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科学与领导艺术凸显马屁之难

陈达夫 原创自 新浪博客 | 2010-08-13 08:59 | 收藏 | 投票

 “独立思想必须要有独立生存之道,没有独立生存之道根本不可能有独立思想。现实既然一点也不高明,我们大概也只得处于想做马屁精而得或不得的地位。”

 

            领导科学与领导艺术凸显马屁之难
                     文/陈达夫
  曾几何时,中国人特别喜欢“领导力”这个名词,为了附庸管理,或者是为了系统地出版专著,写者总是不由自主地将之导入到“科学”类别。于是,本来毫无数据可计量的领导力被领导们的经营业绩取代,以至于领导们的行为、心理和能力等等统统都被机器式的语言和逻辑洗刷了一遍。尽管许多行业的业绩表现都基本上和这个领导的才能并无多少直接的关系,但在这些所谓的理智的学者不置可否的被冠以“领导科学”的说法面前,领导们面对这厚厚的、万语千言的、牵强附会的恭维话,那感觉还是十分受用的。可以说,从一开始,咱们的官产学,几乎第一时间就三三两两地狼狈为奸了。但是,通常被神话过的领导们一旦遭遇经营业绩的挫败,面对各色马屁精的千言万语,尤其是对那些喜欢以科学态度来规范化领导力的家伙,在他领导老人家看来简直就是别有用心,连头到脚都是上下光火的。这时,手下的新人或新言就接踵而至了,“领导艺术”迅速出笼。可见,领导科学与领导艺术这两个词还真是不好拿捏,本身也够“艺术”了。
  你听,领导老人家就在声色俱厉地大骂:“假如你什么都给这样科学系统了,我个人的自由裁量权不等于没有了?你不要以为科学就是规范,你这科学不等于是限制我的权力吗!”写者总是有几分御用奴性的,这个时候就会适时地在“领导力”后面附加“艺术”词汇,当时就给上面脸红的老人家擦了下面的屁股了。领导老人家拿了好处,又得了美名,他就高兴了。
  这里,其实无须请问“领导力”到底是什么的,也无须区分领导科学与领导艺术的。但我还是比较有兴趣,也或许当时是
为了追求个人知识的提升,也为了书架上的虚荣心,我今天也去购买了德鲁克所著差不多全套的书籍,来研习“领导力”问题。说实话,购买的起因是由于我读了好多本大师之作后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我期望舶来的德鲁克先生能以神来之笔高明地教化我这个肤浅的管理跟从者。

    不过,这里我还是不客气地先抛出今天的结论吧:所谓的领导科学和领导艺术,不过是职业马屁精们的发明专利而已。此话怎讲,且听我道来。
  
  一般来说,一个领导好不容易将一个小企业,甚至是将一个垃圾企业做成一家大的集团公司;或者,还上市了;更强的是走出国门,参与世界市场竞争了,这对一些人来说就是大事件,也是值得宣扬的。那种喜悦和成就,对于个中人物显然是难以想象的。确实是值得人们崇敬的。
  但通过这些年的具体个案表现,我们却十分遗憾地发现,成功之后的老板们却往往开始奢华了,有一些还开始冒进了,部分开是霸气了犯上事了,甚至“老子天下第一”了……似乎过去那种有勇有识的基本素质逐渐被自负、自我崇拜与专制所取代,那些曾经促成他成功的机会,甚至是团队的努力也都被他的笔杆子们给神化了。参与这一造神运动的人,一般都是在他身边经常出没的那几个人。
  自古以来的领导都活得累,不是刀光剑影,就是繁花毒药。这里说后者。天天对着谄媚的美言,他领导老人家也是凡人,是凡人就总是容易走神的。于是,神话由此产生了。当神话被反复讲天天讲,大报小字当成企业文化来讲,这种造神运动必然导致覆灭的后果。
  好,在这个貌似危机的时刻,兄弟您忍不住要“借势”出现了。如果提出“领导科学”,提请他注意这点优化那点,充满激情和高度责任感大谈什么“事事讲究章法、按照流程才能下决定、决策需要参谋与协商……”对领导来说,简直是等于跳出来公开挡住他的万道神光啊。他老人家觉得“老子打出来的天下,什么事不比您这个刚入道的毛头清楚?!”骂您句“你这个黑头头上长角身上长刺”就不足为怪,随之而来的可能就大不妙了,要雪藏您;更有部分“神”一不高兴,老兄您就只能卷铺盖滚蛋了。
  随着领导科学论的惨败,持这些观点的马屁精黯然倒戈了。现在是时候或许可以试着解释什么是“领导艺术”了。持领导艺术论的马屁精随即粉墨登场。
  
  首先要明白艺术是什么,才能明白领导艺术的真谛是什么。

    从大处谈,古今中外,艺术是没有固定的形式的,更不存在规范的范例。正所谓随心所欲、梦想无界,您想唱就唱、爱画不画。从来没有哪个年老的大师敢说自己的就是最好的,更不敢妄以“泰山北斗”自居而独占标准制定权。大概只有那些刚入道正得意洋洋的青涩小伙,在尚未加入马屁精协会之前,才敢于指手画脚,限制应该这样而不能那样……不然,即使您精于国画素描,讲究严格的工笔,但是您可能辛勤画了一辈子,都弄不明白毕加索为何笔走龙蛇也能一幅画值那上千万的价格。更有甚者,因为那些受过科班训练的中文系高材生很难出现令人敬畏的人文大师,有人就对此总结说:“科班培养的都是文学评论家。”是不是可以说,咱们的教育自文革之后,原来一直如此呢?这个我不敢说,但我还是心知肚明的,四至十年本、硕、博的青春,还不如在社会上混的利索和著名。那些万众瞩目的,如今那韩寒就是位于上海郊区的社会大学毕业的,其他什么韩可能还只是某旮旯田地或打工学校毕业的。就这一点而论,这中文系科班出身的职业编辑与评论家,本不过是“替人做嫁衣裳”而已,确实混得不如兼职打文字零工的!对此,何者为科学,何者为艺术呢?
  说到科班出身,必少不得大话教育了。在我看来,这教育看来和领导力一样,科学也好,艺术也罢,不过是一套标准所得出的两面性的结果:标准在左,你是科学;标准在右,你是艺术。教育既如是,其他意识与精神层面的东西,自然要由之发散开来,要么流光溢彩,要么马屁滚滚……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屁人太多,也即马屁精太多。不过,这里提醒大家的是,这里的“屁人”和咱们一般贱称的“屁民”是两个概念,属于两个存在明显的等级差别的阶层。“屁人”一般在体制内或企业组织内,“屁民”则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这里有必要还附带讲一句真话,希望大家不要骂我。我最近一些年认真“破”了万卷,居然发现,古今中外的历史和现实都说明,专家都产生于屁人,大师都产生于屁民。
  讲完了马屁精的渊源,再回到我们领导老人家这里。
  
  按照通常的说法,各行各业以及各个领域的领导以及有决定权的年长的年少的老人家都被统称为老板。那么,我们的老板呢?他们或许就似那作家或大师,而喜好评价或靠为之服务好混口饭吃并可能发福的职业人士毋宁是一个评论家呀!这好比说,因为艺术就是个性的产物,个性是出身与经历的产物,成功则对态度与作风起着水到渠成或推波助澜的作用。对各行各业的马屁精专家们来说,可能您读再多大部头的专著也没用,兄弟您还是要以老板的马首是瞻。这可是不服不行!不然,他怎么会是老板,要么是政府的领导,要么是产业的领导,要么是组织的龙头老大……兄弟您到底只是个提鞋的……
  对于老板从何产生这个问题,这里仅就市场化领导老人家胡乱说说。对于祖宗坟上开出的太子花,那是枪杆子提着脑袋得来的八辈子好处,如今我等俱被枪指着,还是噤若寒蝉或望风而逃为妙,不说才是聪明的。且说对自己没有什么伤害后果的话,大不了卷铺盖了事,小命要紧,毕竟人身还是自由的。
  前些年,我还经常自以为是。以思考与写作而言。比如,那时说到写文章或写书。在我看来,您就好好写字,您写十年,一天一百字,算算看,多少字?但要不了几天,您的高兴劲就丧失殆尽。“这东西,有人想了……那东西,也有人写了……我写还是不写?即使写,还有什么意义呢……”等到翻翻报刊,打开网页,映入眼帘的都是:字!用“汗牛充栋”这个词汇来形容早已失去表达的涵义,因为那是无形的数据字节,要多少有多少。试问,一块2T的硬盘能容纳多少文字?!对兄弟您来说,结果当然避免不了:“吓老子,这不是我想干的!”
  是不是说,对我们而言,我们总是由于自己顾虑太多——这么简单呢?实际上还是因为造成我们顾虑重重的原因,在本质上却是你我无法克服的呢?总之是,你不敢付出或不愿意付出,功利的超倍的收入观念,以及最起码的等价有偿,乃至付出是福的观念,甚至让你顾虑到如厕前还要考虑是否收费以及是否有钱缴费等等问题,直至整个人格和生活就这样被扭曲了。但这在我们这个宏观环境,是铁打的事实!这还只是一般的看法与生态。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在制造业,还是在学问领域,以及仅仅是在学习与实践的阶段,即便再勤奋,你的质量与层次也很难或根本不会有本质的改变。
  再以做企业而言。既然相同及同类产品的技术与质量没有多大差别,那么企业之间的差距是什么呢?回答大概是唯一的,即名气和声誉的差异。对企业来说,就是品牌,也即以商标等标识决定了企业的知名度及其市场竞争力。这和写作的作品几乎是相同的,传播程度对作者闻名程度的关系决定了社会影响力。也就是说,一旦名震天下,质量提升问题就不太重要了,在形式上做大传播面、铺满销售点、做强知名度——此三者才是关键的。对企业尤其如此,产品做到一定程度,维护客户关系才是首要的。尽管这些才是我们无法真正强大的根本原因,但我们以数量的递增与积累而沾沾自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并逐步以此自认为已经强大到天下无敌了。足见马屁精在我们这里,确实有着天然与适当的土壤。
  
  不知我是怎么弄懂这领导科学与领导艺术的差别的,大概是我不知不觉成了马屁精开始的吧。起先不懂也得这样装懂。这或许也是受到老板们的启发,他们老人家也经常得进行社会游戏的角色转换。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连老板老人家的成败也全在此——是否做好了马屁精——一举。我们要知道,古代经典里对这一马屁精的知识与技能早就给出了一个权威的名词,叫“权谋”。现代人一点也不傻,和纸张取代丝帛及竹简一样,更添加创新为“以权谋私”。多了两个字,自然也更精确了。社会确实“进步”不少。
  但问题是总有一些专门和领导老人家唱反调的家伙。如果您自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不想做奴才,您自己画地为牢老老实实地扮演“卫道士”的角色,您以为这是行业和职业的尊严;或者,您自以为您学富五车,您的知识就是真理,您自负地认为自己的脑袋硬过南墙……总之,您的道德感,或您的自信心,被您自以为是地当作了和领导老人家博弈的资本。更有大义凛然的,您要维护行业和职业的颜面,告诫自己千万不要仅仅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和个人生计而卑躬屈节……兄弟您牛X啊……不过,有没有战胜领导老人家的?咱国历史书上的惨案多如牛毛,除了饱受炮烙之刑这类换来的悲惨虚名之外,贤明的圣君一直都是屈指可数。百分之九十九的,绝大多数领导老人家都不会放过逆他意志的手下打工仔,或早或晚,兄弟您都是死路一条或凄惨收场。何况说,领导老人家说“借你脑袋一用”是看得起你,他还会说“未来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的妻女”,云云……所以呢,多数人一旦明白君子的命运之后,都会积极寻找加入马屁精俱乐部的机会;没有机会的,您也得上路找食,说真话最好多换几身马甲,切记不要被人抓住了真身。这才是现实。
  
  对此,我小民还有权利感叹下。这也是社会的进步,感谢党感谢组织啊。但是,现实一点都不高明。谁也不比谁真过得舒坦、简单与幸福,都得吃五谷杂粮,都有七病八灾。打工的,在郁闷时总想自己做老板;混得栽的老板,也在想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挨别人的骂;混得好的老板,别看表面的风光,也活得像头老黄牛拉大车,心里想的事可能多到下辈子也做不完……因为,一不小心时间就流逝了,我们激越的,抑或卑微的一切有关的无关的,正义与幸福还是去了他娘的,一切真理都被马屁粉饰了,所有的所有都在悄悄流逝……你还会说,还有谁比这更痛苦,人不像人的吗?我告诉您:有,那就是背着房子、老婆孩子流浪的人生,他们连赡养父母的钱都没有……可惜,这就是现实!这未必不是咱社会独身主义之所以可以迅速流行开来的原因。正印了那句“穷则独善其身”乎?


  有时候,我倒是很羡慕那些想骂就骂的主,譬如柏杨大侠们。他们心里怎么想就怎么骂,高明也罢,肤浅也罢,全然不顾,只管放骂……但是,柏杨先生大概是只能在那块土地上逍遥快活,在我们这里是断然不行的。我等只能选择成为屁人,以职业马屁精的马甲来追名逐利;或是选择成为屁民,一介流民不惜以“次等公民”只为赚点小钱来谋生。
  这里,既然想做马屁精而不得,正如鲁迅先生的“想做奴才而不得”,那么,作为一介流民里的职业经理人,我就经常想起曾经的老板老人家顾雏军先生的“豆腐论”:“你坚持卖十年二十年卖豆腐,你就是行业老大。”我至今常为此话动容不已,总想以此自勉,但最终还是被流民身份拖累,一事无成。所以呢,我总是批评自己这类人:“有种您就老老实实种地,种十年地,您至少也知道庄稼如何长的了!您不万元户才怪!”
  说起来确实是简单的,但屁人也罢,屁民也罢,在领导老人家的掌心,原来始终都是无能为力的。现实一点都不高明,我们也就这样照样生活着,不能免俗。问题是,我们痛苦,而痛苦的原因是我们读过一些书,也还在读着一些书;我们去过许多地方,也还在去往许多地方,明白许多事理,见到许多不同的生活。这种状况下的痛苦,是无法释放的,何况是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如一……,也就形成我们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的变态的人生与命运。
  
  由此可见,独立思想必须要有独立生存之道,没有独立生存之道根本不可能有独立思想。现实既然一点也不高明,我们大概也只得处于想做马屁精而得或不得的地位

  
  
                           2006年7月9日写作《今天谈领导力》第二部分,于2010年8月6日星期五初步修改

 

个人简介
1. 个人基本联系方式:   chen_dafu@foxmail.com 2. 新浪博客: http://blog.sina.com.cn/chendafu
每日关注 更多
赞助商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