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的生存哲学(下)

曹喜斌 原创 | 2007-08-12 11:23 | 收藏 | 投票
互联网的生存哲学(下)
——曹喜蛙七一讲稿
     
主讲:曹喜蛙 (起哄理论创始人、《环球游报》品牌主编)
主持人:黄华 (沃华传媒网 总编辑)
主办:沃华传媒网  腾讯科技  朗度资讯  典盛传播(环球活动网)
时间:2007年7月1日
地点:北京阳光100国际公寓 传媒精英讲谈社
听众:传媒界人士
起哄理论创始人曹喜蛙与巴基斯坦新闻文化参赞拉加在一起
 
5、网络“恶搞”
 
   所谓“恶搞”其实就是搞过头了,其实未必,也不过是个娱乐或游戏,说产生什么消极的社会影响或颠覆我们伟大的社会与传统有点言过其辞。我们这是一个所谓的传媒时代,几乎很多东西都有广告之嫌,言过其辞的东西太多了。所有的词语几乎都被注水了,你要那样认真可能大家都会笑的,也就是笑笑,也不会把你怎样,否则也太“2”了。
   但我们并不反对有专家提出“恶搞”过头了,至少应该尊重专家的权威说法,既然专家说过头了那肯定就是过头了。但要刹住“恶搞”之风谈何容易,除非再搞白色恐怖或红色恐怖。
   现在是个开放的时代,也是个法制时代,“恶搞”是个自然现象,不是想刹住就能刹住的,刹住了这一帮还有下一帮,所谓刹住只能是引导、批评,甚至上升到法制层面去追究责任都是可以的,但政治性的口诛笔伐、小题大做是有些过头了,与“恶搞”们堕落到同一个层次是没有必要的。
   比如“恶搞”《无极》、《闪闪的红星》,那版权方是可以去打官司的,可以诉诸法律层面,但怕就怕白色或红色的恐怖行为,毕竟我们处在一个反对恐怖主义的时代。另一方面,“恶搞”也是短期行为,那些“恶搞”者自己到一定阶段会自己忏悔的,因为“恶搞”肯定是一种不成熟、扭曲或压抑的表现,一个是肯定有其他原因,一个是对社会还缺乏一个成熟的认识。
   另一方面,“恶搞”不一定就是坏事,一个是被搞的东西如果经得起搞,其地位也会提升,如果经不起搞那肯定也虚弱的不值得去保,而且被搞也是一个更加丰富的过程。
其实还有一个层次,就是“恶搞”本身并不一定就是亵渎,而是借用,借用其关注度,相当于请其出场或演戏,是一种表演,类似某著名演员在某片中演正面角色,又在另片中演反面角色,相信随着技术的发展“恶搞”也会进步,也会自己想办法从法律的角度躲开有关争端。
 
6、网民的起哄权
                     
网络的道德建设不能用堵塞言路作代价,网络是个起哄的工具,如果损失了这个工具的使用空间,可能其他的损失就会大的。我们既要注重网络的道德建设,更要维护网民的起哄权。因为维护网民基本的起哄权,是维护国家权威、领导权威的前提。
网络是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一种媒介,类似农村村口的一棵参天大槐树,类似青年男女偷情的一垛干草,管理这样的地方如果用以往旧的管理方式肯定会招来民怨和灾难。这就是为什么一提到网络实名网民就会炸锅,为什么提到消除网络“恶搞”就会有不同意见,事实是网民并不是“暴民”,网络“恶搞”的“恶”并不能简单等同于宪法、刑法里的“罪恶”,不然现实社会的刑法、宪法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记得中央电视台的一期《实话实说》关于“网络小胖”的节目,大家都在讨论如果如何如何就可能给别人带来多大的精神负担。其实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苦难,每一代人的苦难都与他们的幸福分不开关系,所谓利害相连,对网络一代来说也是“成也网络,败也网络”,你能正确利用网络就能成功,若相反就会带来痛苦,这是网络一代的“宿命”或“劫数”。所以在很多人过于担心的时候,小胖却很坦然,因为他明白,幸福也罢,痛苦也罢,都是网络对他的恩赐,如果没有网络谁知小胖何人?他知道对网络、网友感恩,尽管有时候网络也让他哭笑不得。
网民的起哄权与公民的民主权力非常相似,但与国家机器所赋予的公民民主权比起来,民主要靠上一点,民主是近现代政治进步的一个标志,而起哄权要相对靠下点,起哄权是网络社会政治进步的一个标志。
 
三、网络起哄带来的变化
 
1、 网络社会的权力
 
网络是个尚未完全成熟的社会,虚拟的网络本身与它所衍生延展的现实社会目前还呈现为各种不成熟的态势,某种程度上现在的网络社会还类似黑社会,还处于一种无政府、江湖状态。
网络社会不是单独的指虚拟的网络本身,而是包括它所衍生延展的现实社会。事实上,当下社会已经具备网络社会的雏型,尽管实际上我们所说或向往的网络社会目前还仅仅在城市或发达国家呈现,但它的辐射其实早已遍布了全社会,包括边城、乡村,正如那句话说的“地球已经变成一个地球村”。
网络社会其实已经具备后部落时代的各样功能,也就是宽带互联网已经把原先概念上广阔的社会压缩到一个移动硬盘里了,原先的国家、民族、公司、男女都像遭遇了黑社会的人口贩子,被迫关在一个类似轮船底舱的感觉,尽管可以轮流到甲板上透气,但没办法在茫茫的海洋上单独逃走。
也许因为彼岸的日期还遥遥无期,所以无政府、江湖的舱底也开始了权力或秩序的争斗。原先在岸上的身份、地位都开始遭到质疑,你说你是董事长、总经理,你说你是教授、艺术家,于是大家都开始起哄,你说你是,那怎么还这样呢,那这样的话我也说我是,于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在无政府、江湖的舱底原先的一条狗也成了学者。因为互相不服气,于是也有了类似的帮派,但一直还没有产生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舱底部落的酋长。
当下的网络就是一个巨大的舱底,舱底的人有的颓废,有的堕落,有的失落,有的则新生了,在这个舱底大洗牌的过程中充满了权力的争斗。而最早得势者则是掌握了起哄哲学的人,至少是有起哄人格的人,在产生真正的酋长以前当然是一群人而不是一个人。
说网络社会类似黑社会,就是说单个人,除非是超人,一般斗争都是以群为单位,那种独行侠式的超人一般难得成功,因为那是底层,底层的人都处于弱势,不能让一部分弱势先得利的起哄没有人跟随。让全部舱底的人都能得利的行动是革命,在离彼岸还遥遥无期的当下革命还不现实,于是只有起哄生正逢时。
于是有了黑客,有了红客,有了闪客,有了维客,有了博客,有了所谓恶搞,同时现实中的所有流氓、霸主都开始登场,都企图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分得一杯羹,与现实社会不同的是刀光剑影都在眼神中,血都流在心里,一块无暇的净土、处女地很快也变成冒险家的沃土。
因为虚拟空间的限制,所有的人几乎都在一个屋檐下,所以阴谋、诡计,所以以往的兵法、谋略,所有的理论、哲学都失效了,此刻只有起哄了,所有的大哥都必须经过起哄的洗礼才能成为帮主、群主。
无法接受起哄的皇帝都被拉下马,即使上帝也会被请下神坛,因为舱底的人都是来自原先阳光灿烂的岸上,都是来自智慧之乡,都是来自发达的自由民主科技社会,所以此时的起哄已经非同以往的起哄了,几乎是全部智慧技术武装的起哄了,此时的起哄者一定程度上都是超人,所以网络社会的权力斗争类似一场超人大战,类似电影《黑客帝国》那样的。
不管是皇帝还是上帝,都是旧秩序智慧和技术的化身,都是权威的旗帜,只有在舱底的社会,他们的天生缺点、致命的弱点才会暴露,只有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螺旋式开放的虚拟空间,起哄者才能因为一招取胜。
所谓起哄者的一招取胜,不是简单的一招,而是耐力、智慧、对阵累计的倍增效应,表面是一招取胜,事实上是必然的权力与秩序的自然更替。
起哄哲学,起哄时代,都是互联网的选择,都是网民的选择,都是网络社会的自然形态,这是一个更加开放、自由、文明的社会,或者追随之,或者被抛弃。
 
2、 网吧是教堂(注释3)  
 
中国是个农民大国,之所以说农民大国是因为中国是所谓的农业户籍人口最大的国家,此外中国并不是农业最发达的国家,也不是农业潜力最大的国家。某种程度上讲,中国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好农业户籍人口的问题,也就是“三农”问题。
要解决中国的农业户籍人口的问题,其实土地问题还是表面问题,因为土地是稀有的东西,相对有十几亿人口的中国来说土地实际上是不可能解决的了,但并不是说中国的农业户籍人口的问题不可以解决,相反是可以解决的,只要路子对,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中国的农业户籍人口都能看上电视,都能在自己家门口坐上火车,都能在自己家里或网吧上网,那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电视是这个时代核心的媒体,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过去两年中,欧洲人的印刷品消费量保持不变,仍为每周3小时,而用于上网的时间则增加了一倍,从2小时增至4小时。观众看电视的时间也有所增加,从每周10小时升至12小时。”某种程度上,我们这个时代的宗教是电视,所有的人都因为能看上电视而不至于觉得自己被上帝遗弃了。
看电视的人,即使他每日里吃糠咽菜他也还是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觉得自己是或在天堂的边上,尽管自己并不是活在天堂里,甚至是活在地狱里也不在乎。以往有所谓天高皇帝远的说法,不管以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今天它却告诉人们虽然天高皇帝远,但还是能看见皇帝的影子,比起以往看不见的上帝或皇帝来说,电视却让人们看见了以往始终无法看见的希望。
如果说在中国电视代替了上帝的位置的话,那火车则代替了传教士的位置。因为事实上,只要火车能深入的地方人们就获得了现代文明的真谛,就如圣经里的一块小小的面包可以让成千上万的人吃饱一样,火车虽然不是面包却可以让成千上万的人饿不死,中国有句古话“人挪活,树梛死”,尽管现在虽然树梛不一定死,但人挪活却是真的,历史证明迁徙是人类之所以能有今日文明的最根本的工具之一,而火车则是现代迁徙最好、最经济的工具之一。
青藏铁路线最高部分的海拔高度超过1.66万英尺,但是青藏铁路的通车却可能真的解决了西藏比较复杂的问题。从哪个角度讲,青藏铁路都是史诗的。按照政府规划,到2020年,中国铁路线将达到10万公里,这意味着在未来的15年,中国政府计划平均每年新建1700公里铁路线。在改造旧铁路的同时,还在增加更多的双行线。
到2010年,在当前的5年计划结束时,中国政府希望客运铁路网能辐射70%的50万以上人口城市。政府官员表示,甚至连20万左右人口的城市地区也在目标范围之内。
这些关于铁路的决策应该是很英明的,所以一定程度上讲,什么样的扶贫资金与技术都不如给那个地区修条铁路合适,资金与技术都是有限的,但铁路则可以开发每个人内在的能动。
如果说电视是上帝、火车是传教士,那网吧可能就是教堂了。以往的中国农村,孩子成年了一般父母就主要解决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事情,是姑娘就嫁出去,是小伙就给他娶个媳妇,所谓人生大事也。但实际上现代的中国青年,父母其实只要给他买台电脑能上网,其他的问题就可以不管他了。以前讲书中自有黄金万两,现在则是网上无所没有。
日前传出山西有个县彻底取缔了网吧,单独评论这件事情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那里的孩子不可能人人都能上大学,但如果人人都能上网(成年人)则可以解决不少社会问题,尽管现在有不少所谓网络犯罪。网络犯罪与以往的犯罪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人性的弱点造成的,与网络没有任何关系。
电视的问题应该是基本解决的了,铁路是政府的战略投入,但是网络呢,网络是下一个最具有战略的基本设施了。网络不是白领的专利,不是中产阶层的专利,网络是民生啊,是每日里的生活环节,不管这个环节是在网吧还是在家里,像对上帝的祈祷一样都是很重要的心事。
 
3、互联网长尾经济对传统大头经济的起哄(注释4)
 
长尾理论的价值有一定的革命震撼力,但为什么要说是“起哄”而不是“革命”呢?因为起哄理论意义上的起哄,强调的是后来者或弱者在尊敬、崇敬或尊重权威及权威体系的意义上,有责任、有使命对权威及权威体系进行纠错、纠偏、拾遗补缺、完善、丰富,大胆尝试去实验、探索、揭示、推动权威及权威体系所认为不宜、不可、不屑、不能、不敢或不可能做的事情。而且往往不是一个人去做,往往发动、纠集、组织、寻求有同感、同志的人一起做,经常被误解为“起哄”、“瞎起哄”、“不权威”、“不正统”、“野狐婵”,尽管起哄者往往不是叛逆、不是革命、不是胡闹,而仅仅是更中立、更科学、更精确、更精细、更理性、更浪漫、更诗意、更伟大、更圆满。
《长尾理论》一书的作者克里斯·安德森(Chris Anderson),是美国《连线》杂志的总编辑,可以说《长尾理论》一书的创作过程就是一个典型的起哄过程,据他介绍他自己这本书的创作得到过数千人的帮助和协助,而且是通过他的日均5000浏览量的个人博客完全开放、公开、透明的完成的。整个创作过程得到很多人的专业指导和专业编辑,该理论的重要意义、分析框架、写作结构都得到专家的指导,用他自己的话说可以列长长的一个感谢名单,实际上该书专门有一章就是《致谢》,还真的列了不少感谢的名单。
《长尾理论》这本书最早我是参加一个关于文化创意创业的专家研讨会的时候,从一个外国专家的演讲里听到的,不久我在新华书店就看到了中译本,翻译作者是乔江涛(没有相关介绍),出版社是中信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我是2007年元旦买的,因为节日购书我还得到7元钱的优惠。
实际上,正如我发现互联网的哲学就是起哄,克里斯·安德森发现了互联网的经济是丰饶的长尾,其实起哄也罢、长尾也罢,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到,但是大家都不认为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哲学、经济学。一定程度上,作为互联网经济理论的长尾理论也是互联网起哄哲学的一个见证,可以说互联网文化就是起哄文化,互联网世界就是一个起哄文化掌控的世界。互联网的数百万个电脑终端,每一个都用自己的方式随时对以往的权威和权威体系进行起哄,旧哲学、旧逻辑、旧经济、旧文化的缺陷和缺点都原形毕露,很多神化的权威、明星、大腕在网上都被起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正如克里斯·安德森在书中说的:“主流文化正在分裂成无数个文化碎片,这个趋势令传统媒体和娱乐业头痛不已”。
互联网世界的即时交流、视频交流、无限大的邮箱、快速更新的新闻、BBS论坛、免费歌曲影视的下载、网络储存硬盘、博客的非权威写作、搜索、网络超市的无限大货架和仓储等等,在以往的真实现实里都是绝对不可能的,可以说相对传统的权威及权威体系来说,互联网简直就是一个开放、透明、社区化、部落化的起哄世界,相比于以往的地球村概念,互联网是一个人类联系更加紧密、家族化的社区和部落了。
起哄者来了。那些曾经的失败者、弱者、小字辈来了,起哄着来了,从互联网来了,起哄者都洪水猛兽的样子。
正如长尾理论阐释的是丰饶经济学,或者说丰饶文化,于是在互联网时代精神领袖和伟大理论都不会是独家的了,而且产品不是独家的了,服务不是独家的了,一切一下子变的多了起来。
尽管下了网,关上电脑,现实世界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权威还是权威,权威体系还是不可摇撼的权威体系,但是你的心情变了,你的内心世界变了,你拥有了一个几乎完全不同的虚拟而真实存在的个人世界了。
互联网可以使你无望中起死回生,比如1988年出版的那本书《触及颠峰》写的不错,评论也不错,但就是不畅销,却在10年后类似的一本书《走进空气稀薄地带》引起轰动后,也跟着起哄了起来。几乎买《走进空气稀薄地带》的人都被推荐、起哄的买了一本《触及颠峰》,《触及颠峰》作为《走进空气稀薄地带》的长尾大卖特卖、热销、畅销了。
互联网可以使并不火的歌曲也找到它的听众,网络音乐的下载,流行的歌曲自然下载的人很多,但那些几乎不可能流行的歌曲也被很多人下载,几乎所有的歌曲都有人下载,而恰恰因为不流行的歌曲实在太多反而成就了一个巨大的不流行歌曲的网络下载市场,也就是成就了长尾理论所说的那个“长尾”丰饶经济,也就是说恰恰因为互联网上大家都起哄成性反而成就了一个有长长尾巴的起哄经济。
互联网可以使你早日实现愿望和理想。比如一个业余的天文爱好者、起哄者可以与一个专业天文专家一起工作,一起载入史册。1987年2月23日夜的一次中微子的观察,就是一群专业的天文学家,与一群半吊子、起哄的业余天文爱好者的观察记录互证,从而确信了他们都看到了1604年以来地球人用肉眼观察到的第一颗超新星。作为20世纪最伟大的天文发现之一,来自世界不同国家的新西兰、澳大利亚的两名业余爱好者、起哄者,一个智利的想转入专业的前业余爱好者、起哄者,和美国、日本几个天文物理专家、权威,一起共享了一篇论文的著作荣誉。
互联网可以使一群起哄者编纂一部可以与权威的百科全书媲美的起哄百科全书——《维基百科全书》,这是2001年一个叫吉米·威尔士的期权交易商发起、组织网友利用维基软件编成的。他们并没有标榜自己是权威的,事实上也不是权威的,也就是一种起哄,但到2005年他们已经起哄成功,2万多名网友业余参与共同编成了该书。该书由100余万篇文章组成,远胜于《不列颠百科全书》的8万篇文章和《微软电子百科全书》的4500篇,而且是75种语言。当然,既然是起哄,《维基百科全书》的文章不会篇篇都是名篇,但即便这样它的好文章的篇数和字数还是远远大于《不列颠百科全书》和《微软电子百科全书》的。更重要的是它还可以随时改进,修订,处于一个永远动态的纠错、纠偏、不断补充的起哄过程。而且他的作者都不是为钱去干这件事情,而仅仅凭借自己对知识的热情,仅仅凭借一种奇特的起哄精神,一种起哄的荣誉感。
互联网不是一个崇尚权威的地方,恰恰是非权威的资深人士在互联网上是无名无冕的王,他们的推荐与介绍被无限的追捧、口口相传,所谓的大广告、大机构的“言论”在互联网上都似乎被贴上了不可信的标签。在大文化碎片后,无数崛起的博客小名人牢牢的控制着互联网的起哄话语权,他们的起哄权在互联网上被神圣的守护着。这些小名人往往是所在行业专业人士、资深评论员、资深编辑、职业发烧友、深度体验者和评测者,比如大旗网的精英博客就充分利用了这个理念和这群人,而搜狐、新浪、以及方兴东的博客网还都局限在权威及权威体系的名人博客。美国《时代》周刊2006年的年度封面人物之所以选“全球每个网民的:你”,就是对互联网起哄权的充分肯定。
互联网是一个真正的民主、自由、大同、免费、分享、开放的世界,可以说互联网技术的问世就是共产主义理念的胜利。迄今人类在互联网上的实践活动,对以往很多所谓用“天诛地灭”和“向毛主席”来保证的错误观念进行了纠错、纠正,比如:
●每个人都想成为大明星→网民却未必;
●每个人都是为赚钱而参与的→网民多数都在网上零薪酬工作;
●如果它不是个大热门,就是个失败者→网上却不见得;
●只有大成功才算成功→事实是很多网民并不追求大成功;
●“直转录视频”=糟糕→网上那些录制似乎很差的却不等于糟糕;
●“自费出版”=糟糕→实际上那也是一种分享、荣誉和满足;
●“独立”=“他们拿不到合同”→看看他们独立的生意就知道不是了;
●业余=肤浅→看看网上成功的案例;
●如果它够好,它一定能流行→快不要再拿老掉牙的大流行当标准了
●太多的选择就会无所适从→要有人公正、免费推荐,就是乐趣了。
互联网的世界实在太大了,你可能坚信自己很主流,但你听听、看看你的同学、家人、同事都在说什么,你会发现你竟然也是个极端另类和起哄者。本还以为自己是龙头,结果却是雉尾。
互联网的起哄可以避免现实社会起哄的灾难,比如20世纪的“文化大革命”其实也是一个大规模的起哄,可惜缺乏互联网这样的起哄工具,于是对权威及权威体系的起哄成了一种灾难。而现在几乎每天互联网上都有文化大革命式的起哄。
长尾理论的经济学秘诀其实就是两句话:“提供所有产品”和“帮助他找到他要的”,用我的话说就是互联网长尾经济对传统大头经济的起哄,传统经济注重抓大头,而互联网经济却擅长挖掘长尾。这个在以往的经济学理念中是绝对不可能的,会被认为是起哄,是傻瓜,因为那简直不可能,因为成本太高;但在互联网却是可以的,在各种软件的帮助下,一切变的轻而易举,成本也极大的降低了,搜索起来也方便极了,除了免费的搜索技术,还有并不是“托儿”的众多零薪酬、零功利的网络顾问、网络志愿者给你推荐,一切烦琐的人际关系似乎都简洁化了。
 
     
四、起哄守则
 
《美军作战守则》很有意思,一共有8条,连起来读很有起哄的意思,抄录下面:
1、你不是超人。
2、如果一个愚蠢的方法有效,那它就不是愚蠢的方法。
3、不要太显眼,那样容易被人攻击。
4、如果你的攻击很顺利,那你一定中了圈套。
5、重要的事情总是简单的。
6、简单的事总是难以做到的。
7、好走的路总会布上雷。
8、飞来的子弹总有优先权。
有意思吧,每一条都是起哄,每一条都对起哄者有启示。仿照上边的《美军作战守则》,特制定《起哄守则》:
1、你不是权威。
2、如果一个权威的方法有效,那它还是起哄的方法。
3、找特别显眼的小问题,那样再权威都容易起哄。
4、如果你的起哄很不顺利,那你一定找对了靶子。
5、权威的问题总是非常明显的。
6、权威的问题再明显都难起哄。
7、权威都是会吃人的纸老虎。
8、起哄会最先引起注意。
如果把《美军作战守则》与《起哄守则》同时阅读,才更容易理解。你不是超人、不是权威,处于脆弱、不利的位置只有起哄。只有愚蠢的人,没有哪个方法是愚蠢的,权威的方法往往也是最好的方法。只有权威才处在舆论最关注的位置,只有选择这样的舆论焦点作靶子,起哄才能引起舆论的关注;起哄权威只能选择他最不起眼的问题,权威都有不起眼的问题存在,但任何权威的问题都是社会的大问题。战场上最顺利的作战,往往有圈套;当你对权威的起哄遇到阻挠,那恰恰验证了你选择的小问题背后有大问题。
重要的事情都是简单的,选择起哄就是选择了重要的事情;起哄权威明显的问题是重要的事情。简单的事情都是难以做到,起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权威的问题都被权威保护着。好走的路都会布上雷,权威的地位往往难以摇撼。子弹飞向谁,谁都会躲;起哄权威同样会最先引起权威的关注。
对自己的起哄必须无限狂热,只有你充满激情的起哄才能振奋人心。起哄要得到尽量多的支持,不要试图一个人去起哄,要绝对相信其他的起哄同盟。起哄靠的是速度、简化、自信,起哄权威必须面对面站着,不能坐,不能等待。
权威往往都是正确的,起哄的目标不是权威本身,而是权威的偏差,甚至细微的偏差,往往连权威都不可控的问题才是起哄的目标。
起哄是一种享受,那种遭遇权威相撞的“爆胎”、“横飞”的感觉很刺激。
按照系统思维的观点,“起哄”的威力往往是指数级增长的爆发,在初期它的作用很低微,很多权威开始的时候都不会注意起哄者,往往起哄者都是在权威者的眼皮子底下成长的,但是突然之间,“起哄”就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从而实现“起哄”局面的彻底扭转。
起哄者往往大家风范,对阳光下的一切都感兴趣,总是率先行动。起哄者会提出要求,要求大家认同,也会认同别人,起哄者很注意维护自己的尊严。起哄者会主动提出问题,主动请求协助。
人群中的起哄者总是抬头、挺胸、端正,保持微笑。起哄者很有人情味,很幽默,总是在人群中,与底层的身体有接触。
在权威冷落的地方,起哄者的脚步总是很慢,总是在倾听,总是闭嘴。
 
五、互联网媒体地位的确立是对网民起哄权的认可
 
美国《时代》周刊“2006年度封面人物”不是美国总统布什、世界首富比尔·盖茨或者什么娱乐巨星,而是“网民”,一个个普通的网民。为什么是网民呢,是因为网民的起哄。
某种程度上说互联网的灵魂就是起哄,这里的起哄是说网民的起哄性和起哄力,看似每个网民不经意的起哄,却聚集了类似核爆炸那样的起哄力,一种倍增爆发的力量聚合呈现。这种起哄力的聚合是通过如BBS论坛的文图帖子、拍砖,是通过博客的评论、乱弹,是通过视频丰富、复杂的面部表情等等,也包括新闻网站和传统媒体的最终响应,有时候一个似乎很普通、粗糙、无聊的帖子可以有数万次电击和评论,尽管有时的评论很粗糙、很非理,类似一种无记名投票,最后取得了类似轰动新闻那样的效果。比如最近的黑砖窑引起了下至平民百姓的愤怒,上到中央领导的关注、批示。
世界离不开权威、主流,但更离不开起哄、长尾,权威、主流类似所谓心脏、大脑,而起哄、长尾类似核子、细胞,二者并不是可以轻易剥离开的。
为了维护互联网的秩序,各国都开始网络文化、网络传播的监控,这个十分有必要,因为互联网不可能是非政府、非国家的飞地。
有人担心对网络文化、网络传播的监控会扼杀互联网的自由、民主,担心是正常的,但也是多余的,因为只要不取缔互联网,那互联网的灵魂就在,所谓灵魂与肉体是有区别的,那就是它的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存在。只要互联网存在,那起哄就存在。只要起哄还在,那起哄性与起哄力就存在。
对网络文化、网络传播的监控都是传统的,比如颠覆政府、民族分裂、欺骗、色情以及以革命、造反、宗教为名的各类非理性、暴力、恐怖的行为,而这些是任何政府、任何时代对秩序渴望的机构所反对的。
    起哄是一种不同、不同意、另类,比如木子美对自己性生活的暴露、芙蓉姐姐的自我欣赏膨胀、天仙MM的美、后舍男生的搞怪、三一重工总经理王文波的不同看法、女演员张钰对潜规则的报复以及所谓网络通缉、胡戈对陈凯歌的恶搞、400家长对黑砖窑的揭露等等,都是通过对网民起哄性、起哄力的聚合倍增而最终实现了对权威的封锁、漠视的熟视无睹、默许的潜规则、埋没的个性、沉默的个人意见等等的有力关注、关怀、反驳、反动、回应、解构、跨越。这是相对于传统、权威媒体的演变,是对旧的媒介边界的摆脱,是对浅尝则止的不可能的纵深发掘,是对失语的公平公正评判的外部聚合。
对互联网媒体地位的确立,实际上就是对网民的起哄权的认可,这是一个必然的结局。
事实上,网民在一定阶段可能成长为一个新的群体。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对网络的使用和熟悉使一部分人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同时也是说还有一部分人不熟悉、不习惯使用互联网,尽管理论上不排除所有的人上网,但毕竟会有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或拒绝上网。

 
互联网的生存哲学(上)

个人简介
曹喜蛙,艺术评论家,策展人,诗人,互联网哲学家,2007中国旅游新锐传播奖获得者,2013雅昌艺术网年度最佳艺评人,日本东亚艺术研究会秘书长,人民大学休闲经济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中央电视台《远方的家》特邀嘉宾,互联网起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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