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跑跑VS郭跳跳,人性之差如斯夫!
最近,地震中的逃跑老师范﹡﹡与记者郭﹡﹡就逃跑事件的一场公开辩论,淋漓尽致展现了在两个人在道德评判和个人性情方面的巨大差异。范作为一个道德事件的亲历者,在攸关生命的道德考验面前,范的行为表现是:爱自己的生命胜过爱别人(女儿是唯一的例外)的生命,对死亡的恐惧大于对道德的恐惧。在辩论中,范对于自己逃跑行为的心路历程,直言不讳。郭是一个逃跑事件的道德评判家或虚拟参与人,他在辩论中对于范的逃跑行为及道德观念义愤填膺,口吐脏言,侮辱范于大庭广众。辩论的题材吸引人、辩手的表现更吸引人,举国之民,知晓者众,评论者多。
对于此一连串事件、网上以及身边人的反映等,我作为一个在大学里任教的老师,也想谈谈自己的想法。
首先我认为,范与郭各自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分子,我们有着共同的血脉。虽然血脉同源,但是从生物遗传学的角度说,他们各自秉承的性情不同,一个冷血、怯懦、自私;一个热血、勇敢、忘我。正如我们每个人的家族几乎都可能会繁衍出这两种性情的人一样,这是正常的个体差异现象。所以,我认为,我们每一个准备参与这一连串事件的评判的人,都应该有这样的一个基本的认识:他们就是我们的兄弟、他们就是我们、他们就是我们民族性情的本身。因此,在我表达我鄙视谁之前,我更愿意从中华民族这个族群身上先做思考。我们这个历史久远的民族,她的文化教诲,在关于生死与道德的冲突选择方面,历来都有圣人立言和传统话语。例如孔子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知耻近乎勇;孟子说:君子欲杀身而成仁;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江湖侠义之士说:大丈夫死不足惜;共产党人陈毅的诗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更是具有一种颠倒阴阳的革命杀气和生死观念。等等。在我们民族的历史上,尤其近代以来,因为我们的灾难深重,在外族欺凌面前,无论整个民族或者个体,都经受过生死与道德、生死与尊严冲突问题的考验。可以说,因为有着传统文化的精神教诲,我们这个民族历来都不缺为义赴死,杀身成仁的人和群体。但是,在近代和民国时期,外国人对于中国和中国人族群有这么一个评价:“贫、贪、愚、私、病,五鬼闹中华”。列强占领中国时、日本人占领中国时,汉奸很多。而共产党人领导革命时,为了一个民族的独立和尊严、美好的前景,中华儿女英雄辈出,不惜头颅热血。所以,从历史上看,我们这个民族族群在生死道德考验面前的整体性表现有好有坏。关键在于是一盘散沙,还是有仁人志士在做表帅和领导。这也正应了圣人关于社会道德形成的古训:君子(大人物、有社会公职和社会影响的人)之德如风,小人(老百姓、自由职业者)之德如草,风不正,草就倒。
贪生怕死是一个自然人的本性和本能,一个人之所以克服了这种本性,是因为他(她)在社会化过程中获得的家庭责任感、义务感以及文化教化所赋予她(她)的社会职业道德感、集体主义、理想主义的完美人格追求等等的结果。一个人应该具有什么样的道德品质以及社会对于她(他)抱有什么样的道德期望和道德评价,主要要看他(她)承担什么社会角色。在生死与道德面前,以强扶弱是个人美德,公众人物担负其应该担负的社会责任就是职业道德。在一个道德风气正常的社会,理应如此。四川地震出了一个逃跑老师尚可理解,因为另外还有很多英雄老师来宽慰我们的心。但如果像范那样的老师很多,如果所有的老师都要跑,面对这样的问题,我想问那些支持范的网友该怎么解决。他们可能会说,这样倒好了,我们把房子盖得防住12级地震。那么可以,先把你们家的房子盖成那样我看看。等你把房子改好了。我在问你,江河、水库有决堤危险,怎么办?暴雨,冰雹、雷电随时可能会侵扰不在我们身边的孩子的安全,怎么办?我想,性命问题靠物质保障只是一个方面,人与人之间的责任与互助更为重要。我们需要群体精神和社会责任。
人由于天生性情不同,有些人天生内向怯懦,有些人天生热血冲动。但是与真正的勇敢都无必然关系。真正的勇敢,不是匹夫之勇,而是道义之勇。古人说,知耻近乎勇。真正的勇敢是思定而后勇,在死亡和羞耻之间,宁可选择死亡。那些天生内向怯懦的人,一旦文化教育赋予他(她)社会道义责任感,使他克服了她(他)贪生怕死的自然人本性,他(她)在生死考验时,会表现出比血气冲动的人更加坚定的勇敢坚强,相反,那些性情外向鲁莽的人,在自然人性情上往往是匹夫之勇,他们真正的勇敢,还要建立在道德判断的基础上。因此,人的天生怯懦与勇敢都是道德教化的不同材料,都可以培养出知耻近勇的美德。只是道德教化的路径和方法需要有所区别。因此说,道德教化是何等地重要。
范是一个老师,平常还是一个教课不错的老师,但是在个人生死与道德责任冲突时,他的道德发展水平没有达到社会要求的境界。他似乎是思定而后逃。出现这样的人和事件虽然不多,但是,从范的言论和支持他的网友表现来看,目前我们这个的社会道德教化存在有不可忽视的大问题。这问题是什么,看客会有自己的思考,我不多说,我想大家还是应该从逃跑事件以及后来的评论中多思考我们今天的道德教化环境。郭在辩论中表现冲动,我感觉如果他亲历那样的情景,他会选择保护学生而不是自己逃命。如果两个人同时在场,郭可以因为范的逃跑而辱骂他,但在辩论中那样辱骂对方,似乎资格欠足!
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想说,类似于范**所面临的生死考验的场景可能是突然出现的,但是,作为一种生死观的社会教育和自我教育却是应该时常进行的。当那死亡的魔鬼突然地提前降临到我们身边,并以道义为名义,以弱小者为人质来要挟你我的时候,我们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