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在外交场所运用的佳话
田德邦
中国是文明古国,也是一个诗的国度。不用说写诗、研究诗,仅仅在诗歌的运用上,就极其广泛。一直到现在,在许多场所,我们发表口头或书面讲话,都习惯于引用一些经典恰当的诗句,用来渲染气氛,诉说情感,表达思想。
温家宝总理在许多公众场合,就j经常引用历代文人的诗词,如在表达自己为国家服务整整四十五年,倾注了全部的热情、心血和精力,没有谋过私利的情怀时,引用了清代林则徐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在表达对祖国统一和民族振兴大业的愿望时,引用了元代林朝崧的“情天再补虽无术,缺月重圆会有时”等等,这些诗句都精准、简洁地表达了所要阐述的内容。
而较早运用于外交场所,并取得成功的,是发生在二千多年前春秋时期的故事。
《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记载:晋侯囚禁了卫侯,于是,与之相好的齐侯、郑伯就去为卫侯说情。席间,对于来访的客人,晋侯先用《诗经 大雅》中的《嘉乐》一诗,取其中“嘉乐君子,显显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句,表示对齐侯、郑伯的欢迎和称颂。这时,齐国的国景子代替齐侯,用《小雅》中的《蓼萧》一诗,取其中“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句,表示晋与齐、郑间的兄弟情谊。接着,郑国子代替郑伯接着用《郑风》中的《缁衣》一诗,取其中“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句,希望晋侯能因齐侯、郑侯的到来,许诺他们的要求。这个开场白之后,谈话进入了正题。齐人表示,晋不宜因卫国一个叛臣的缘故,就囚禁卫君。在这种情况下,晋侯便详细述说了卫君的罪过。齐国的国景子再次用“逸诗”中的《辔之柔矣》一诗,取其中的“宽政以安诸侯,若柔辔之御刚马”之意。郑子展则用《郑风》中的《将仲子》,取其中的“众言可畏”之意。一番委婉的赋诗言志,替代了繁复的外交辞令,终于做通了晋侯的思想工作,使得卫侯得以释放。
这段佳话无疑有着特定的环境,这就是诗歌运用的语言环境。在这个环境中,人人对诗歌所表达的意思都很明白,彼此之间也是心照不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诗歌的运用,必须立足于听众明白,乐于接受。这对我们今天的诗歌创作和发展方向,也许可以提供一点借鉴。这是另一个话题。但是,不管怎样,诗歌的恰当运用,的确会给我们的发言增色不少,甚至产生意想不到的奇效。从这个古代的外交故事中,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