这些民宅是20世纪初期芬兰手工业人的住宅,所以,这个博物馆叫图尔库手工业博物馆。

  图尔库是芬兰的一个古城,在历史上,这个古城曾经多次遭受战争、瘟疫和大火的破坏,这片旧民宅是幸存者,现在他们成了图尔库的历史老人。

  这一片房子从里到外都是木制结构,每座房子都有四、五个房间,房子与房子之间有小小的院落,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沿街的院门口挂着一些作坊招牌,那些招牌很有趣,大多是一件实物,比如靴子、怀表、小提琴,原来那就是曾经的鞋匠、钟表匠、乐器匠的作坊。走进那些古旧的房子中,好象走进了一部老电影,博物馆聘请的业余工匠穿着古旧的服装在这里表演当时的手工业制作过程,真是一堂生动的历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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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码头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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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件在我看来很有趣的事。赫尔辛基市政厅大楼前面有一片很大的广场,在我们国内,市政府往往是很威严的地方,市政府广场一般都是很安静庄严的,可是在赫尔辛基市政厅广场上却有一个很大的露天自由市场,叫做南码头集市,市场上摊档琳琅、人流川熙,有卖蔬菜的,卖鲜鱼的,还有卖土特产和手工艺品的。虽然我有些担心市政厅里面的官员们能否安静地办公,可是我马上就喜欢上了这个热闹的集市。

  在那些卖手工艺品的摊床间,我流连忘返。那些手工艺人在自己的摊床前一边制作一边贩卖自己的作品,有木雕的镜框,有白钢做的项链和戒指,还有一些毛线编织物等等,那些工艺品价钱都很贵,可是也贵得有理,因为手工艺品就是比那些机械化批量生产的产品要花费更多的工时。

  在一个卖木雕工艺品的摊床前,我看中了一个木制的花瓶,虽然不是很精美,但那种古朴的风格很迎合我的审美。卖花瓶的是一个大胡子男人,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还在做着一个未完成的花瓶。
  突然就很羡慕芬兰这样的手工艺人,又悠闲又自在,其实芬兰人的社会福利很高,做这样的手工并不是为了养活自己,而完全是一种情趣而已。所以,这些手工艺人每天什么也不用想,只专情在做自己喜欢的小玩意上,卖出去多少也不重要,因为乐趣只在创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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