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义 问 题 随 笔
宋 圭 武
1.对罗尔斯正义原则的几点思考。一是关于无知之幕的假设。前提的有效性是理论结果有效性的一个基本前提，而无知之幕本是假想之物，由于现实中是不存在无知之幕的情况的，所以，由无知之幕推出的正义原则就是缺乏现实性的。只有从现实基础推导出的正义原则才具有现实可操作性，否则，就是空中楼阁。二是关于正义原则的实现。在罗尔斯的正义原则中，有一条就是保证所有职务向所有人公平开放，以及保证最不利群体利益最大化。但实现这种情况有一个前提，就是需要政府是神圣和公正的，但在现实中，政府有时并不是神圣的，政府的行为有时是复杂的，所以，原则如何实现，就是一个问题。三是关于天赋报酬问题。罗尔斯认为，人不能由于天赋等特权而获取比别人更多的报酬。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猪也会申诉，因为猪自己是不会将自己变成猪的，是上天变成的。所以，猪也会要求不能由于自己是猪的原因而受到人类不公正的待遇。当然，如果在分配中不考虑先天优势，这也是一个矛盾。笔者认为客观的处理法则是：应当给于那些有先天优势的人一定的好的收入，当然，前提是要在自己努力的基础上，同时，要对这些人的收入进行调解，不要让他们获取过高收入。对于一些影视和体育明星的收入，就应当这样处理。
2.正义伦理应是遍布自然界和人类的，而不是独属于人类的。正义应涉及到人与人之间的正义问题，也涉及到人与自然界之间的正义问题。其中人与自然界之间的正义，涉及到人与动物之间的正义问题、人与植物之间的正义问题、人与无机界之间的正义问题。从最广泛的正义状况看，和谐应是最高的正义。和谐就意味着恰到好处，就意味着持久和永恒，这是人类社会和自然界都需要的一种境界。
3.正义原则是理论家和现实世界共同碰撞的一种均衡。从实际看，人类的正义原则只是一种利益博弈的均衡，同时也是理论家努力的一种结果。正义原则就如民主一样。民主就是群体利益博弈的一种结果。民主为群体大多数成员的利益表达提供了一种渠道，也就是仅此而已，民主的结果是否就一定能体现正义原则，在现实中，这只是一种可能性，没有必然性。
4.正义有作为手段的正义和作为目的的正义的区分。从终极看，正义本质是目的性的，正义本身就是人类社会奋斗的一个终极目的。但实现正义，需要借助手段，在这种情况下，就有一个手段正义的问题。有时手段不正义，但结果符合正义原则；有时手段正义，但导致的结果却不符合正义原则。这就是一个矛盾。所以，作为手段的正义和作为目的的正义是不完全统一的，有时甚至是对立的。
5.正义有主观层面和客观层面的正义的区分。主观层面，就是主体自身对自身正义状态的评价；客观层面，就是别人对自身正义状态的评价。二者有时区别是很大的，这也是正义遇到的一个矛盾。有些人认为自身的存在状态是正义的，但别人未必就认为是正义的，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一些人就会产生解救的欲望。有些人认为自身的存在状态是不正义的，而别人却认为是正义的，在这种情况下，可能就存在造反的欲望或反抗的欲望。
6.政府的首要任务和核心任务是保证实现正义。政府的任务包括：提供良好的社会经济秩序；提供公平的环境；调解收入分配，更加符合公平原则；提供良好的公共产品；等等。其中正义是永恒的主题。政府、政府、就是实现正义之府。
7.正义的实现总是要考虑历史的因素。若不考虑历史形成的积累，或要改变历史，成本就是巨大的。虽然某些行为可能符合理论上的正义要求，但若考虑到历史因素，就需要用现实的手段去处理。所以，正义有理论上的和现实上的两种。理论上的正义，是理论家在屋子里建构的结果，如罗尔斯的正义论，康德的正义论，等等。而现实中的正义，则是综合因素的结果，既要考虑历史的因素，也要考虑现在的状态。现在的状态包括：政治权力结构、经济基础、文化传统等。
8.正义的实现是有成本的。但若实现正义的成本高于实现正义后的收益，就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也许康德不管这一点，要实现正义，就不需要考虑成本，正义本身就是最大的价值，但功利主义就会考虑成本。
9.正义也有一种心理的因素在里面。人生活在文化的世界里，不同文化有不同的正义观，而文化导致一种心理认同，所以，正义的实现也是一种特定文化下心理的认同过程。
10.正义包括三方面的内容。一个是权力的正义；一个是财富的正义；一个是人格的正义。权力正义就是权力分配的正义。民主为实现权力正义提供了一条有效途径，但也不是十分完美的。财富正义就是财富分配的正义。按劳分配等原则是实现财富分配正义的好原则，但按劳分配也是有缺陷的。人格正义就是要有一种正义人格。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应是正义人格的一个基本要求。
11.悲观地看，正义也许是一个人类智慧的一个死结，是永远无法破开的谜，是人类的智慧无法超越的。正义只能是一个无限逼近的过程，是一个动态的平衡。
12.对正义的追求，也许我们要借用古希腊人在德尔斐神庙上的两句话来总结：认识你自己，适可而止。也就是说，虽然正义是美好的，但人类改造世界和认识世界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人类社会不可能什么事都绝对美好，都天随人愿，想有什么就有什么，不受干扰，其实人自身的存在就是悲剧和喜剧的一种混合，我们要适可而止，只要不断进步，就是好的。
作者简介：宋圭武，男， 1964年10月生，甘肃省委党校学术委员会委员、经济学部教，主要研究方向涉及三农问题、经济理论、中国发展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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