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健健7岁时,已3年没见到妈妈了,就问爸爸,爸爸说:“死了。” 健健看了下爸爸,退了几步,很坚决地说:“没有。”
健健还记得他妈妈,健健最后一次见到妈妈是在3年前。那天,健健还没起床,突然,妈妈从外面进来,把些衣物收进皮箱,在要走时,健健喊了声:“妈妈。”他妈妈当即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一眼健健,可马上把头一转就快速地走了出去。
健健上小学一年级,学校离家不太远,但要横过两条马路。有一天,健健在横过第一条马路时,突然看到了一个很熟的背影,其实很熟只限于那一头很好看的披肩发,健健的妈妈有一头很好看的披肩发。3年了,健健对他妈妈的相貌已很模糊,但那头披肩发,还有最后看了他一眼的那双眼睛却很清晰地印在他的脑子里。
健健突然有一种想看她眼睛的冲动,但又有点害怕,于是就跟着她,很小心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想她会回头的。果真,在过了一段时间,她就回过头来,很奇怪地看着健健。健健也就停下步子,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并不自觉地叫出了声:“妈妈。”那女子惊了一下,可又走过来,拍了拍健健的头,然后问了好多事,健健都一一做答
晚上,那女子要送健健回家,健健不肯,那女子就问健健要点什么,健健想了想,就要那女子伸过头来,然后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可以叫你一声妈妈吗?”
那女子满脸绯红,犹豫了一会,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而这时,健健已很大声很悠长地叫了声:“妈——妈。”
那晚,健健睡得很甜,却有两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是健健他爸,一个是那女子。
1992年10月2日发表在株洲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