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跃过龙门的鲤鱼

曹喜斌 原创 | 2007-09-02 19:45 | 收藏 | 投票
火车是男性的,意味着远方,意味着无限的风光,不爱火车的男人很难称之为一个现代男人。火车与枪有点类似,那就是速度,而速度正是现代文明的精髓和标志,火车的速度总能让人有“跃”的感觉。
我是非常爱火车的,可以说我大半生的精彩和愉悦都离不开火车,我年轻时的两次重要旅行都可以说是火车旅行。
                         
火车才是龙门的“龙”
我的家乡是山西河津,河津古称龙门,就是传说中的黄河“鲤鱼跳龙门”的那个龙门,这里也叫禹门口,传说大禹治水到过这里。我家祖上是当地所谓的大户,黄河龙门古渡的渡船我们曹家经营了好几代,至少我知道解放前我爷爷是黄河的艄公,解放后我大哥是航运公司的书记和总经理,家里很多亲戚如今都落户龙门村。到我们这一代的时候黄河龙门古渡的航运已经衰落,黄河大桥早已经横跨两岸,尽管我第一次坐火车离开家乡的时候那里还没有火车,但现在的火车已经成为当地百姓司空见惯的一种交通工具,向西可以到西安,向东可以到太原、北京,非常方便。某种程度上火车才是龙门的“龙”,有机会搭上火车的人就有机会跃过人生的龙门。
(鲤鱼跳龙门)
在我们家乡,黄河的东岸是山西,黄河的西岸是陕西。“划河而治”这好像是现代行政区划的一个特点,在晋陕峡谷一半黄河是山西,一半黄河是陕西的,好像界线就在黄河中间地带,因此才有著名的黄河壶口瀑布是山西也是陕西的结果。而在黄河冲出龙门的地段,因为黄河经常改道,所以山西、陕西的界限也经常变化,似乎总有争端。
(黄河晋陕峡谷)
某种程度上我还是喜欢古人的行政区域的划分,比如黄河龙门两岸古代的时候一度就统称绛州龙门,两岸都是龙门地界,后来行政区划改变后也引起一些文化争端,比如司马迁古书上说他是绛州龙门人氏,但现代黄河东岸属山西河津市、西岸属陕西韩城市,所以两边的文人就打嘴官司,都说司马迁是自己这边的人。其实这样的嘴官司很可笑,事实上撇开行政区划,两岸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就说我们家里,我的一个姑姑就嫁在对岸的韩城了,平日的生活习惯基本都一样。
 
读书和旅行是我至爱
司马迁到底是韩城人还是河津人暂且不论,司马迁的精神一直影响着黄河龙门两岸的青年却是事实,尤其他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几乎就是两岸青年的祖训或者座右铭。
河津的另一个古代名人是初唐诗人王勃,关于王勃是哪里人,其实也有争议。他家的祖居是现在的万荣县的通化镇,所谓通化据说就是从王勃的爷爷、隋末大学者“王通化了”而来的,但因为通化镇是后来才划到万荣的,所以就没有人再在这件事情上较真了。王勃青史留名的诗篇也多与旅行有关,比如“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诗句、比如《滕王阁序》是在看望父亲的旅途中在江西南昌写的。其实这从另一个时代和人物身上验证了司马迁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人生哲理的深刻性。
(王勃像)
受司马迁、王勃等古代先贤的影响,读书和旅行都是我一生至爱或生命中不可绕开的情结。不同的是司马迁、王勃的旅行多靠行走,而我多靠火车。
                  
第一次火车旅行:中西部之旅
我的第一次火车旅行是中西部之旅,线路是“河津—运城—郑州—武汉—重庆—成都—西安—河津”,是以我们家乡河津为出发地的,想来应该是1986年或1987的,那时中国的改革开放取得了初步成效,尤其南方比北方的经济发展要快,但那个时候我对经济并不是特别敏感,那个时候我是个文学青年,司马迁、王勃还是我心中的偶像,只是希望自己能多去一些地方看,多看一点书。
记得那时我还在政府机关上班,平常特别喜欢读诗歌、小说、传记、历史、哲学等书,我们县里新华书店凡是与这些有点关系的书都被我买完了,基本没有我没有看过的,甚至到了后来我都准备把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的书都买下来通读。但后来觉得有点不太合时宜,就放弃了这个计划(现在有点后悔),开始追逐当时大量的学术翻译书籍。因为身边始终没有可以交流的人,所以那些刚翻译过来的学术书籍我都是囫囵吞枣的那样读完的,很多时候并不明白书里的意思,就是一个劲的读,反正是要读万卷书。
这次中西部之旅的成行,是因为要印刷一本统计方面的大书,那时我们县里也有印刷厂,但那时我接到不少外地印刷厂寄来的资料,其中发现湖北有个印刷厂的介绍很有意思,说他们厂与长江三峡等著名旅游景点靠近,就被我看中了,于是就建议我们领导到那里去印刷,因为分管这项工作的县经委领导是我一个堂哥,所以我们领导还是比较看重我的建议,而且决定派我去进行具体的联络,于是就成就了我的中西部之旅。
                         
700元的火车旅行
当时出差领导只给了我很少的费用,记得只给了我500元,我自己那时有200元,全部加起来就700元,但我还是决定冒险按自己设计的线路展开这次旅行。我们领导给我的路费就是“河津—运城—武汉—印刷厂—武汉—运城—河津”,但我给自己设计为“河津—运城—郑州—武汉—重庆—成都—西安—河津”,其中的重点是到长江三峡去看看。
那时我们家乡的火车还没有通,要先坐长途客车到运城,然后在运城买了张火车票直奔武汉,一路在火车上很辛苦,因为没有提前预定,所以买的是站票,而且是行夜路,好在路上有人半路下车,终于熬到一个座。当然,那时很年轻,而且平常就喜欢熬夜看书,再加上第一次一个人远行,所以很兴奋,几乎没有感到一丝不快或累。
到武汉后按印刷厂提供的地址去找,结果找到的是他们在武汉的联络处,联络处只有一个人,让我买长途客车票去沔阳的仙桃市,到了仙桃市还要买长途客车票才能到他们印刷厂。好在南方的山水与北方大不相同,我非常喜欢一路的稻田、水牛、一座座绿荫笼罩的小村庄,所以特别享受。同时,湖北的公路当时让我非常吃惊,一路上车并不多,但路非常的好,全是水泥结构的公路,南方经济迅速的发展让我有了非常直观的认识。那个印刷厂在一个非常偏远的地方,应该是一个文革期间的五七干校,那里的工人都是在干校没走的老干部的子女。当时我与印刷厂的厂长聊过天,他对自己的父亲被打成右派很不满,但是我看他们干校的子女的日子还是很不错,比当地的老百姓也要好很多。
                      
三峡好风景都没有耽误
返回武汉后我就找到家旅行社旅游了武汉的景点,并预定了去长江三峡旅游的游轮,游轮从武汉开往重庆,一路风光旖旎就不用说了,一路风光无限,而且每到一个景点游轮的广播员都提前通知大家去看,虽然没有导游,但同行的总有人能给我们当解说员,所以所有的好风景都没有耽误。
到重庆后,记得住的是山城宾馆,先买了去成都的火车票,然后就找旅行社安排了重庆的旅游,朝天门码头、歌乐山等等都看了。到成都后也是一样,先买火车票,然后找旅行社,旅游了望江楼公园、杜甫草堂等等,然后买西安的火车票,还是火车票、旅行社、景点。
(长江三峡)
需要补充的一点是,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打听当地的新华书店,往往在大城市我会几个书店都会去,所以回家的时候除了买了少量的旅游纪念品,买的最多的是书,每次几个旅行包塞的满满的都是书。
这次旅行我收获很大,而且回去后因为花费并没有超出预算,领导也没有批评我,所以第二次出差又一次故伎重演,还是去那个印刷厂,不过我又把线路作了修改,这一次的线路是“河津—运城—郑州—武汉—九江(庐山)—杭州—上海—南京—天津—北京—侯马——河津”,等于这两次旅行我在中国地图上以我们家乡为圆心画了两个圈,几乎走边了大半个中国,跨越了南方、北方、中部、东部、西部,期间主要的交通工具是火车,其次是长途客车、游轮。
                         
两次火车旅行圈定的人生
这两次火车旅行圈定了我浪迹天涯的人生和事业,可以说我就是坐上火车跃过龙门的黄河鲤鱼。此后不久我就不安于现状,很快就从单位辞职,先在家乡河津太阳村隐居三年闭门读书写作,因为买了好多好多书没有读完。
1992年就只身闯荡京城、负笈游学,成为中国早期的“北漂”之一,先在文学圈当了几年文学青年,获得过“全国哲理诗大赛一等奖”,参与创办了《哲理诗刊》、中国诗歌教育研究会等,组织过不少著名的诗歌活动,后到人民大学哲学系进修了几年研究生课程。
2000年后进入主流媒体圈、旅游圈、策划圈,曾任《旅游中国》总策划、副总编,以旅游策划专家在圈内浪得虚名,现为《环球游报》编委、品牌主编,并以善于与名人“唠嗑”享誉媒体界,先后撰写了大量一线娱乐明星名人谈旅游休闲的文章,期间利用业余时间沉浸在对互联网文化的观察研究中有八、九年,目前以互联网起哄理论的创始人和一个人的起哄学院立足在互联网的文化江湖。
即使现在,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的旅行、出差我还是首选火车,再豪华的长途汽车都不能吸引我,而相对更便捷的飞机我也不很喜欢,尽管最初坐上飞机翱翔在天空的时候也曾激动过、新奇过,但后来渐渐还是回归到最爱的火车,车窗外的风景我永远看不够,车窗外的异地生活永远吸引着我,自从西藏的铁路通车后我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坐火车去西藏旅行。
个人简介
曹喜蛙,艺术评论家,策展人,诗人,互联网哲学家,2007中国旅游新锐传播奖获得者,2013雅昌艺术网年度最佳艺评人,日本东亚艺术研究会秘书长,人民大学休闲经济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中央电视台《远方的家》特邀嘉宾,互联网起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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