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训与惩戒:中国式教育

赵天亮 原创 | 2008-12-28 14:43 | 投票
标签: 教育 厕所 说谎 

最近一段时间里,杭州坊间饭后热议的话题之一是一个关于小学老师体罚学生的案例。事情大致的过程是某小学新任班主任在班里做调查,问学生们喜欢自己还是前任班主任。结果其中18位小学生表示更喜欢前任。这18人的下场是被班主任请出教室,并要写出深刻检讨,还美其名曰“挫折教育”。不知道这18名遭遇挫折的学生乃至全班学生(因为我们尚不能排除该老师有杀一儆百之嫌)是否真的受到了教育或者受到了怎么样的教育,但这18位小学生却切切实实受到了体罚,之所以说是“体罚”,尽管老师没有采取打手板罚站等伤害身体的暴力手段惩罚学生,但是因为更加喜欢前任班主任为由被勒令检讨,这对于尚未成年的小学生来说,对心理的创伤甚于对肢体的残害,因此,可以看做是一种“冷体罚”。

 

事情到此当然不算是结束,学生家长群情激奋,团结起来向校长告状,并邀请了多家媒体进行持续关注,当事人老师在媒体的穷追猛打下逃进了厕所。

 

中国有句俗话叫童言无忌,表面看是人们对于未谙世事的儿童之言不以为意,其实这种“无忌”却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成立。在中国,人们可以对少儿天真烂漫的痴话、疯话、胡话置之不理一笑了之,但却绝对不容忍如“皇帝没穿衣服”之类的“真话”。看看我们身边,我们的孩子经常被无端的提问,并置于被迫选择的境地,如“爷爷好还是奶奶好?”“阿姨漂不漂亮?”等等一系列选择疑问句,小孩子一旦选择了二者之一,就马上会被父母纠正,“要说都好”,“要说阿姨漂亮”,附加其上的或者是呵斥批评或者是糖果诱惑,三番两次之后,小孩子渐渐晓得二选一被惩罚的风险大,如果都选则可能被褒奖,于是“中庸”了,这是中国儿童成长中社会意识形成的第一阶段——懂得圆滑世故。告状的家长们纷纷表示,自己从孩子两三岁开始就教育他们要“诚实”“说真话”,却无形中扇了自己的耳光,小孩子左右逢源、两面派的作为父母是始作俑者。

 

逃进厕所的老师姓孔,不知道跟至圣先师有多大的渊源,是他老人家的第多少代传人,DNA里还残留了多少中国传统的基因,但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中国千百年以来的教育理念,教育伦理,“师为生纲”,崇拜权威,并把“体罚”融入现代教育理念形成“有中国特色的挫折教育”,堪称是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先驱。这个可怜的有30年教龄的老教师为了尝试新的教育方法,沦为社会舆论的众矢之的,只能躲进厕所成一统。

 

事情发展到最后有了新的味道,无论是老师还是父母都在教育小孩子说谎,然而却为谎言的表达发生了争执,很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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