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初二时，小海这厮走桃花运了。第一个跟他谈的是个高个
子女生，跟他差不多高，但发育绝对正常。小海说她家是养蛋
鸡的，也是这个原因小海每天早上都能得到带着体温和香气的
鸡蛋。我敢保证那不是她的体香。小海这个家伙是不喜欢吃鸡
蛋的，所以转手都交给我了，除了那个女生要小海当着她的面
吃下去。那女生姓鲁，所以我见到小海单独一个人时就会问：
卤鸡呢？每次他都会说：滚，你才是鸡呢，不对你是鸭。我问
他思想咋那么龌龊呢?他嘟哝了才说：一讲到卤鸡，我都会想到
姓鲁的家伙被人扒光了衣服被人放在油锅里炸。我们都夸小海
有丰富的想象力，将来一定会发扬中国社会主义空想思想。
初二下学期，学校为提高升学率，开始着手发展音体美，
意思是鼓励差生朝这样的学校报到。小海就因为生的有点体育
形象，被那个半军人应是给推荐上去了。结果小海就真的走
“桃花运”了。
由于报考体校考立定跳远、铅球、短跑等，学校把初一教
我们的体育老师拉过来训练那些有特殊才能的人。于是那老师
把它练就的一些窍门都搬出来再结合体育书的东东，竟也培养
出了两个面试生。其中就有小海，这是后话。由于小海的身体
素质真的很好，又长的帅气，自然有些女生屁颠屁颠的跑来给
他拿衣服或递水什么的，其中最勤于此的是个姓陈的女生。这
女的长的比“卤鸡”小巧些，但确实好看，很诱人的那种。
听说很多人追她，她都看不上眼但她喜欢小海的肌肉和成块成
块的腹肌，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小海是狗熊是草包。
其实他是没有忘记“卤鸡”给他的那些鸡蛋，还要我这个混蛋
的谆谆教诲。结果“卤鸡”是高兴了，看小海如此坚定，便更
加勤奋的带鸡蛋，说是补充体力，但从此没有我的份了，都被
体育队的那些家伙给抢了，小海一直愧对于我，曾对我说：等
以后有钱了，我也开个养蛋鸡的大厂天天给你吃各种各样的鸡
屙的蛋，听后恶心死我了，从此对鸡蛋”一蹶不振“。
而那个姓陈的女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是晚自习跑到小
海班就那样站在门口大喊：姓鲁的，不要跟我抢小海！还有，
小海，你这人我要定了！后面的一句话让小海诧异了好久，这
不明显是黑社会性质的嘛，还有，有女的要男的啊！更为离奇
的是，那女的竟然强吻了小海，小海为此后悔不已。跑到我家
跟我挤一床流了一夜的泪水，一直不停的问：“她怎么能强问
我呢？这还有天理吗？”我一直哭笑不得还没听过男生这样
的。
后来才知道那女的吃了大蒜和炒海螺，小海是被那大蒜味
给熏得。但是初吻没有了咋办呢？小海听从了我的建议，把次
吻给了“卤鸡”。那天是我陪他去操场的，当然我躲在他们后
面，先是两人有说有笑的，尔后平静了十几秒种，我心想可能
成了，结果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完了，该不会一时冲动，俩
人……正当我吃惊之际忽然感觉有人拽我裤脚，一低头，呀，
这不是小海吗？我蹲下去才看清，她蹲在地上，满脸的痛苦，
扭曲的样子实在滑稽，“你怎么了？卤鸡呢？”小海讪讪地咧
了一下嘴，表示笑了，接着说：“那个卤鸡……”说真的这还
是我第一次听他喊卤鸡。“到底怎么了？”“她竟然不给我
亲，我硬亲她，结果被她踩了一脚”我一惊，大声叫着：“不
会吧，她可穿着高跟鞋啊，她该不会用脚后跟踩你的吧？”
“废话”看来他真生气了。
就这样，小海的美丽生活暂时告一段落了。差不多以后的
两个星期，小海都没上学了，那脚肿的跟胳膊样的，看了我都
心疼，问：小海，这痛吗？说完还用指头戳了一下，他痛得呲
牙咧嘴：“废话，痛不痛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知道了，小学三年级下半学期，也就是被人放了一炮的
后来，我妈带着我去做了截肢手术，应该说还算成功的，不过
遗憾的有两点，一是：那医生说用什么药可以不留疤，妈妈要
用，但爸不让用说没钱，结果就在大拇指上留了疤。二是：孩
子太小，打了麻针就不痛了，也不知是当时药性不好还是什么
原因还是痛的，而且后来的痛就更加剧烈了，常常会手不停的
抖。那时我妈哭得跟泪人似的，但爸一直都很少看我。这也是
很少提到他的原因。小海也哭了，但她妈却没有哭，还一直
说：“小风，要坚强，别怕痛！当初我生小海时就没你这么怕
痛！”当时我没明白生小孩为什么会痛，但后来是知道了。才
知道小海妈这样的强人还真少见。
但并没有再一次加深我想成为她这样的人的念头，以后也一直
没有加深，就停留在那个层面了，因为我发现我妈苦时挺伤心
的，看得我都想哭，不过也挺好看的。这句话我一直都没跟妈
讲过。
（五）
初三时什么事都多了，先是大家忙于备考后来是一部分人更加
努力备考，一部分人则是彻底放弃了。
那时我们8：30放学，毕竟大多数人不住校的，学校要给他们回
家时间。可见中学生也是很惨。不过那时有很多人，晚上骑车
回家从没摔过，而且练就了夜猫眼，一到晚上就发光。许多人
还说白天四十多分钟车程晚上十多分钟不知不觉就到家了，真
实催人奋进的年代。
班上有个学习特别棒的人，唯一不足是眼睛又小又眯常常看
到脸上两条虫子横着，怪吓人的。也就是靠着两个小虫子他竟
没有摔过，除了两次抱在树上。其中一次不只是想题目还是怎
么的，一头直往树上撞，听到的描述是这样的：当时我猛一抬
头，睁大眼睛（也许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才能睁大）看见一棵树
在眼前，我真是憨熊，竟然忘了刹车，只顾两手迎头报了上
去……
第二天他讲的时候，唾沫满天飞，但没人走开，可以大家
也是认为肿那么大的嘴说话会漏点，说明我们当时很相互谅
解，难得啊！差不多考试前两周，他再一次飞车了，这次更加
神奇了。据跟他一起的人说当时路上不知道怎么的有一个小
沟，别人都绕过去了，就他没有。估计是晚上两虫子要休息
了，车头猛栽进去，车身一甩，他就飞了出去，还好的是他在
一次抱住了树，不过这一次抱在树根处。
我现在理解他们白天四十多分钟路程晚上十多分钟的缘故
了。他不仅脸贴在了树上两腿是跪在地上的，可那是乡下的硬
土路啊，好像他一直都没有回校，考试时班主任亲自送他去
的。结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就是他分数过了市一中录取
分数线的，估计他没有考上有点脸面的大学就是第二次被树的
反作用力给伤了。我一直都认为命运很公平的，你看，我成绩
不算好就是有活力，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