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邓小平同船去法国的忠县人——沈芷人

蔡律 转载自 三峡国际 | 2011-10-30 21:34 | 收藏 | 投票

  和邓小平同船去法国的忠县人——沈芷人

   当我们遨游在信息时代,享受着现代科技带来的种种恩惠时,可能没有人会想到,70多年前的重庆,是连无线电台都没有的,那时拍发电报,要等积累到一定数量,再用木船装运到宜昌去“批发”。接收电报也是一样,外地的新闻要一个月后才能传到重庆。1927年,一个从法国留学归来的青年科学家目睹这一情景,痛感内地与世隔绝不利于发展,于是创办了重庆第一个无线电台。这个青年科学家就是和邓小平同船去法国的重庆人沈芷人。后来,沈芷人又担任四川省第一家兵工厂的总工程师,成为四川军事工业的主要创始人。1948年,他远走海外,开发北婆罗洲被当地尊为“开发沙巴洲的巨人”。

   1920年9月11日,在瑟瑟秋风中,一群来自内陆四川的年轻人提着行李慢慢登上了停泊在上海黄浦江边的法国“盎特莱蓬”号海轮,随着一声沉闷而悠长的汽笛响起,“盎特莱蓬”号轮吐着浓浓的黑烟缓缓驰出港口,开始了前往法兰西的漫漫海上之旅。

   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前往法国的四川青年中,有一个年仅15岁的小个子,后来成了中国扭转乾坤的巨人,他就是有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之称的邓小平。

  与邓小平同船的四川同乡中,有一位20岁的小伙子叫沈芷人(又名芷仁,字士灵、士林,笔名沈默士),在来上海之前两人即已认识,漫长的海上之旅更加深了两人的相互了解,到达法国后两人同时入学,与先期到达法国的聂荣臻、李富春等成了同学。

  半个世纪后,旅居马来西亚的沈芷人在写给他国内的儿子沈联森的信上回忆起了当年留法勤工俭学的老同学,他说:“祖国建设,我每到香港都留心观察,有很多感想,深觉建国大问题是创造性问题,关于科技生产、国防兵工等,个人有些独见。明年回家到北京时,如能与老同学邓小平、聂荣臻、李富春等晤面,当试向他们提供一些意见。”

  已是垂暮之年的沈芷人于1975年9月获准经香港回国,这时他已离开祖国25年了。他兴致勃勃地从马来西亚飞到香港等待入境。谁知到了预定入境的9月12日早上,当随行人员去叫他乘车前往罗湖桥时,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死去了。他在海外度过了漫长的25年却没能坚持过最后的几个  沈芷人是四川省忠县花桥乡人(今属重庆市),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九月二十日生,其父沈韶九与其叔沈修五兄弟二人都是清季举人,学养深湛,闻名遐迩。沈芷人出生在这样一个书香之家,从小便博览群书,胸怀大志。1914年,14岁的沈芷人跋涉150里崎岖山路,来到刚创办不久的“洋学堂”忠县县立中学(现忠州中学)第八班读书。由于受家庭人文思想影响甚深,中学毕业后,他立志去日本攻读法政。那是1918年秋天,他乘“蜀亨”号轮船东下。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踏上现代意义上的轮船,在船上,他见到了令他惊奇万分的蒸汽动力机械,在机械控制下的航运竟是那么的灵活,那么的神速。接着他又在宜昌、汉口、上海见到了工商都市的发展,他顿悟到科技革命的新时代已经到来,旧学已经远远落伍,不合新潮。当下他决心放弃法政改学科技,他在这一瞬间作出的决定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决定了他后来的人生道路。此时他正好在报上知道了重庆已经开始发起留法勤工俭学运动,他便毅然返回重庆考入夫子池勤工俭学预备学校。次年毕业,他在众多同学中考取第一名,秋天,便告别家乡,踏上了前往法兰西的漫漫旅程。

  从一个偏僻的峡里山村走进繁华的法兰西大都市,沈芷人一下睁大眼睛,他觉得两国之间的反差太大,当我国还在视新技术新文化为异端时,人家早已成功地进行了工业革命,科学和民主早已深入人心。在里昂大学,沈芷人选学了化工、机械两个专业,大学里良好的学术气氛使他如鱼得水,他夜以继日地学习,遨游于知识的海洋之中。那时和他同睡一个上下床的同学,便是后来成为中国十大元帅之一的聂荣臻。40年后,聂荣臻在垂暮之年回到四川,专程前往四川大学看望留法同学、著名教授彭用仪时,曾深情地回忆起沈芷人,他对彭用仪说:“老同学沈芷人是为四川做了些事情的。”这是后话接下不表。

  后来沈芷人又赴比利时沙洛华大学,到1926年,他先后获得了机械博士学位、化工硕士学位和电机硕士学位,被聘为比利时化学学会会员。

  家学渊源的影响加上欧洲文化的熏陶,使沈芷人学贯中西而通古今,他通晓汉、英、法、德、拉丁语等五种语言。在一次酒宴上,一个操英语的傲慢的法国博士用轻蔑的口气问他:“你是中国勤工俭学的学生吗?”他立即用英语作出了回答。那位法国博士接着又用德语、法语、拉丁语向他提问,他对答如流,不让分寸。最后他用汉语反问:“你是一个有修养的法国先生吗?”那位先生张口结舌答不上来,十分狼狈。小时,就在即将跨进近在咫尺的祖国大门时,却猝死旅店,没能实现和亲人团圆、和留法同学重逢的愿望,他是带着太沉重的遗憾离开人世的。

  沈芷人在电台工作时,每天清晨都看见刘湘和一个穿长衫的汉子到打枪坝操场检阅300多人的大刀队。刘湘手下的大员王亦告诉他,那个穿长衫的汉子是刘湘聘请的一位武功精深的剑客,正在奉命训练一支“无敌忠义营”,此“无敌忠义营”的士兵个个武艺高超,剑术了得,将为刘湘统一川政发挥重要作用。

  沈芷人当即对王亦说,现在人类已经进入科学昌明时代,应该准备制造新式武器,何必训练大刀神兵?大刀岂是新式武器的对手!

  王亦说,过去曾经聘请德国工程师研制武器,结果上当受骗,就没有再研制了。

  沈芷人说,德国人并非人人都是武器专家,来中国漂流的德国人更不知道制造技术。错在自己选择人不当,而非事业之不宜。

  王亦惊讶地问沈芷人,你能研制吗?

  沈芷人说,如果有机会,应该是能够研制的。

  两天后,刘湘手下的旅长蓝田玉突然来访沈芷人,自述工兵出身,对工业极感兴趣,往年曾经有加拿大短臂军官沙登来建议制造迫击炮,正欲研制时军事失败,沙登转赴东北成立沈阳兵工厂,研制遂止。欣闻沈先生能制造武器,故来请教。

  沈芷人说,现在的武器即火器,火是化学能力,器为机械精巧。由机械控制化学爆炸,送射弹头至相当距离,起到杀伤破坏作用。只要能深明化学与机械,就能制造武器。

  年轻的机械学博士和化工硕士沈芷人心里明白,只要给他一个机会,研制武器并不是不可能的。

  蓝田玉对沈芷人的高论大为赞赏,表示愿意和沈芷人一起研制武器,共谋大业。

  次日,蓝田玉邀沈芷人进餐,席间介绍认识了何肇中———也是一个有志于军事工业的知识分子,一起研究武器制造问题。大家皆一见如故,情投意合,在蓝田玉提议下,一起到通远门外的关帝庙前效桃园结义,用针刺各人指血三滴于酒杯,各饮一口,向神下拜,宣誓结为患难兄弟。

  谁知蓝田玉向刘湘提出成立兵工厂的建议后,刘湘却以财政困难为由不批准。蓝田玉无计可施,其副官李翰臣献计:现在与刘湘说话最有效的人莫过于那位武艺精深的剑客,如能请其出面,可望成功。蓝田玉即前往拜见剑客,说明新武器的重要性。想不到剑客颇能接受新思想,支持研制新武器,同意去说服刘湘。果然,两天后,刘湘召见蓝田玉批准成立兵工厂———名曰武器修理所,聘请沈芷人担任工程师,这使得沈芷人在无意中成为了现代四川军事工业的主要创始人。

  沈芷人在临江门外杨家花园附近租了一家停工的丝厂作为厂房,又租了25匹马力柴油引擎1部、车床8部、钻床1部,即开始了最早的工作。

  刘湘非常关心新建的武器修理所,天天都到厂里来查看。一天,他对沈芷人说,听说欧洲大战时有一种秘密武器名叫掷弹枪,既可作步枪用,又可以抛掷手榴弹,这么好的武器我们如果能够研制就太好了。沈芷人随即开始了掷弹枪研究,当时既没有蓝图,又没有样本,全凭开动脑筋想象。在很短时间内,沈芷人即发明了掷弹枪,他用短步枪、枪头加一弹筒,用步枪去弹头之无烟药,即可射出弹筒内之手榴弹,最大射程达600米;用步枪的皮带刻画角度,以50米为起距,伸缩射程,实为山地步兵之优越武器。刘湘亲临试验,惊异不已,大喜过望。

  随后,沈芷人进行了一系列创造性的生产,他改革了马克辛机枪,引进了轻机枪,为刘湘承担了军舰枪炮安装,引进飞机,并最早提出了在重庆建飞机制造厂的建议。为了引进新技术,他曾四次去欧洲考察,足迹遍及德、法、比、瑞等国。《机枪原理》一书,就是他在这一时期写成的,这是四川最早的兵器专著。

  抗战开始后,刘湘出川抗战,死于武汉,武器修理所由国民政府接办,此时武器修理所经过近10年发展,已经有相当规模,当中央兵工署长俞大维———一个资深的弹道专家来到武器修理所视察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样的修理所,竟成批的生产着捷克式轻机枪,而兵工署在捷克本厂购回制作权后花了三年时间还迟迟未能生产出来。沈芷人对俞大维说:“我1933年去参观捷克本厂时就已窃查其机能回国仿造成功了。”俞大维兴奋地举着枪亲自到靶场上去作实弹试射,非常满意,当下订了2000挺,支援抗战前线。后来许多军队都来购买,武器修理所为抗战做出了重大贡献。

  1927年,沈芷人带着满脑袋的科学知识回到了祖国。在重庆,他从报纸上读到一条有关京沪的专电通讯,不禁大笑。原来那条通讯他一个月前就在上海见过了,而重庆一个月后还当成新闻在报道。一打听,才知道沿江的电杆早已破坏,电报局为维持门面,照常接受电报业务,等电报积累到一定数量后,再由木船运到宜昌转发。外地来电也是如法从宜昌用木船运来,时人讥之为“邮送电报”。所以,报纸上有关京沪的专电通讯已是一个月前的“新闻”,何足为奇。沈芷人深感巴蜀内地与世隔绝,仿佛化外之地,发展建设谈何容易。他当晚写成一文,建议在重庆成立无线电台,谓当今欧美已经发明短波无线电报,每台只费几千元,即可与数千里外联络,既神速又经济,如要建设发展重庆,非成立无线电台不可。

  这篇文章次日发表在《大中华日报》上,随即被各报以新奇有趣转载,引起了驻重庆的国民革命军第21军军长刘湘的注意。刘湘把当时只有27岁的沈芷人恭请到军部,请教有关无线电台的种种问题。沈芷人遂滔滔纵论天下科技大势,说上海法租界徐家汇电台之短波设备早与欧洲各地通电,据知中央也已经开始采用。刘军长军事机密甚多,更宜具备自己的无线电台。

  刘湘听得神乎其神,非常兴奋,当即表态要办无线电台,坚邀沈芷人留在军部做事。就这样,沈芷人从海外购进设备,在当时重庆城的最高点打枪坝桂香阁建成了历史上第一个无线电台,并担任工程师。

   电台建成后,沈芷人又向刘湘建议开办无线电报训练班,培养专业人才,由沈芷人讲课。后来,这些专业人才都为四川早期的无线电事业发挥了重要作用,刘湘不久就将流动电台增加到了30多个。无线电台的建成使用,无疑使重庆的科技大大地向前跨进了一步,给重庆经济发展带来了许多方便,各商场纷纷来询委托代发通讯上海商号。沈芷人向刘湘建议照价收费,结果最多的一天就收了3000多元大洋。刘湘笑着说,不仅成本收回了,而且军商互利,功莫大焉。

   刘湘去世时,沈芷人正在欧洲购买军火回国的路上。在欧洲,沈芷人与发明飞机布磁性水雷的专家共同拟定了一个计划,准备回国后在上海吴淞口及长江内河布雷,以抵御日寇,进一步言,还可以潜往日本,飞布水雷于日本军港等。在当时,这是最先进的军事技术。回国后,沈芷人到武汉面见保卫大武汉之总司令陈诚,陈述飞机布雷计划。谁知陈诚并不在意,只是一再询问四川军人之间的关系有无分化可能,沈芷人只得怏怏而返。不久,闻日寇沿长江长驱直入,中国军队在武汉一带用沉船沉石在江中阻挡日寇军舰,沈芷人不禁仰天长叹说,这种落后的防堵技术虚耗财力而无效果,简直是儿戏呀。他痛感失望,决计退出军政界,自己创办实业,这使他在偶然之间,又成了实业界的巨子。

  沈芷人首先在重庆与蓝义宣合资开办了隆昌义大煤矿,接着又独资开办了重庆兴国实业公司,任总经理。公司下设炼油、机制砖瓦、造纸、机器、煤矿等七个企业,其中上清寺机器厂为国内第二家缝纫机厂(在此之前仅有外商胜家公司一家),南岸致中和煤矿井下铺有纵深五公里的轻便轨道。他从荷兰引进良种奶牛,创办了向家坡模范农场,还创办了江津国华酒精厂,参与创建大华航空公司。为了进一步兴办实业,他独资买下了重庆大夏银行。

  在实业上,沈芷人充分显示了他科技知识之外的另一种才能,迅速跻身于重庆实业界显赫人物之列。他的家资日益宏富,这时他想起了回报社会,他想起了家乡的子弟们是何等需要知识。当时那里方圆几十里只有一所行知中学,由于经费短缺已经难以为继,于是他在1941年捐银元数万元、租谷700石使那所学校振兴起来。有人建议用他的字为学校命名为“士林中学”,他笑着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就叫大道中学吧。”这所中学遂名大道中学(即今天的巴蜀名校忠县拔山中学)。几十年来,这所中学为国家培养出了大量的人才。在重庆,沈芷人又捐资助九三学社税西恒创办了重华学院(后改为财经学院,迁成都改为西南财大),并将向家坡自有的住宅和地皮捐出部分作校舍,任学院副董事长。

  沈芷人乐善好施,任侠好义,饥荒时节,特派管事在忠县老家开仓济赈,家乡人至今犹称道不已。他看见一些有才华的青年无钱读书,先后出资帮助10多个青年出国留学。经他资助到日本士官学校的沈士宏后来成了少将,到美国加利福尼亚读化工的李存烈后来是重庆大学教授。在南岸,他关心公益事业,自己出钱修了一条公路,办了一家图书馆。抗战胜利后,沈芷人又在重庆创办了“为民国际贸易公司”和“三有轮船公司”,他的船队航行于渝沪之间和东南亚一带。

   1948年,国内通货膨胀,经济举步维艰,沈芷人及时将轮船公司迁往香港,改名“亨达轮船公司”,从此他离开了祖国大陆,终生未能返回。

  1951年,由于在香港受到排挤,沈芷人作出了他一生最大的选择,将他的实业迁到了远离大陆的马来西亚。在那里,他创办了沙巴洲“中国建设公司”、山打根市“正达建筑公司”,任董事长兼总经理。那里的许多现代化建筑,都是他指挥设计建成的,当地的《华人日报》称他为“开发沙巴洲的巨人”。

  沈芷人1948年去香港时,将部分儿女留在大陆。之后,世事变迁,天翻地覆,他和儿女失去了联系。20多年的每个日日夜夜,他都想念着自己的那些儿女,不知儿女的生死存亡。

  1974年春一个晴朗的日子里,沈芷人和往常一样打开了香港《大公报》,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他的眼帘———“沈联蒂”,沈联蒂是他中断了20多年联系的女儿呀。那天的《大公报》上发表了沈联蒂一篇数千字的长文《我为祖国献石油》(原文发表于《人民日报》,香港《大公报》系转载)。沈芷人开始还恐怕是与女儿同名的,再看下去,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文章的第一个小标题就是《父亲是刘湘兵工厂的总工程师》,这不是自己的女儿是谁!这也许就是沈芷人一生中最激动的一天了,他是流着泪颤抖着看完那篇文章的。20多年了,终于知道了女儿的下落,女儿这时已是大庆油田副指挥长、大庆油田科学院副院长,黑龙江省劳动模范,报上还登着女儿头戴矿工帽的照片呢。“我为祖国献石油”,多么豪迈呀!要知道,在中国,从60年代到70年代,大庆油田是一个多么辉煌的名字呀。

  沈芷人马上飞往香港,直奔大公报社。在那里,他找到费彝民社长,进一步了解了祖国亲人的情况。他又见到了大陆出版的《人民画报》上面有女儿沈联蒂的大幅照片及介绍女儿的文章。在《大公报》的帮助下,他终于向祖国亲人寄出了20多年来的第一封信。沈芷人信中说:“联蒂女儿在大庆油田开发的努力表现,为祖国争光,真使我骄傲光荣。友人见报后均贺我的儿女多才,为中国争取能源,自后富强可期,你们为祖国建设努力,真使我安慰快乐,有千言万语说不完。”

  这一年正好中国和马亚西亚建立了外交关系,这给沈芷人回祖国探亲带来了很多方便,他积极奔走,申办回国手续,他不断和国内的儿女通信。在谈到对祖国的思念时,他说:“祖国建设,我每到香港都留心观察,将来回国时,自可得实际参证。我几十年经历很多(除政治不愿参加外),有很多感想,深觉建国大问题是创造性问题,关于科技生产、国防兵工等,个人有些独见,尚未整理出来,明年回家到北京时,如能与老同学邓小平、聂荣臻、李富春等晤面,当试向他们提供一些意见。”“祖国今年农产丰收,是大喜事,今年印度、巴基斯坦等国均闹天灾水祸,各都市亦不景气。祖国一切平安即是福。”

  1975年9月,沈芷人终于办好了一切手续,获准于9月12日经香港回国。他欣喜万分,通知国内的儿子沈联森赶到广东,以便从香港过境便马上见面。他想象着25年不见了,亲人团聚,真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呀。他飞到香港,住在九龙丽东大厦等候入境,什么事都不办,他只是去街上买回几套中山服,回到宾馆便迫不及待地试穿起来,他知道那时祖国还是青一色的中山服,穿西装是不适合的。他一天也等不及了,巴不得一步跨进祖国的大门。可是,悲剧发生了,9月12日,他莫名其妙地死在床上,就在还差几个小时就要和离别25年的亲人相见的时候。

  沈芷人的遗体被移入九龙殡仪馆,他的死讯登在香港各家报纸上,他在英国、新加坡等地的儿女火急飞赴香港为他办理丧事,香港的友人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会场正中高悬“德高望重”四字,大公报李副社长为他致了悼词。

  在广东南方大厦等待着迎接父亲的沈联森想不到他接来的竟是父亲的骨灰。9月22日,由沈芷人的姨姐全汝贞(国民政府立法院长覃振之妻)将骨灰捧送到广州,沈联森肝胆欲碎,护送父亲骨灰回到重庆,安葬于南山之上。

   沈士麟小传

   沈士麟(1899—1975),男,号芷人,笔名沈默士。忠县县立中学堂(现忠州中学)8班学生。清举人沈韶九之子,忠县花桥乡人。民国六年入四川省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学习。1年后,赴法国里昂大学学习化工、机械两个专业,获化工硕士、机械博士双学位。在法期间,曾与邓小平、陈毅、聂荣臻等同窗。毕业后,复往比利时萨诺瓦大学学电机,获硕士学位。沈通晓英、法、德及拉丁语4种外国语。民国二十年,应刘湘聘请,任四川省武器修理总工程师。此间,他设计改装了马克辛机机枪,承担了军舰枪炮安装工作,成为四种军事工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曾4次赴德、法、比、瑞等国考察,并写成《机枪原理》一书。沈士麟重视发展教育文化事业,亦热心慈善事业。曾先后资助10多名青年出国留学。民国三十年,他捐洋1万元,租谷400石,在忠县拔山乡朝阳寺创办了私立大道中学(今拔山中学)。1951年,沈迁居马来西亚沙巴州,并创办了沙巴州“中国建筑公司”、“山打根市正达建筑公司”,任董事长兼总经理。1965年,被香港“东南亚研究所”聘为研究员。沈在致力于实业建设的同时,还先后写作了《中国基本民主工程》、《中国财经概论》、《财政革命创论》、《黄河拓边大建设》等10多本著作,并用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发行。1975年9月12日,病逝于香港九龙大厦卧室,沈的骨灰由其子沈联森捧回重庆,葬于南山之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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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介
湖北师范大学毕业,留校任系团总支书记兼政治辅导员;2004年任忠县人民政府顾问,2007年获“重庆市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全球问计求策”一等奖,荣获2007度、2008年度重庆十佳网络知识分子。荣获2011年“新阶层·重庆第二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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