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思想解放论坛观点集纳 摘要笔记

南方周末思想解放论坛观点集纳 摘要笔记

 

原文出处:价值中国  http://www.chinavalue.net/Article/Archive/2008/4/1/107123.html

只有思想解放,才能推动改革深入

杨启先(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 

所有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法治化等改革目标必须通过思想解放来解决

经济体制改革问题上,一是所有制改革用经济职能来界定进一步准确界定国有企业的性质和作用,不能用意识形态来界定。第二,要素市场化,特别是金融市场化;要发展实体经济,更要发展虚拟经济第三,治理通货膨胀要通过市场的办法来解决。第四,城市化,应该放开农民进城

政治体制改革问题上,应该加大进度政改不加快,腐败问题根本解决不了。要解决腐败主要是三条防线:民主选举,舆论监督,法律制裁。通过民主选举,你搞腐败的人根本上不去,首先就把你筛掉了;上去之后有舆论监督,你要搞腐败,舆论就给你暴露出来了。少数搞了腐败的人,也可以通过法制,对你进行制裁和处理。

搞政改要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因为搞不好容易引起混乱。民主选举首先从基层搞起,我们能不能先把村一级的选举搞好,几年之后再扩展到乡镇,再几年之后扩大到县一级?

适度放开舆论监督也可以规定在什么范围之内舆论可以暴露,什么范围内舆论不能暴露,只能内部写材料,然后上级来处理?

 

因为思想障碍确实存在

沈宝祥(中共中央党校教授) 

如果要杀出一条血路,就只能有一条 

思想解放就要大胆借鉴人类文明成果,破除阻碍我们发展的思想。

在当前,阻碍前进的思想主要有:第一是传统模式的社会主义观念,主要是计划经济观念;第二,左的思想;第三,小生产基础上的封建主义思想还有一个,就是这些年形成的一种既得利益,成了解放思想新的障碍。

解放思想,说穿了是一个利益调整,解决问题牵涉到利益的问题,既得利益是一个关键问题。

从反思改革,到开放改革

朱学勤(上海大学历史系教授)

思想解放,它的逻辑起点先要从反思改革开始,然后开放改革,让更大多数的人进入改革,成为改革新的动力。

如何解放思想?

当务之急是突破“鸟笼思想”

郑炎潮(广东省社科院经济研究所前所长) 

思想解放需要一个宽容、宽松、宽厚的大环境。

必须创造思想自由、精神独立的大气候,中国才会出现思想大家、理论大家,才能吸收世界先进的思想理论,来创造中国的伟大思想、理论,中华民族才能真正崛起。

 

第一,需要总结六十年来思想解放的经验教训。1957年号召解放思想,大鸣大放结果出现反右文革初期也是小字报、大字报,出现混乱。改革初期要解放思想,但很快又是所谓清污

第二,思想解放要从突破所有制结构理论入手。

第三,系统性的理论体系创新。我们面临的不仅仅是经济理论的思想解放和理论创新,而是综合性的思想解放和系统性的理论创新,要转向经济理论、政治理论、社会理论、文化理论甚至价值观的全面创新,形成一个综合改革的理论体系。

理论创新,我们必须以普世价值为尺度。要用人的发展来衡量社会的发展,也就是用自由和普遍幸福做标准来看待发展

 

解放思想的主语和宾语到底是什么?

王绍光(香港中文大学教授)

价值观没有普世的;我不觉得往一个普世价值观解放思想是一条可行的路。

思想解放好像是一个动词,它的主语和宾语其实都不清楚。比如说,谁解放思想?谁需要思想解放?再有,要解放什么思想呢?哪些领域是要解放思想?朝哪一个方向解放思想?

思想解放并没有一个定向的东西。价值观没有普世的;它判断的标准,不在于每一个社会里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认同某些东西。你问他喜欢不喜欢民主、自由、平等,就好比问他喜欢不喜欢吃肉、吃鱼、吃菜,没有价值;应该让他们排序,什么在前、什么在后。价值观的区分,并不在于内涵到底有什么样的成分,而是在于成分是怎么组成的。如果只能选一个、两个、三个的话,排序是非常不同的。

如果说排序是重要的话,全世界真的不存在所谓的普世价值观。不光全世界不存在,每一个社会里各个阶层也不存在一个普世的价值观。俄罗斯曾经想搞美国式民主,好像是普世价值观,但显然没成功,到普京开始往回走了。向普世价值观解放思想,与其说开放一个新空间,没准是走进一个死胡同。

解放思想,应该是全方位的,不是单向的。

很多问题,都是我们的监管体制不到位的问题,而不是监管崇拜的问题。

解放思想的主语是什么呢?在当前的中国,中国广大百姓、劳动人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解放思想,他们关心的主要是哪些问题,它们与精英的关切之间存在着多大的差别,解放思想到底是为谁解放思想,你觉得你知道、猜得到他们要什么,但是他们真的是要这些东西吗?

解放思想应该是一个开放的过程,让所有人都加入这个过程。如果大多数人、很多人不关心、冷淡,这本身跟我们自己要推动的所谓解放思想,可能就是有关系的。

 

思想解放绕不开政治改革这个坎

蔡定剑(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宪政就是民主、法治加人权。

但经济搞上去不等于发展可持续。把经济搞上去,不需要民主。在强政府体制下,政府适当集权,可能更有利于把经济搞上去。但发展要持续,没有民主就万万不能了。去年谈大国崛起,大家有一点是比较有共识的。那么多大国崛起的路径可以很多,通过战争、掠夺、商业贸易、科技等等都可以,但是,只有政治改革过关的国家,崛起了还站得住;那些政治改革不过关的国家,崛起之后又趴下去了。这不需要证明,是一个简单的事实,只是有些人看不清楚。

改革应该包括四个层面才是完整的。经济改革、社会改革、行政改革、政治改革。经济改革不需要民主就可以做得很好。但是后面三个层面的改革,没有民主就行不通了。

政治改革能不能成功,关键取决于改革时机。我们设想一下戊戌变法,如果慈禧太后当机立断,中国很可能搞成日本那样的君主立宪制。当时包括梁启超、康有为、孙中山,都支持君主立宪。但是她不搞,把责任留给了一个小孩和一个没有主见、没有能力的太后,清朝当然就要垮掉。历史经验证明,政治改革一定要在执政者有能力、有资源、有权威的时候搞,否则就会错过大好时机,这才是主要危险所在。

政治改革的阻力,首先来自既得利益格局其次就是思想不解放。搞民主会引起社会动乱,很多人包括很多精英,都有这个担心。我觉得,这是错误地总结了历史。很简单,民主是有利于稳定的除非是在不适当的时机和条件下。所以,关键不在于要不要搞民主,关键只在于什么时机和什么条件下搞民主。

这里举两个例子。一个是印度,大家都把它当反面例子,很少从正面总结印度。印度本来就容易动乱,但1947年独立以后,十几届政府都是和平过渡。印度如果不搞民主会是什么状况?宗教矛盾、民族矛盾、人口资源矛盾,它哪一样都不比今天那些动乱国家少而只会更多,也更尖锐。可想而知,印度如果没有民主,就是灾难,就会比现在很多动乱国家更糟。但是因为民主,印度不管有多么大的问题,政治一直很稳定。而我们很少看到这一点。再一个例子是韩国。韩国在威权政治时期,学生抗议、政变、谋杀,可以说层出不穷。但民主化之后,韩国政治马上就稳定了。即便是1997年的金融危机,也没有引起社会动荡,老百姓反而把自己的金手镯都拿出来支援国家,使韩国很快从金融危机中得到恢复。这就是民主的力量啊!我们过去总认为民主会搞成动乱,但事实胜于雄辩。

新一轮的政治改革,总的目标当然应该是宪政。什么是宪政呢?法学家有一个基本共识,宪政就是民主、法治加人权,就是这三者的结合。而这三者我们的宪法里都写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不能讲宪政,非要把宪政搞成一个敏感词不可?至于把宪政当作敌对势力颠覆我们的工具,这就更是对法律的无知了。

 

解放思想的核心是以人为本

王占阳(中央社会主义学院教授)

我们要的是社会主义自由,什么是社会主义自由?就是全体公民都享有自由。

解放思想的内容非常丰富,可以从多个层面理解。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要重新认识,要从以生产和交换为中心,转到以消费和分配为中心特别是在发达地区。要从公有制主体的错误观念中解放出来。主体是数量概念;主导是力量概念。应该从公有制主体转向公有制主导,才能既发挥公有制的作用,又不至于限制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要从以私有产权逻辑设计的国企改革思路中解放出来,按照公共财政逻辑重新设计国有企业改革的思路国企首要性质公共性,公共服务是其首要目标;国企自负盈亏极其荒谬,谁投资谁受益,国企是全国人民投资,应该是全国人民受益。不能全国人民投资少数人受益,否则就会生生培养出一个垄断利益集团。要从计划经济时代的建设财政观念当中解放出来,走向市场经济时代的公共财政理念

以上都很重要,都是解放思想的题中之义。但解放思想应该有核心目标;所有具体内容服务于核心目标,围绕着核心目标展开。

这个核心目标就是价值体系解放思想就要确立普世价值。这就要求

第一,要从以人为本的高度来解放思想。

三十年前不可能直截了当谈价值问题,当时面对着最基本的愚昧——“两个凡是,所以首先要在工具理性的层面上解决问题,就是以实践作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这之后,一些新的价值观才能逐渐浮到台面上,逐渐在社会上传播。现在提出以人为本,我认为就是要做一个大的综合,做一个系统的价值观方面的思想解放。以人为本是个纲。要贯彻这个纲,就需要民主、自由、人权等一整套普世价值,就需要价值观的转变。如果普世价值不能确立起来,结果就不会是以人为本,而是以别的东西为本。所以价值观问题是决定中国命运的一个基础性的问题

第二,解放思想要推进社会主义自由,自由先于民主。

以人为本是向善的,不是向恶的;善的终极目标就是普遍幸福、普遍自由。普遍幸福,意义在哪里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剥各种假社会主义的画皮。你说国企多么社会主义,我拿普遍幸福的尺子一量,结果是少数人得利、多数人遭罪,那对不起,你就是假社会主义。还有就是普遍自由的问题。要实现普遍幸福,不光是吃穿住,还要自由,因为人不是猪。自由是幸福的一个源泉,要普遍幸福就需要普遍自由。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堂而皇之谈民主,但是谈自由却仍然相当困难,一说自由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我也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因为资产阶级是谁?就是少数富人——按照传统观点来说,资产阶级自由化就是少数富人的自由化,凡不是富人,就不能自由。而我们现在要的是另一种自由,即社会主义自由。什么是社会主义自由?就是全体公民都享有的自由。我们当年搞革命,就是为了得解放,解放就是从束缚中、压制中解放出来。解放到哪里去?不是解放到笼子里,而是解放到自由的天地里。人民的自由是十七大报告中的一章,我们就是要搞人民的自由。

我觉得应该主要从自由入手,不是一上来就直截了当地解决民主问题。自由是民主的基础,不自由的人怎么可能是实行民主的人?三十年改革,我们的成功经验在哪里?经济改革不是经济民主,是经济自由。经济领域不能搞民主,不能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我们需要从经济自由进一步拓展到政治自由、新闻自由、科学研究自由等等诸如此类的一系列自由,我们要在这些自由的问题上好好想一想,有哪些束缚人民自由的东西,尽可能地把它拿掉,让人民尽可能地多享有自由。我们现在的经济自由在退缩,垄断在扩大。高校不搞课题就没钱,不搞课题你的教授就别当了,这根本就是对科研自由的扼杀,诸如此类的问题很严重。所以推进社会主义自由,应当是解放思想、推进改革的切入点,是一个系统工程。十七大报告的一个亮点,就是要在公民中传播自由理念,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突破。

解放什么思想?

解放思想难在政治领域和公共领域

党国英(中国社科院研究员)

民主政治需要政治家的专业化和政治家之间的竞争,要摆正国家与社会的关系,清晰划分公私界限。

解放思想需要从三个方面展开:一个是经济方面,一个是政治方面,一个是公共领域方面。

经济方面的思想解放,现在关键不是产品的市场化,而是要素的市场化。不过这个问题,我觉得还不是最重要的。市场化改革固然不彻底,但我不认为市场化趋势会倒退,因为倒退回去,对我们这个社会的主体利益伤害太大,大多数人不会同意,所以我不担心。

思想解放的难点在哪里?我觉得第一难在政治领域。什么是政治?如果政治就是为人民造福,那么能不能把政治看成是公共品市场?进而,公共品市场需不需要竞争?我认为,民主政治固然离不开公众参与,但政治家的专业化和政治家之间的竞争,通过这种竞争提升公共品供给的效率,恐怕同样重要。

第二难在公共领域。这几年财政收入增加之后,我观察到一个现象,一方面是公共品供给严重不足,但另一方面,结构性的或者是局部的公共品供给,出现了过度化。我的家乡,连村里的清洁工都是县财政发工资,而这在中国古代完全属于社区的自治事务。而且村里都搞小广场,非常漂亮。我觉得这些公共品的供给就过度了。财政收入增加以后,一个明显的趋势是公共部门在扩大,公共品供给方面的浪费很多。讲民主政治,恐怕要摆正国家跟社会的关系,清晰地划分公共跟私人的边界,而不是公共部门越大越好,公共品越多越好。

思想解放的着眼点——改革“改革者”

周为民(《学习时报》总编辑)

中国处于改革的半途,渡河未济。前半程以兴利为主,现在要以除弊为主。目前最大战略风险,不是回到旧体制,而是突破不了目前这样的状态,建立不了一个完善的市场经济体制。

 

思想解放的根本任务,就是要从国家垄断一切、管制一切、控制一切的旧传统中解放出来。

中国时下的改革可以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兴利,是在文化大革命的废墟上实现百废俱兴。但是改革的根本任务是在第二阶段的除弊,就是要除照搬苏联模式以及植根于我们几千年传统的这样一种管制的、垄断的、集中控制的方式的弊。兴利易除弊难,当改革进入这个阶段后,一切的困难都产生了。

一个问题是改革自身的不足。渐进改革本意是分散风险、降低成本,但由于旧势力、旧的意识形态,改革往往是采取了妥协和迂回的方式,这些妥协和迂回使得体制转型过程中发生了很多失衡和变形的情况。

第二个问题,由于中国人非常缺乏市场经济的历史和文化传统,往往把市场逻辑简单化。结果是,市场的基本形式和基本架构虽然建立起来了,但对市场经济最具实质意义的要素市场,发育不仅滞后了,而且发生了严重的变形,旧体制下那样一种行政权力的控制方式依然掌控着市场。改革过程中的腐败、寻租、特殊利益集团的形成,都是由此而来的,导致民众利益受损。

在转轨时期所形成的并且越来越凝固化的特殊利益集团,成为进一步推进市场化改革的阻力。而另一方面,很多脱离甚至是背离市场经济基本精神和内在逻辑的一些改革方式、改革措施使许多民众利益受损,使得他们对改革心生怨恨。这是我们目前面临的一个基本状况,而这个状况,显然不能够有效支撑科学发展。

所谓落实科学发展观,根本的问题是要落实在体制上,是要有良好的经济体制作为支撑。现在我们面临的深层次矛盾和问题,集中体现在要素市场上,集中体现在市场机制不在要素市场上起作用。起作用或者说相当大程度上起作用的,仍是旧体制的那种行政权力的控制形式。解放思想,目的就是要突破目前这样一种体制状态,能够真正地按照市场经济的要求、市场经济的逻辑,把改革开放继续推进下去,然后为科学发展提供良好的体制基础。

改革需要理论上的宏大构建

任剑涛(中山大学教授)

科学发展就是还账。中国要从粗放发展走到科学发展,从欠账发展走到还账发展。要还的账是:经济发展之外的政治发展和社会发展物质器物的现代化之上的制度层面的现代化和人的现代化。

第一,走出宏大话语缺失的困境。这次思想解放,不是凌空蹈虚改革怎么办,而是改革走到今天,不能再摸着石头过河和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了,需要对改革有一个愿景设计,不是科学主义的理性规划。但实际上,知识界的宏大话语并没有建构起来,对思想解放和改革设计,有一个宏大话语走空的问题。我们宏大话语的设计不是多了,而是少了。中国的改革走到今天,需要整体筹划。当年英国改革走到关键时期,在十七、十八世纪,有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有约翰的《政府论》。美国当年也是如此。开国领导尤其是联邦党人,对美国整体的愿景勾画,是美国能够从殖民地解脱出来、成为发达国家的制度基础。而今天,在中国发展的拐点上,我们缺乏这样理论上的宏大建构,我们的学者,既在勇气上准备不足,又在知识上准备不足。我们把思想解放仅仅当作一种口号处理,把十七大报告仅仅当做传递信息的一种手段,因而在整体上应该怎么办,所谓宏大话语,应当说是缺席的

第二个,要走出微观话语的琐碎。说到底,今天中国在运行制度上并不是解决某一个问题,就可以解决国家问题。最近几年来,我们知识界方案设计上有琐碎化取向,譬如特别愿意设计一些治道民主,从乡村民主城市维权民主,再到政府的预算民主,再到政治制度的协商民主,再到执政党党内民主。我们的治道民主选项非常多。而对于中国最紧要的基本制度安排来说,我们必须告别微观话语的琐碎,以应对中国政体选择的现实需要。

我认为,中国要从粗放发展走到科学发展,从欠账发展走到还账发展。经济发展之外的政治发展和社会发展,在中国是缺席的,这是一种欠账;第二种欠账,就是物质器物的现代化已经到一定阶段,但是制度层面的现代化和人的现代化还很遥远。这两重欠债、四个界面,中国的知识界应当搞清楚,知识界必须有勇气,真正以大智慧应对,真正落定到现实进行设计、提供谋划、提供对策,以满足执政党的政策需求。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在目前可供选择的改革平台上,知识界必须放下自己的知识偏执和价值偏好,把目光投向今天中国宏观和微观的共同需要,谋划一个真正解除我们忧患的方略,使改革的进程不被耽误。

 

建立一个以公民权利为本的社会

吴思(《炎黄春秋》执行主编)

已近小康的中国亟需一个更高层次的承诺,这个承诺就是公民权利。

从中国历史来看,我们官和民的关系,仁义礼法制度,官和民之间的权力结构,权力内容在调整,调整到现在,再下一步怎么调,也是有不同的情景。

现实就是核心价值观的树立,意识形态的重建,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思想解放的问题。在最虚的层面上思想是需要解放的,以前我们的意识形态就不用说了,新的东西是什么?

其实,我们新提出来的三个代表、和谐社会、以人为本、科学发展观都是进步。但是都有问题没法涵盖。怎么样让问题减少、跟世界主流接轨?怎么核心突出?我觉得,就是要把以人为本这个表达方式变成以公民权利为本,建立一个以公民权利为本的社会。

这样,首先可以跟国际上的民主、宪政等一系列的主流观念接轨。什么是人权?就是公民权利的一部分。什么是自由?就是在你的权利的范围内,你爱干什么干什么。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结束当代中国这么一个大国走到这儿,谁都不知道你是谁,谁都闹不清楚你这个民族的定位、你社会的定位,这样一个恐惧、模糊的状态。

第二,可以接通《共产党宣言》的承诺,接续共产党的历史,那就是每一个人的自由发展是所有人发展的条件和前提。虽然我们一路走过来磕磕绊绊,犯了很多错误,但是我们的目标没有变,我们要实现共产主义。有条件就要开始给公民权利。这样做,就是总结了国际共运的经验,也吸收了近现代人类文明的成果。

第三,我们还能在这个意义上接通中国儒家仁义礼智的传统。这个,我认为中国人翻译英文不准确,同中国历史的表达方式中国儒家表达方式接轨的那个词是”——应当,应份,我守本份你不能过份,是权利义务的一个统称。《资治通鉴》中说,礼莫大于份、份莫大于民看成是一个份的结构,或者是权利义务结构我们从过去的君权社会已经走到现在,今天的份已经变成了公民之份。儒家对于份的正当性,对于本份、安份守己这个份的正当性,天理良心等等,各方面都有非常精彩的论证,我们都可以把这个移过来。于是,公民权利也可以接续中国礼义、仁义的传统。

第四,公民权利可以从根本上、从深层次上解决国内的矛盾。首先是官和民的矛盾,比如说维权运动、上访、腐败的无法遏制,比如说讨要工资、工会等等,公民权利是从根本上解决国内矛盾的一个途径。

第五,我们现在基本建成了四化、基本实现小康社会,应该有一个更高层次的承诺,这个承诺应该对更普遍的广大人民有吸引力,就是公民权利。

我觉得,具体操作可以碎步前进,试点前进,一步步来。比如说司法,司法怎么摆脱行政的约束,相对地独立于行政;再来是基层直接选举,是不是可以开个日程表,先从乡镇或者到县一级。再来,就是落实党内差额选举。然后,给传媒更大的空间、扶植民间的工会组织等等。

但是,应该有一个日程表。这样就可以让全国人民团结在一个新的目标之下,在一个新的旗帜之下,同心同德,建立一个新的公民权利社会!

我的总结体会:

解放思想的主体是:即要执政党推进,也要公民、社会集团参与。

解放思想的客体是:经济、政治、社会、文化(价值观)等综合内容。

思想解放的条件:需要一个宽容、宽松、宽厚的大环境。

改革的主体是:精英、公民

改革是一个开放的过程,让所有公民参与。

改革的客体:经济改革、社会改革、行政改革、政治改革、司法改革

改革需要有一个愿景设计和整体的理性规划、行动实施时间表。

政治就是为人民造福,政治是公共品市场也需要竞争。民主政治固然离不开公众民主参与,但政治家的专业化和政治家之间的竞争,通过这种竞争提升公共品供给的效率,同样重要。

政治改革的阻力,首先来自既得利益格局,在转轨时期所形成的并且越来越凝固化的特殊利益集团,成为进一步推进市场化改革的阻力。其次就是思想不解放。政治改革能不能成功,关键取决于改革时机。关键不在于要不要搞民主,关键只在于什么时机和什么条件下搞民主。钟注:还有怎么搞(真搞与假搞、激进与缓进)、采用什么途径搞民主。

解放思想的根本任务: 要从国家垄断一切、管制一切、控制一切的旧传统中解放出来。

思想解放和理论创新,要实现经济理论、政治理论、社会理论、文化理论甚至价值观的全面创新,形成一个综合改革的理论体系

要用人的发展来衡量社会的发展,也就是用自由和普遍幸福做标准来看待发展。解放思想的核心目标就是树立价值体系树立核心价值观(宪政),确立普世价值选项(自由、平等、民主、人权、博爱)。重建意识形态(多元)。

什么是人权?就是公民权利的一部分。

什么是自由?就是在你的权利的范围内,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普世价值选项中,自由先于民主。社会主义自由就是全体公民都享有自由。

政治改革总的目标应该是宪政

治道民主最紧要的是基本制度安排方案选项的设计、选择

宪政就是民主、法治加人权宪政的核心是建立一个以公民权利为本的社会,公民权利是从根本上解决国内矛盾的一个途径。以人为本,不是以官为本。

宪政要解放思想,通过立法,摆正国家跟社会的关系,清晰地划分公共跟私人的边界;通过立法,明确执政党跟国家、社会的关系,约束行政权力,监督执政党,给社会组织放权。

解决腐败主要是三条防线:民主选举,舆论监督,法律制裁。

民主选举。搞政改要有计划、有步骤地进行确立循序渐进时间表

适度放开舆论监督。

司法相对独立。

 

 

个人简介
独立学者、独立思维、独立人格。商界踊跃、学界流连、政界议员。自喻有锐气、骨气和浩然大气,无傲气、霸气与媚颜俗气。明识实然、健行应然;忧国忧民、修省立德。秉持君子之气节、追求格物之哲理、变易中西之文礼、行为古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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