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后参与起草《政府工作报告》的专家透露了许多起草时的细节,近日披露的一个细节是:当温家宝总理看到政府报告的失业率和社科院的数字不同时,当即就说:“你们社会劳动保障部该赶紧上网,或者你们赶紧开发布会,说明数字有什么区别,别等着我来发话你们再去做。今后各部委都这样,只要网上出了个什么东西是需要解释的,你们不用请示我,你们赶紧上网去解释,别把问题拖成一个不得了的大问题!”(3月26日《扬子晚报》)
看到不同,当即想到了舆论一定会质疑,所以赶紧要求上网解释,这体现了温总理对民意的敏感。要求以后不用请示自己去解释,别把问题拖成一个不得了的大问题,清除“事事都向领导请示和等领导指示”的官场陋习,这体现了总理的明智,他很清楚舆论规律和行政规律。
舆论规律是什么,就是谣言止于智者,谣言止于公开和透明,小疑问不解决,必然会在权威信息的失语中酿成大的愤怒。因为这种舆论规律,所以政府要以权威和有公信力的消息与谣言赛跑,不能让谣言跑在真相的前面,要敏感地把握公众的疑问并及时解决,要有与假消息、不明真相的疑问竞争的意识。如果什么事情都等待领导批示,许多谣言和质问早就满天飞了,传言早就先入为主地主宰了人们的判断。
所以,只要网上出了什么需要解释的,不必请示领导而立刻去解释,这是对舆论规律的尊重。
然后是行政规律。什么是行政规律,就是层级官僚体制运作规律。从行政规律来说,许多事务是必须向领导请示的,下级服从上级,下级无条件地执行上级的命令。但行政还有另一种规律,就是不必事事都向上级请示,如果事情特别紧急,不当机立断就会引发大问题,那就不能走官僚程序慢慢等领导的决断了,紧急事务上该决断时就决断。另一类事属于无关是非、不需领导决断的常识、技术问题,只要实话实说解释清楚就行,不作掩饰地告诉真实情况就可以,不必要听候批示由领导批示“说还是不说”。
层级和程序是为了行政工作的有序和权责归属的清晰,可当烦琐的程序变成影响工作效率和信息畅通的官僚主义时,就应该勇于突破官僚主义和官本位的桎梏,不必事事请示领导。
失业率数字出现两种版本,两种情况都占了。一是事情比较急,如果不立即解释的话,就可能在网络上酿成大的疑问,从而影响政府公信力,所以得立即去解释清楚。另一方面属于常识问题,不需要领导的授权,向公众解释导致数字差别的真实情况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交由领导决断。这种常识问题要向领导请示什么呢?是让领导跟你说“别理会他们,就是不解释”,还是等待领导教你怎么说谎、怎么欺骗公众,抑或是通过请示把责任推给领导?
事事向领导请示,或者再紧急的事情也慢吞吞地等领导,这已成为一种严惩影响行政效能、甚至草菅人命的官场恶习。比如去年的杭州地铁坍塌所以发生,其实早发现较大的安全隐患了,就是为了等候领导批示,其间没有采取任何防范措施,以至于酿成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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