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主义》笔记-1

林永青 原创 | 2008-09-27 07:34 | 收藏 | 投票 编辑推荐

我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实用主义者”,但我并不一般性地反对实用主义。相反地,我认为实用主义对于中国文化中的那些空洞、教条、和务虚的部分有较好的治疗作用。学习具体性的思考、学习更具体地肯定或批评某种观念,正是中国文化中所极度缺乏的理性精神。(同时,更重要地,“所有真理都是条件下的真理;真理来自于人的具体化的行动和实践,而非绝对理性的沉思。”)

(我认为“实用主义”一词是Pragmatism的一个并不好的译法;这个译词容易让人简单地联想到“功利主义”、或者“有用就是真理”——容易“被妖魔化”;但是,也的确没有更好的译词。2010-10-15补记: 近百年前,胡适对这个词的最初译名是“实验主义”和“实践主义”

皮尔斯、杜威和威廉.詹姆斯,作为实用主义哲学的奠基人,他们所推动的实用主义传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美国人(不同于欧洲人)的气质和生活方式;也在其后的近一个世纪,影响着整个世界。

实用主义的基本目标是:将确定的信念作为出发点,将采取行动作为主要手段,将获得实际效果当作最高目的。(是不是又让你想到了“有用就是真理”?)

[[哲学的进退两难]]。威廉.詹姆斯正确地认为,“人的活动高于一切,既高于一切理性法则,也高于上帝。”人离不开哲学,如同离不开面包。(中国文化中有更平民化的哲学传统,冯友兰说“中国人,人人都是哲学家”,只是不见得每个人都意识到自己的思想中都藏着某些哲学的假设和世界观的追求。--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因此,威廉.詹姆斯认为,哲学家就应当像制面包一样建造哲学,并使之实用于人。

但自柏拉图以降的理性主义哲学令人失望,它的枯燥乏味和空想性质不切入人的生活;(但是,欧美的问题不同于中国的问题。我坚持认为,中国文化的理性主义传统还严重缺乏!这是中国近代没有诞生出科学和民主的主要原因。一个好消息:那些无知的“文化人”们,正在逐步退出中国的话语权舞台。更多年轻的70后学者们和实践者们正在发出越来越有份量的声音----他们是中国“改革开放后30年”的希望所在!)而经验主义也令人失望,它给人事实,却让人失去宗教感。莱布尼兹为代表的悲观主义和厌世哲学、斯威夫特的乐观哲学、斯宾塞的科学唯物主义也都问题重重。“实际生活中的人需要新的哲学和信仰。”

[[经验主义与理性主义]]。偏重事实或偏重法则,是哲学方向的两个选择;或者说气质。绝对论的哲学在抽象的方向散步,宇宙是想像出来的宇宙。实际的宇宙是开放的,而理性主义却建造了一个封闭的系统。哲学家们都号称自己建立了一个解释世界的宏大而完美的体系,其实不过是个人的某种古怪气质或兴趣的宣泄。有神论也同样的贫瘠。

实用主义是强调人的行动、强调观念应用的哲学,推动了美国工业和科学的发展。同时,百多年过去了,科学的进步又放大了宇宙,在这物质的世界里,人更加的卑下渺小。(互联网可能是个例外,我们都期待网络能够重新张扬人的精神。)人再不如从前,时而浮现的浪漫的幻想不见了,人的自发的勇气也消失了,人再也不那么尊严,被物质压垮了。这就是唯物主义的阴冷而压抑的景象。人的理想,成为自己生理学上的副产品--马克思所说的异化;所有高尚的东西皆用低下的东西来解释。(引注:其后半个世纪左右,实用主义的传统直接促进了西方文化中的科学哲学精神的产生。如罗素、波普尔、罗蒂、普特南等人就是代表。这是一种调和人类与其自身的创造物的一种努力......)

[[何为实用主义]]。利益高于一切。(这是竞争、甚至战争的主要滋生原因。)宇宙间不存在其他的原推力。实用主义就象一个走廊,各房间里的各种流派自由来往,为“我”所用。反对客观的静止不变的真理存在,离开人的活动、人的经验,万事皆无。将世界描述成超越人类、不可以实证的任何状态,无论是一元论、上帝、或多元论,都只能是一种假设。假设可以给人以心灵的慰藉,但不能被认定为真。人的经验世界,与一元论(无论是“绝对观念”或“上帝”)描述的世界相比,的确是一个次一级的残缺的世界,但人类没有选择,只能接受这个世界。

[[实用主义与形而上学]]。事实高于一切,要清除人头脑中一切既有的概念的权威位置。人的身份就是特殊事物的构成。“上帝”并不比“物质”更好。人首要面对的世界本身的事物,而不是关于事物的概念。因为一切概念只是事物不同角度的描述,且全部的描述只能接近,永远不能完成。“特殊”事物是生命唯一的参照系,别的意义或概念则不是。

 [[实用主义的“一与多”]]。人的自由高于一切,自由意志是人存在的意义。哲学寻找的不只是统一,也是全体。实用主义反对理性主义的统一,认为世界是多种方法描述的“一”,反对用一元论的简单性将世界描述为一个整体。

实用主义者认为一元论的整体论毫无价值。(目前为止),世界还是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的,无论世界起源于“一”还是“多”,讨论它的意义不大。(“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是老子在《道德经》中描述的朴素的整体论。我的观点是:要从辩证法的立场,考查事与物在不同阶段的整体论和原子论。既要具体,也要综合。)詹姆斯接着强调,“差异性地解决问题的途径,才更接近世界的本源”。因为它更切合实际,更有利于人,更有利于人的活动、人的自由、人和创造性。你也可以认为实用主义是一种调和主义,但在这个问题,实用主义也是辩证法。(卡尔.波普尔极力地反对辩证法,认为作为认识论的“辩证法”并不存在、也无必要。--引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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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中国网发起人、未来主义哲学家。兼职:北京师范大学MBA客座教授、英中商会(BCCC)企业家论坛执行委员、美国金融学会(AFA)会员。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纽约大学商学院、巴黎商学院全球联合EMBA,中国最早的全球EMBA获得者;另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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