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打响出版市场第一枪
曹秀 张鹏对话录
一、出版签约是怎么回事
张鹏：最近看见你一篇小短文，出版市场谁先打响第一枪，这是怎么回事？
曹秀：是这样，刚刚与一家文化公司签约一部散文集，这是今年签约的第九部书了。想起签书时紧张气氛，现在回想一下似乎有些可笑，当时那么紧张以为签完约就能出版，谁知道拖了这样久也不见书出版，于是发出感叹。
张鹏：是的，这种感叹不是谁都有的，只有在创作中才能具有这种感受。可见你一定付出辛苦了。
曹秀：是呀，我付出的辛苦挺大的，可是不见得付出辛苦就会有收获，有时付出是一回事，获取又是一回事。
张鹏：这话怎么讲？
曹秀：就是说签了九部书，可是能出版的有几部？听朋友们讲现阶段出版社相中一个稿子，首先就是签约，将版权弄到自己手里，至于什么时候出版，什么时候见读者，什么时候付款，付稿费，是另外一回事。我还有一篇文章也是谈网络的，比如《网络文学小说仍是主流》，我这篇文章里说到：网络文学越来越发展，越来越让读者看好，然而，网络文学的主流仍旧是小说。各大网站主要设置仍旧靠小说来招兵买马，吸引读者眼球，尤其是一些广告设置仍旧靠小说来支撑，因此，小说仍旧是主流。虽然现阶段还需要一些游戏充当门面，但用不着多久就会被越来越多的纯小说所代替，游戏也将被改进，成为一种积极因素。由此可见，网络文学的发展是读者欢迎的项目，他们上得网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他们欢喜的小说，甚至不惜花钱读小说，这就是所谓的VIP。
张鹏：听你的意思是在抱怨？
曹秀：是的，有抱怨嫌疑。开始签约是电子版权，他们想生产电子书，这是好事。然而，就是这些好事有时做得并不好，具体是他们想方设法把持你的版权，实际上他们并不是真想出版你的书。版权拿到了他们就撤退，至于赚钱又是另一方面问题。
张鹏：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或者说有什么秘密？
曹秀：任何行业都有行规，也是秘密，图书出版也是如此，也有自己的潜规则。签约也是这样，也有自己的潜规则，有秘密。他们与你签约，责任编辑一般不是他们自己人，有的就是游手好闲的人，找不到他们的名字，用的都是笔名。
张鹏：这样的合同能签吗？
曹秀：这样的合同不能签，可是我也签了几个，毕竟签合同时有他们的出版社，或有他们的公司。有地址，有电话，找人就容易。可是也有找不到人的，签约后他们可能提了层或拿了回扣，于是他们算是完成任务，与你再也没有联系了。
张鹏：这不是骗人吗？
曹秀：骗人的还有许多，号称各大影视公怀，包括集团，他们都有能力骗人，骗你的稿子，骗你的剧本，骗到手后他们就人间蒸发了。如果你想找他们，对不起，此人不在。要不然就是他们已经离开，不在本公司范围，骗了人还不够，还需要继续招摇撞骗。
张鹏：对这些不与他们来往就是了，何必跟他们签约呀？
曹秀：有时面对诱惑，我也是心血来潮，谁不想将自己的书早日出版啊？何况现阶段出版社改制，私营出版商如雨后春笋，有些书就是由他们出版的。私营出版做了好事，然而也有不利因素，毕竟他们心眼小，总想占据着作者版权。比如剧本……
张鹏：私营只是在图书出版占有，影视业尚未占有，何况剧本了。你写剧本吗？
曹秀：写呀，我的《谍战关东》这小说都写几年了，可是我没跟任何一家签约，即使有人要我也不给。
张鹏：为什么不给呀？这不是好事吗？
曹秀：是好事呀，可是好事有时包含着不好的事，比如出版小说后还需要影视版权。
张鹏：这不也是好事吗？
曹秀：你没明白，在他们看来，即使给你出版了书，影视版权就归他们了，这怎么可以呢？
张鹏：我没明白，能详细说说吗？
曹秀：现在的合同绝大多数隐藏着各式各样条件，就是说你的书签约后，出版不出版是另外一回事，但版权归他们所有。他们想出版就出版，不想出版就不出版，哪怕放着十几年也心甘情愿，这样的出版合同签不签有什么用啊？
张鹏：是啊，这样的出版合同还是不签的好。
曹秀：可是我们总不能一部也不签吧，作家写作不就是为出版的吗？
张鹏：这也是，写作的目的就是为出版嘛，签一部是一部。
曹秀：可是现在签约并不完全是为出版，有时就是为他们自己。
张鹏：这话怎么讲？
曹秀：比如网站，当你写出小说在他们网站发表时，他们看出了小说的存在价值，于是他们与你签约。合同上的条条框框不说了，不合理的规定也不说了，就说签约后他们不理不睬，别说出版赚钱，连出书的希望也没有。一切石沉大海。
张鹏：有这样的网站就不在他们这里出版，换一家会更好。
曹秀：换一家？你既然已经签了合同就要靠这家来维持了，换一家是不行的，所以这就是现阶段出版的矛盾和问题。为什么现在全世界涌现版权签约，目的就是为自己的出版社弄稿源，弄作者源，谁手里人多谁就会突飞猛进。比如现在的起点网，他们就有数千作者，每天写出的小说几千万字，我也有几部小说在这里发表……
张鹏：有效益吗？
曹秀：少得很，我以前写出几部小说都没有签约，可是小说被人模仿的能签约。
张鹏：这就是小说在网上发表的不利因素，好小说是不能发在网上的。
曹秀：可是，好小说必将在网上体现出来，这也是历史潮流。
二、写出什么样的书算是好书
张鹏：写出什么样的书算是好书呢？是赚钱多算是好书呢？还是获奖的书算是好书？
曹秀：这个问题好，提得好，问得也好。实际上我也想说这个问题，写出什么样的书算是好书，首先说读者需要就是好书，至于是否赚钱，是否获奖并不是最重要的。我曾写出一篇小文章《签约并不意味着赚钱》，在这篇文章里，我说：不要以为艺术品签约了就是赚钱，这是误区，签约并不意味着赚钱。有的艺术品与公司签约几年也没赚钱，甚至签约几十年也是一分没赚，因此，不要以为签约作品就能赚钱，更不要盲目签约。一部小说，或者说，一台戏剧，包括所有艺术品，都不要盲目签约，要根据现实情况，根据眼下环境，看看艺术品行情，然后才能决定是否签约。千万不要被眼前的签约所迷茫，如果被迷茫，不仅钱财受损失，作品也会受伤害，随之而来的是作者被伤害，被束缚，这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张鹏：现在看来这篇文章仍旧有意义，尤其是适用网络。
曹秀：实际上，有钱不是最好，知识才是最佳。这是我在另外一篇文章里写的，不要以为有钱了就是爱国，没钱就不是爱国，有钱没钱不能用爱国来决定。看看世界，有钱人并不可能为所有人服务，真正为国家和人民妥务的完全都是没钱的人，有钱的人仍旧是社会公德的下降剂。就目前经济危机来说，就是有钱人挑拨离间造成的，他们先是千方百计寻找机会，然后趁机夺取他人钱财。为了夺取人家钱财，他们不断制造各式各样麻烦，物价上涨，抢购风，把一个歌舞升平的世界弄得乌烟障气。由此可见，钱财膨胀了他们的野心，权限超出了人世间友爱范畴。类似这些现象数不清，因此，可以说有钱不是最好的目标，知识才是社会最挂。有钱没有道德有什么用，看见穷人在苦难中生存不去帮助，看见穷人在受苦而幸灾乐祸，看见穷人干什么都不顺利而他们不动声色，或者说无动于衷，这样的有钱人再多也是穷光蛋。
张鹏：你说什么样的写作算是完整无缺的，或者说无与伦比的，有这样的写作方式吗？
曹秀：有啊，我还举出以前写出的一篇小文章《文化最高境界是信仰》为例子，一个人不论有多高文化，他们的最大希望就是忠诚国家，为人民服务，实际上这就是信仰。因此，有人提出，文化最高境界就是信仰，这话说得正确。是的，不论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国家，有多注文化项目，最后的结局仍旧是信仰。没有没有信仰的文化，也没有没有信仰的信仰，文化和信仰是统一在一起的。然而，信仰是什么，文化又是什么，许多人并不完全了解情况。文化是容易被人理解的，文化最高境界是信仰就不容易被人理解了，有时还需要反复讲才能明确。一个人是否进步靠的是信仰，一个国家是否进步靠的也是信仰，社会科学是否发展也是靠信仰，所以信仰决定一切，决定社会变革。
张鹏：这样说信仰与写作是联系在一起的？
曹秀：是的，有什么样境界，或者说有什么样信仰就有什么样写作方式。
张鹏：我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读绝大多数没有思想品质，原来缺少的就是信仰，缺少境界。一个作者，或者说一个作家还需要境界吗？还需要信仰吗？难道写出什么样的书就需要什么样的信仰和境界吗？
曹秀：希望是这样，然而写作方式不同，思想感情或表达式也不同。为什么现在没有一部读者叫好的好书？是作家没有水平吗？不是，是作家水平太高了，写出的书几乎都有市场，有钱可赚，因此他们写出的书就成为社会变革的牺牲品。
张鹏：你认为中国会出现好书吗？
曹秀：会的，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中国作家就有可能获诺贝尔文学奖。
张鹏：获奖就是好书吗？
曹秀：并不完全是好书，但获奖要看获奖者是谁，在哪里获奖？
张鹏：这也分层次吗？
曹秀：是的，在中国获奖是分层次的，不是所有获奖者都有境界，也不是所有获奖的书都有钱赚。
张鹏：中国都有哪些层次获奖？
曹秀：中国的奖数不清，基本上是以中国作家协会主办为主的，还有官方组办的。实际上，中国现在需要设一个面向全世界的中国文学奖，比诺贝尔奖还高，这样的奖才能将中国推向全世界。可惜现阶段没有，也没人想，更没有设。
张鹏：你不是想了吗？
曹秀：我想没用啊？我没钱，想了也没用，有可能还会遭来嘲笑。
张鹏：我也希望有一个代表中国文学的大奖，可惜，是没有人想。
曹秀：其实，不是没人想，是没钱。如果有人心甘情愿帮助中国文学，中国作家肯定会走向全世界，现在就差一点钱财了。
张鹏：是呀，如果企业家能帮助中国作家，帮助中国文学走向全世界，中国文学能不举世闻名吗？
曹秀：不过现在也有企业家走向出版界了，近两年，已经看见有一些企业家开始将钱投向出版界，用不着多久中国文学就会突飞猛进，就会走向全世界。到时候，中国作家在海外扬眉吐气，中国文学在全世界也是如此，都有气派。
张鹏：好啊，中国文学走向全世界，到处可以看见英译本，中国文学不是发展了吗？
曹秀：希望如此，希望中国文学如你所愿。
张鹏：谢谢，我们谈第三个问题。
曹秀：好的，谈第三个问题。你说吧，谈什么？
三、为走向世界做准备
张鹏：既然中国文学要走向世界，作家们还需要做哪些工作？用不用准备呀？
曹秀：用准备呀，不打无把握之仗，这是针对军事说的，也适用写作。然而，中国文学如何走向全世界，如何走向世界市场，不仅是中国作家的事，也是中国政府的事，更是所有中国老百姓的事。因此，中国作家需要准备，作家协会也需要准备。
张鹏：如何准备？
曹秀：还是从思想上准备，文学是需要思想的，没有思想的文学不是文学。世界上好文学都有思想，中国文学也是如此，也是具有思想感情的。自古以来，中国文学就具有这种思想感情。从李白到杜甫，从诗歌到小说，都有思想感情在其中。
张鹏：是啊，中国文学自古以来就在外国留传得极少，现在如果有人能将中国文学推向全世界，的确是需要勇气的。
曹秀：不仅需要勇气，也需要成绩，走向全世界只不过是一种口号，谁都可以叫喊。然而，若是真走向全世界，还需要真功夫。前一阶段，不是有作家走出国门了吗？当时我就提出问题，中国作家是走向全世界，还是中国文学走向全世界？我怀疑中国作家的能力，怀疑他们创造性写作会带来多少影响，实际上，中国作家目前走向全世界还需要提升水平，起码需要提高写作水平。
张鹏：是的，外国作家写出的小说在中国很难适应，中国作家写出的小说在外国也难以适应，这就是差别。
曹秀：说得对，是差别，不是差距。中国文学有中国的特殊性，外国文学也有外国的特殊性，如何适应，的确还需要一个阶段。中国不是没有优秀小说，中国的四在名著就是其中之一，可是外国人并不看好这些名著，他们注重实际情况。中国作家在这方面是有差距的，比如一年中有多少中国作家在外国报刊发稿子，有多少外国作家在中国发稿子，没有统计，或统计了没人知道。
张鹏：这是有关部门的事，应当是哪个部门呢？
曹秀：还需要中国作协负责任，这样既是权威，也是鼓励。让中国作家看一看中国有多少作家走向了世界，走向世界性报刊。
张鹏：据我了解，外国人了解鲁迅，了解沈从文，还有其他作家。
曹秀：了解没用啊，鲁迅的小说不是很多，沈从文的小说也是有特点的，可是距离获奖还不够。中国走向世界就要有现在的中国文学，起码从改革开放算起，否则外国人知道中国人在干什么？拿来什么样作品，就看作家写出什么样书稿了，这就是准备。
张鹏：我总算是舒畅一些，准备是如此麻烦，不仅需要水平，也需要机会，没有机会有水平也不行啊。
曹秀：其实，准备只不过是作家向往的目标，有些人用不着准备，平时就有基本功，只要写出来就是了。问题是拿来什么样的小说走向全世界，写出什么样的文章让全世界的读者拍手称快，这才是最大问题。试问，中国作家准备好了吗？
张鹏：准备好了。
曹秀：错，尚未准备好，或者说尚未准备。
张鹏：这话怎么讲？
曹秀：中国经济刚刚走向全世界，所有国家的人并不完全认可中国，想让中国文学迅速占领全世界谈何容易。所以我说中国作家并没有准备好走向全世界，有的连中国本土都没有准备好，这样的作家怎能写出充满信仰和朝气蓬勃的作品？还有更深的问题……
张鹏：什么问题？
曹秀：既然中国作家想走向全世界，可是写出什么样作品拥有全世界的读者，写出什么样题材的小说让全世界读者叫好？这又是问题，多少年来，中国作家只顾自己创作，自己欣赏，根本没有写出对全世界有影响的作品，这样的现象能说准备好了吗？
张鹏：听你一说的确没有准备，可是如何写才能算是有准备？
曹秀：这个问题并不难懂，只要中国作家树立信心，写出鼓励人向上的作品就有可能成为全世界读者拍手叫好的。问题是写出什么能让全世界读者拍手称快，写出什么样题材的作品能达到目的，这就是问题，也是关键所在。
张鹏：获奖啊，获一个诺贝尔文学奖不就走向全世界了吗？
曹秀：你说得如此轻松，诺贝尔文学奖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获取的，一百年来，中国人获奖的有几个。即使中国的鲁迅文学奖也是如此，真正获奖的廖若晨星，我看了几届，哪届也没有我的份。若是走向全世界不是让人嘲笑吗？
张鹏：对了，顺便问一句，签约的散文集出版了吗？
曹秀：出版了，而且是两部散文集。
张鹏：哪两部啊？
曹秀：一部是《有一种牵手叫温暖》，一部是《我和青春有个约会》，都是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
张鹏：参加鲁迅文学奖了吗？
曹秀：没有，这两部散文集一部是一月出版的，一部是四月出版的，都不在线上。如果想参加评奖，只有下一届了。
张鹏：祝你下一届获奖。
曹秀：谢谢，我也希望获奖。
张鹏：如果获奖就有可能走向全世界了，祝你成功！
曹秀：抱歉，如果获奖也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何况眼下刚刚参评，我还要等到下一届才能参评呢。
张鹏：这一招支得够远的，下一届还需要二年以后，到时候说不上又有谁获奖了。
曹秀：是的，你说得对，所以干什么都有过程，写作就是一个恶性循环。有人写一部，有人写一生，获奖靠运气了。
张鹏：祝你好运，祝你获奖。
曹秀：谢谢，今天就谈到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