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签署减税法案后 税负终将由“最不灵活”的税基承担

盘和林 原创 | 2017-12-26 16:17 | 收藏 | 投票 编辑推荐

  美国总统特朗普22日签署了自1986年以来美国最大规模的减税法案。法案将于2018年1月开始实施。美国国会参众两院20日通过了这份法案,但民主党人全部投了反对票。这份法案是特朗普政府执政首年内的重要立法成绩。

  美国税改立法最终尘埃落定。笔者认为,这项民意并不高的法案,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与特朗普作为“企业家总统”不无关系,但从税收理论来说,却折射出一个令人沮丧却不得不接受的规律:税收最终将由最不灵活、弹性最小的税基所承担,在开放经济中,资本通常更具流动性,税收的负担倾向于落到劳动者和人们的消费身上,因为后两者流动性较差。通俗地说,羊毛最终在羊身上薅,只不过是出在哪一只“羊”身上的区别。

  经济学视野下的税收问题十分复杂,税负公平与效率一直没有精准答案。例如被减税主张者奉为圭臬的著名“拉弗曲线”,实际上只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简单地说,税率从0-100%,税收总额从零回归到零,“拉弗曲线”必然有一个转折点,在此点之下,即在一定的税率之下,政府的税收随税率的升高而增加,一旦税率的增加越过了这一转折点,政府税收将随税率的进一步提高而减少。但拉弗先生及其追随者并没有给出这个转折点在哪里。

  马克思说,“赋税是政府机器的基础”,也就是说,撇开税收的资源配置、社会收入再分配、经济稳定等经济三大职能以外,税收是政府机器本身运作和“保持公共力量”等公共品供给的经费来源。因此,减税存在“财政幻觉”,即复杂的税制和间接的支付结构导致的财政幻觉,从而导致公众在财税政策选择上出现偏差,实际上税负最终都由纳税人承担。

  “拉弗曲线”的最优值是一个不精确的概念,而“财政幻觉”却是一个减税后特朗普必须面对的现实:一方面,美国政府通过减少自身支出的空间已经相当有限,即便特朗普要求韩国等盟国支付驻军费用也是杯水车薪,因而,有舆论认为,在庆祝税改立法成功的同时,等待特朗普政府和共和党人的还有政府关门危机。另一方面,“减税幻觉”意味着羊毛始终是要出在羊身上的,只不过是出在哪一只“羊”身上的区别,公司税大幅度、家庭所得税减少的同时,劳动者和商品的“羊毛”必然多薅一些。这只是时间问题。

  这已经反映到了参众两院的投票以及较低民意之上。这次投票结果非常接近,假如剔除特朗普的意志和共和党执政的因素以外,恐怕是另外一种结果。

  税改方案将企业所得税税率从35%一次性下调至21%;从公司税率的角度,巩固了美国相对于平均公司税率为22.5%的其他工业化经济体的有利地位。法案也为其他类型的企业和个人提供了一系列暂时性的税收减免,其中包括降低个人所得税率,而这往往有利于最高收入者。大多数中产阶层的工人也会得到短期减免,但是独立分析显示数额并不大。

  这揭示了一个税收理论中一个让人沮丧却又不得不接受的规律,尤其是在特朗普税改启动税收竞争模式之后:即税收将最终由弹性最小、最不灵活的税基所承担,在开放经济中,相比于商品和劳动力而言,资本通常更具流动性,资本的弹性更大,会“用脚投票”选择税收套利,这意味着资本具有完全弹性时,税负将转移到劳动者身上。换句话来说,税收的负担倾向于落到劳动者和人们的消费上,因为后两者流动性较差、弹性较小。

  特朗普政府企图以降低公司税率来促进生产性资本提高和税基(资本流入),但这明显不具有合作性,从税收竞争的角度来看,如果所有国家同样减少他们的公司税率,将失去税收收入,也不会吸引国外资本流入,同时,由此导致的世界范围内投资需求增加将提高利率水平。但毫无疑问,在开放经济条件下税收问题已经突破了现有的政府框架,而表现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特朗普开启了税收竞争模式,相信以后税负更多落到个人和消费之上,这是一个税负趋势。

  不过,“新经济地理”认为,由于产业聚集效应,以及基础设施、教育等公共产品的差异,地理上毗邻的大国可以维持高税率,而不用担心生产活动的重新配置;企业的区位选择主要是由各地的需求规模所驱动的,税收等成本因素是次要因素。例如欧盟国家从23%-30%不等。现代经济学认为,推动经济增长的终极力量说到底是技术和制度,货币政策及减税等财政政策都是工具,而不是主导世界经济的力量。因而,应对即将通过的特朗普税改方案,并非跟随这唯一策略。

个人简介
盘和林,中南财经政法大学EMBA浙江教学中心主任,杭州市青年联合会委员,先后在广州日报集团、人民日报社华南分社、浙江日报集团做过记者,在知名集团公司担任过策划总监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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