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曹植

段军山 原创 | 2005-12-17 00:11 | 收藏 | 投票

感受曹植

 

  最早感叹曹子建的文才就是因那妙绝千古的《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当你读到这样活色生香的文字,你除了感叹还是感叹。再后来读到后人的争论,也就是“宓妃”“甄妃”的托伪之说,也就相信曹植的“任性而行,不自勉励”,在残酷的政治斗争里,一个多愁善感的文人注定是悲情的,就像李后主发出的“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唐玄宗的“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而只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迈,“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自信才可在波蹫云诡的政治浪涛里“手把红旗旗不湿”,过于感性的子建注定是“豆在釜中泣”的那粒豆子。

 

今夜,再度翻看子建的诗,感受他的“骨气奇高,词采华茂”之外,不免对他的游子情怀多了更多的悲悯。“游子久不归,不识陌与阡。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念我平常居,其结不能言”,这是《送应氏》中的句子,曹植是悲愤地,不禁令人想起其父的名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曹植在险恶的政治背景里,哀伤和恐惧也时常让他不能自抑:“奈何念同生,一往形不归。孤魂翔故域,灵柩寄京师”,在《赠白马王彪》里,子健还进一步表达了苦痛之下的幻灭:“人生处一世,去若朝露晞。。。。。。自顾非金石,咄昔(这个字打不出来,左边还有一口字)令心悲”。身为王子,发出蝼蚁之哀,情何以堪,千载以下,依旧让我在冬夜扼腕。  

 

曹植小时就随父南征北战,自然怀有“建功立业”之大志,但个性的“率直”和“好酒”,让他日渐失宠。读《箜篌引》就了然于此,以前“置酒高殿上,亲友从我游”是何等慷慨,到“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已经是“盛时不可再”,但曹植是死而无怨的,“先命谁不死,知命复何忧”,虽然一生多舛,但狭义之理性永不可忘,曹植在兄弟的迫害中,虽屡屡感叹“高树多悲风”,但他依然向往着“拨剑削罗网,飞飞摩苍天”,也敢于“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曹植其实是两面的,在《洛神赋》里,他是灵动而柔软的凝视,在《白马篇》里,他是“仰首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的游侠儿。

 

在自己人生的失意里,曹植也关注民生多艰。在军阀混战的乱世里,百姓的流离失所让子健流丽的文字变得朴素,“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剧哉边海民,寄身于草野”,“菜门何萧条,孤兔翔我宇”,“盛年处房室,中夜起长谈”,他把民众的苦痛和这自己的失意合二为一了,这位“宝剑值千金”的京洛少年在乱世里难以一展雄才,就像“佳人慕高义,求贤良独难”那般的难了。 在生命的后期里,曹植漂泊的心深谙苦悲,徒然发出“吁嗟此转蓬,居世何独然”的感慨,惊心动魄的政治风云里,子健受尽迫害,生死难测,他终于要执意的离别了:“愿为中林草,秋随野火燔”,要随野火一般的焚毁了,那样就不知人生之悲,人事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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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近其旨,近于泥土之根;若思如风,风当行于华夏之顶。俯瞰之与仰望,当尽平生之心力,在思想喷薄若镣铐之舞里,倚醉当歌,如犁行大地,吾当扶锄,吾本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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