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死亡与再生

付志雄 原创 | 2009-05-12 10:09 | 投票

      全球化是人类大尺度上的历史进程。在这个历史进程中,从前的哲学面临两种死亡抉择:一是在哲学家手里曲高和寡地死亡——彻底的死亡。二是随社会进步在人的社会主体性关系的全面复苏中死亡——涅槃再生式的死亡。把哲学称为智慧的人追求前者,把哲学纳入人类变换自然活动的人追求后者。就是说,当着哲学与人的社会生命及其实践文化相伴、为伍,它便不再是以个体理性作为认知原点的观念哲学,而是通过所有国家投身全球经济生活的实践文化,呈现一种凸显人类生命文化及其实践理性的崭新哲学

    事物的发展总是因其死亡而获新生,这是辩证法活力四射的经典表现。当我们站在人类未来这个远端‘现实’来构想:思维和存在关系的问题将会走到它的发展尽头,它将伴随人类变换自然的社会生命进程,演变成为思维和存在历史同一的发展性问题;而人类对这一历史进程(实践文化)的生命反思则构成哲学发展的新的逻辑起点这个时候,人的社会主体性关系已然在人类变换自然的生命活动中全面凸显,智慧哲学的逻辑大厦已然名存实亡、作古崩塌。

    就是说,如果人类不能从过去、现在和未来审视人类的发展和哲学,而是把它囚禁在思维理性的狭隘视域,期指哲学在纯粹的思维理性中完成它对人类的终极关怀——这,无异于把哲学发展终结在思维理性之一域。而这样情况,同人类变换自然活动的实践文化及其社会生命进程严重不符

    未来只有一种可能:人的无限丰富的社会生命理性,替代从前抽象-紧致的思维理性受用于整个族类社会的人类哲学,替代受用于意识个体的智慧哲学,进而以人类变换自然活动的实践文化,统辖人类个体感知、经验和特定知识背景下的体认文化

    站在人类变换自然大尺度上思考人类、研究哲学:哲学不再成为借着思维和存在的关系获得个体思维理性抽象支撑的观念形态,而是借着人类变换自然活动的实践文化获得人的社会生命全面支撑的人类知性展态

    时至今日,人们依然天真的以为:意识者对周围世界的能动关系、认识关系,和对人的自我价值与权力社会厘定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自然乃至周围世界的主体性关系。甚至乐观地推论:如果再来一次文艺复兴式的社会革命,解放了这些主体性关系,人类的命运就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社会发展究竟是怎样呢?我们看到,那些以观念方式社会厘定的各种关系除了扰乱人类变换自然活动的社会整体性、主体性和有序性之外这些东西恰恰是当下和未来——人类最最需要的),他们其实什么也没做!看看时下中国左左右右们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激战搏杀,难道我们还要继续仰赖这样的观念和哲学解除个人与国家个体和类群文化裂变之阵痛吗

    处在历史转型中的人类社会-民族国家最先无法适应其中的,首先是与当下历史进程处在对立关系中的理性个体。毋庸置疑:当下人类变换自然的社会主体性方式不再受任何意识个体及其实践活动所摆布,而是听凭于他们民族国家-文化类群整体市场经济运作中的沉浮与变化

    如果一个民族国家-文化类群,在市场-文化运作的全球经济生活中,不是把自身视为主宰自己社会命运的市场载体和文化主体,不是把自身视为人类变换自然活动中最有效的社会主体性单元(类属文化单元),人类个体将会以何种主体性面貌追求民主自由人权?!

    试想:一个民族国家-文化类群,在参与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文化运作中,无法拥有与发达国家同样稳固的市场结构地位,无法在投身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化运作中,自主控制自身社会的生产方式消费方式贸易交往方式资本运营方式,那些生存其中的类群个体还会期待确立在观念意识中的民主、自由和人权吗?世界各国人民还会追求那种华而不实的普世价值吗?!

    于是,就提出这样一种无法规避的历史问题:以人类个体作为意识单元的主体形态,和以思维理性作为认知原点的哲学形态,已经到了一个终结过去涅槃再生的哲学轮回期

    人们通常以为,哲学的发展就是站在巨人的肩上。因为它弥补了个人视域的狭义与不确定性,帮助人们靠近科学。客观地说,当个人的观念意识同他们的实践方式之间依然满足时间对称;当人的对象世界在语义和逻辑构造上依然满足因果决定论和时间可逆,这种说法尚可成立。

    但是,当着以往的非全球化事物波及全球,使得全球化事物陷于非平衡不稳定的无序发展状态(在这个发展基础上,人的观念意识同他们无法搞清的人类社会发展走向之间,不再具有任何时间对称性);当着人们的观念意识愈发受到知识背景的限定,技术因素的左右,网络信息的影响,市场经济的摆布,异质文化的隔绝(在此基础上,以往的因果决定论和时间可逆,均不具备从中推演之可能);当着人类变换自然的活动令所有因素(智力、知识、技术、科学、金融、市场、网络、信息)平等共同处在同一操作平台,继而宣布:从前确定的价值信念和因果决定论来在这个宏观视域不再适用————我们还有必要继续信守旧有观念价值和抽象的思维理性吗?还需要凭籍个人实践的生命感悟、主观能动,仰赖巨人的肩头展望未来之构想吗?!

    必须承认,今天谈论哲学不再是轻松的话题!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人类变换自然所关涉的宏观有序视域内,业已宣布人类个体意识的不在场性:人类个体的主观能动、自我意识及其实践,对人类变换自然的活动并不直接构成影响它们有序发展的社会序参量。当今世界,人的主观能动和哲学,在寻找发展的同一性方面(全球一体化进程和所有民族国家之间,国家社会发展同科学技术之间市场运作与人类未来之间)普遍彷徨无奈就是最好的证明!

    由此产生的困境是:当构成以往哲学发展的基本要件——理性主体历史缺位时,人类哲学该如何发展?世界社会当如何走向?!

    实际上,我们正在陷入一个严峻的两难境地:哲学是一门有人的存在关系在里面方才具有意义的学问,而如今的世界却宣布了人的意识不在场性。显然,这种情况是哲学发展所不容许的!

    这就迫使我们追问:还有什么能够比人的意识、主观能动性、逻辑理性更能驾驭这个纷繁变化世界?!换言之,就当下全球一体化提供的发展视域,和它把人类作为一个族类存在的基本现实而言,如果我们学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重新确立哲思主体,如果通过投身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文化运作——所有民族国家(文化类群)的生产-生活,均能成为哲思主体在场性的社会证物不是可以构成一条引导哲学历史轮回的发展通道吗

    我们知道,人的对象世界不只是被人们感觉、认知和有人类理性运行其上的对象世界,她还是有人的存在关系媾和其中有人的社会生命延展其上的属人世界。而当下,经由全球经济生活媾和一起的世界,正在成为一个在整体上不可分割文化上相互联系功能上协同一致价值上互相类属的完整世界。它们,恰恰是它们,在延展人的社会生命及其类属于人的现实关系上,演变成为人类变换自然活动的知域构成,构造成为人的为我客观化的社会感官,发展成为令哲思主体行思于物的实践文化。这个事实告诉人们:人类社会的发展,不仅遗留给我们——人和对象世界间对立统一的个体认知文化,还留给我们——把人作为一个族类存在的(有人类变换自然的活动延展其上的)社会生命文化。这里所说类属于人的“知域构成”、“社会感官”与“实践文化”,即是这种生命文化的自然表征。

    人类发展的自然历史似乎是一种巧合。当人的能动意识和逻辑理性在对象世界走到极尽之时,抑或:当思维和存在的关系问题,业已通过人类变换自然的活动在两者之间引申出践行于人发展于人类属于人的社会关系之时人的社会生命便从人类变换自然的宏大背景中渐渐成熟。它要求我们:把拥有不同历史文化的民族国家及其类群个体,作为他们/它们投身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载体和文化主体继而把所有民族国家视为投身全球经济生活的类属文化单元。今天,马克思早年所说的那个抽象的族类社会,正在通过人类相互一道的生产-生活,把人类历史上的所有民族国家揽入她的怀抱。这时,处在不同地域上拥有自己发展历史和文化心性的民族国家(文化类群),不再是彼此分立的孤独个体,他们/它们正通过投身全球经济生活的市场-文化运作,把所有同类个体作为一个族类存在把所有民族国家转变为相互依存的类属文化单元

    这里,我们在全球一体化的历史进程中——看到正在发育的族类社会;这里,我们在人类历史上相互独立的民族国家中——分蘖出相互依存的类属文化单元;这里,我们在市场化的全球运作中——知道了驾驭这一进程的市场载体和文化主体;这里,我们在人类变换自然的活动中——发现了经有所有民族国家(类属文化单元)共同参与的发掘类属价值的运作模式

    鉴于这个模式,能够把人类变换自然的活动同人们对自己生命空间的社会拓展有机结合一起,故又称其为:把所有民族国家及其未来发展——纳入到他们/它们对自身历史命运社会掌控市场驾驭的动态发展模式,也是推进他们/它们社会变革、走向全面文化自觉的实践文化模式

    因此,欲使哲学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繁荣、发展,就必须确立所有民族国家作为市场载体和文化主体在全球经济生活中的合法性地位,就必须通过市场-文化运作启动他们/它们直观世界的知域构成、社会感官与实践文化,就必须凭藉他们/它们投身全球经济生活的类属文化单元及其社会生命指向,构成人类思行于物的新的主体知性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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