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尹出生地史料考释

翟智高 原创 | 2012-09-20 18:23 | 收藏 | 投票
2012 “河洛文化论坛·首届伊尹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 

伊尹出生地史料考释
 
摘要:伊尹是辅佐成汤开创商王朝基业的开国功臣、著名政治家、烹饪学、中医学、药性学、丝织业创始人。又是中国美味饮食的开创者,被尊为烹饪鼻祖,历代餐馆、酒肆、食品、饭店、食府、调料、医药、丝织等,均敬伊尹为圣人。《中国将相辞典》收录自夏至清在中国历史上有一定影响的878位将相,《中国历代名师》记述中国历史上有名望的52位名师,伊尹均名冠首位。但对伊尹的出生地,历代各地及其地方志有许多记载,但其中记述的很多地方错讹很多,甚至与早期古文献史料的记载多有抵牾。本文对此特选择早期古文献史料中对伊尹出生地及其相关问题的记载,结合新的考古资料,作初步考释,不当之处,请方家给予斧正。
关键字:伊尹出生地 伊水 有莘氏
 
一、史料典籍对伊尹的功德多有记载
《尚书· 君奭》记载:“成汤既受命,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孟子》记载:“伊尹相汤以王于天下”,“伊尹圣之任者也”。《论语》曰:“汤臣大贤唯有伊尹”(唐,孔颍达《十三经疏注》)。《吕氏春秋·慎大》:“祖伊尹世世享商”。《韩非子·难言》记载:“上古有汤,至圣也;伊尹,至智也。夫至智说至圣,然且七十说而不受,身执鼎俎为庖宰,昵近习亲,而汤乃仅知其贤而用之。”。《史记·殷本纪》记载:“伊尹名阿衡,阿衡欲干汤而无由,乃为有莘氏媵臣,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汤举任以国政”。
伊尹做为德高望重的贤相圣人,又是中国历史上有史料明确记载的烹饪鼻祖、华夏名相,受到人们尊敬是当之无愧的。
 
二、史料典籍对伊尹出生的记载
 
伊尹出生在何地?先秦史料中有一些信息。《列子·天瑞》记载:“后稷生乎巨迹,伊尹生乎空桑”。《墨子·尚贤》:“昔伊尹为莘氏女师仆,亲为庖人,汤得而举之”。《庄子·.庚桑楚》:“汤以庖人笼伊尹”。《中国姓氏寻根》载:“夏末有有莘氏人伊尹,因生于伊水之旁而得氏。”《姓氏寻源》:“伊尹姓伊,以有莘氏女采桑伊川,以伊为氏。”
对伊尹出生的记载,年代较早的史料是秦代的《吕氏春秋》,其中《本味》篇记述:“有侁氏女子采桑,得婴儿于空桑中,献之其君,其君令烰人养之,察其所以然。曰:‘其母居伊水之上,孕,梦神告之曰,臼出水而东走,毋顾,明日,视臼出水,告其邻,东走十里,而顾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故命之曰伊尹,此伊尹生空桑之故也。”(“有侁氏”的“侁”字,东汉文字学家高诱注,侁读莘,音“新,xin”)。
从《吕氏春秋·本味》的记载中,关于伊尹出生的关键信息是“有莘氏女子采桑,得婴儿于空桑中”、“ 母居伊水之上”、“ 婴儿由(有莘国)君令烰人养之”、“ 臼出水, 东走十里,而顾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 命之曰伊尹”。
很显然,这个婴儿是在桑树的空树洞中被采桑叶的有莘氏女子发现,交给有莘氏国君,国君令烰人收养了这个婴儿,“烰人”就是厨师。国君派人调查婴儿的来历,人们说婴儿的母亲居住在伊水之滨,神在梦里告诉她的话,臼出水,东走十里,不要回头。但她不听神的告诫,偏要回头,而顾其邑尽为水,她的身体就化为空桑,孩子就在其中。
这里有两个地方比较容易误解。其一,是关于“母居伊水之上”,人们一般容易理解为伊水的上游。其实,古人是以右为尊,所说的“水之上”指的是河流的北边或西边,是尊位,也称上位,故“伊水之阳”又称做“伊水之上”。例如《宋史邵雍传》中,程颢为邵雍写的墓志铭,用“鸣皋在南,伊流在东,有宁一宫,先生所终”来确定邵雍墓的地理方位,邵雍葬于伊水之阳的伊川大莘店西坡:“雍年三十,游河南,葬其亲伊水之上,遂为河南人。” 这里说的“伊水之上”指伊河西岸(伊水之阳),墓的东边是“伊流在东”。由此可知《吕氏春秋.本味》记述伊尹“母居伊水之上”,指的是居住在伊水的右岸(北岸或西岸)。
其二,是关于“得婴儿于空桑”。古文献记述的是有莘国的女孩采桑叶时,在桑树的空洞中拣得一个男婴儿,献给有莘氏国君的长官,长官先将婴儿安排由“烰人养之”。而后安排人调查婴儿的来历。后世把空桑树,演绎成“空桑”地名,与原文所说的的意思相去甚远。
有莘国君派人调查婴儿的来历,回来说,百姓们说婴儿的母亲居住在伊水之滨,不听神关于“不要回头”的告诫,非要回头看,“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故命之曰伊尹。
人怎能“化为空桑”,显然是附会与讹传,但“东走十里,其邑尽为水,故命之曰伊尹”,却明白无误的告知我们,这是夏代末年时期,伊河流域的一次大洪水,伊尹母亲怀孕,其邑十来里地尽是洪水。洪水中,孕妇被洪水向东冲了十几里,婴儿却要出生了,情急时,这位伟大的母亲奋力抓住洪水中的一棵桑树,将刚刚出生的婴儿安放于桑树空洞中,孕妇身疲力竭,不幸被洪水席卷而去。洪水退后,有莘女采桑叶发现了桑树空洞中的婴儿,并非婴儿的母亲变成空桑树。
婴儿是有莘氏采桑女拣的,按理可随母姓“莘”,但采桑女可能是未婚少女,带个婴儿不便。有莘氏国君就以得婴之地“伊水”、“ 其邑尽为水”,以水命名这个婴儿姓“伊”。至于名字叫“尹”,有三种说法,一,这个桑树洞中拣得的男婴长得“五官端正”,“尹”字还有“端正”之意。二、得婴儿之地与伊水交汇的支流名叫“银水”,谐音“尹”。三,伊尹当了官,称官“尹”。
   伊尹是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教育家、外交家、谋略家。生于伊水有莘之地,伊川是伊尹的故里。他辅佐商汤、外丙、仲壬、太甲四代帝王,以德治国,孔子曰“大贤唯有伊尹”,孟子称“伊尹圣之任者也”。伊尹是公认的的烹饪鼻祖、厨师之祖、厨圣,食神





伊尹的事迹,在先秦文献典籍多有记述,据此对伊尹生卒年代作以考证。 
  
伊尹生年
  《吕氏春秋.本味篇》载:有侁女子采桑,得婴儿空桑之中,献之其君。其君令烰养之,察其所以然,曰:其母居伊水之上,孕,梦神告之曰:臼出水而东走,毋顾。明日,视臼出水,告其邻,东走十里,而顾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故名之曰伊尹。此伊尹生空桑故也。长而贤。汤闻伊尹,使请之有侁氏,有侁氏不可。伊尹亦欲归汤。汤于是请取妇为婚。有侁氏喜,以伊尹为滕送女。有侁氏,即有莘氏《水经注》卷十五伊水:涓水又东,迳陆浑县故城北。……涓水又东南,注于伊水。昔有莘氏女,采桑于伊川,得婴儿于空桑中,言其母孕于伊水之滨,梦神告之曰,臼水出而东走。母明视而见臼水出焉,告其邻居而走,顾望其邑,咸为水矣。其母化为空桑,子在其中矣 撤女取而献之,命养于庖,长而有贤德,殷以为尹,曰伊尹也。南齐王俭《姓谱》日:有莘女采桑伊川,故伊尹以邑为氏”伊尹得姓于伊水莘地。




   《帝王世纪》记载:伊尹 “年百岁卒”,时为沃丁八年,即公元前1544年。以百岁计算,其生年为公元前1644年夏秋之时,其诞生地在伊水之滨,即《水经注》所记伊水的陆浑故城(嵩县田湖上古城)之北与伊水新(莘)城(平等古城)之南的有莘氏故国,这里正是伊水与神荫(银)水相交汇之处的大莘店。伊尹出生于公元前1644年伊水之大莘地:


伊尹卒年。

《史记.殷本纪》:“帝沃丁之时,伊尹卒。既葬伊尹於亳,咎单遂训伊尹事,作《沃丁》。”《集解》引《帝王世纪》: “伊尹名挚,为汤相,号阿衡,年百岁卒,大雾三日,沃丁以天子礼葬之。”《竹书纪年》:“沃丁八年,祠阿衡。”是知,伊尹于沃丁八年去世,享年100岁。史载伊尹葬于商早期都城西亳,即偃师商城。《史记正义》引《括地志》云:“伊尹墓在洛州偃师县西北八里。”不足信,因为八十年代在史料记载伊尹墓所在的偃师县西的槐庙、杜楼一带建首阳山电厂,文物勘探没有见到关于伊尹墓的踪迹。

   《尚书 商书 咸有一德》孔颖达注:“伊尹老将告归邑”,应是伊尹退休老归伊川莘地故里

  伊川大莘店伊尹祠北有伊尹墓,《嵩县志》记述为“莘伯墓”。“莘”是地名,“伯”是圣人封号。与程颢封“河南伯”,程頣封“伊阳伯”邵雍封“新安伯”(新{莘}地安乐之圣人)一样,伊尹的“莘伯”尊号同样是“莘地的圣人”的意思。所以“莘伯墓”是伊尹墓。

  
    
根据夏商周断代工程年表,商汤灭夏之年为公元前1600年。《史记.殷本纪》云:“汤崩,太子太丁未立而卒,於是乃立太丁之弟外丙,是为帝外丙。”《集解》引皇甫谧曰:“(汤)即位十七年而践天子位,为天子十三年,年百岁而崩。”《史记.殷本纪》云:“帝外丙即位三年,崩,立外丙之弟中壬,是为帝中壬。帝中壬即位四年,崩,伊尹乃立太丁之子太甲。”《帝王世纪》曰:“太甲,一名祖甲,享国三十三年。”《史记.殷本纪》云:“太宗(太甲)崩,子沃丁立。帝沃丁之时,伊尹卒。”是知,从商汤灭夏至沃丁八年,凡56年,即伊尹卒于公元前1544年。

伊川有莘之野伊尹祠




尚书 十三经
伊尹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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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大莘店第一名相伊尹故里碑:
 

 
三、北魏《水经注·伊水》关于伊尹出生伊水地域的记载
 
对伊尹出生在伊水的具体地域,北魏的郦道元所著《水经注·伊水》有较详细的记述:“伊水又东北,涓水注之,水出陆浑西山.其水有二源,北水东流,合侯涧水,水出西北侯溪,东南流注于涓水。涓水又东迳陆浑县故城北,平王东迁,辛有适伊川.鲁僖公二十二年,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故县氏之也.涓水东南流,左合南水,水出西山七谷.左会北水,乱流,左合禅渚水,水上承陆浑县东禅渚,渚在原上,陂方十里,佳饶鱼苇,山海经所谓南望禅渚,禹父之所化。世谓此泽为慎望陂,陂水南流,注于涓水,涓水又东南注于伊水。昔有莘氏女采桑于伊川,得婴儿于空桑中,言其母孕于伊水之滨.其母化为空桑,子在其中矣,莘女取而献之,命养于庖,长而有贤德,殷以为尹,曰伊尹也,伊水又东北过新城县南”。
《水经注·伊水》关于伊尹出生的记述,与《吕氏春秋·本味》的记述是吻合的,并且更具体。对莘女采桑得婴儿的伊尹诞生也,用了不可移动的地理坐标来定位,他用“陆浑县故城北”“陆浑县东”“新城县南”来确定有莘氏部落的大致位置。再用“陂方十里,佳饶鱼苇”、“慎望陂”较精确予以定位,是非常严谨的记载历史,为后世留下了研究伊尹的珍贵史料。
《水经注·伊水》把有莘女采桑得婴儿之地,大致确定在“陆浑县故城北”“陆浑县东”“新城县南”的“禅渚,慎望陂”一带。 “陆浑故城”在今嵩县田湖镇上古城村。“新城故城”在今伊川县平等乡古城村。伊水支流银河在新城故城南注于伊水,过去此地很多苇子湖,沼泽地,至今洛栾快速公路旁仍有“鸭子湖”。这里是伊水岸边最大的方圆十来里一片平坦沃野,佳饶鱼苇,名不虚传。
 
新城故城遗址附近伊河与银河交汇处平原沃野卫星遥感图:
 
“慎望陂”一词,当来源于《吕氏春秋·本味》记载的,神告诫“不要回头”,伊尹母回头看,“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
从嵩县田湖“陆浑故城”,到伊川县新城故城,这一段伊水的流向是“东北流”,伊水过了新城故城,就拐弯向北流了。嵩县田湖东北方,伊川新城南那个“陂方十里,佳饶鱼苇”,被称为“慎望陂”的地方,应是洪水东流“十里之邑尽为水”,有莘女采桑得婴儿之地。
 
四、伊尹耕于有莘之野与有莘国
 
《孟子•万章》记载:“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焉……禄之以天下,弗顾也;系马千驷,弗视也。……汤使人以币聘之,……汤三使往聘之,既而幡然改曰:‘与我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吾岂若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哉?……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故就汤而说之以伐夏救民。”
 成语典故“以天下为己任”,说的是伊尹在有莘之野这个地方“乐尧舜之道”,成汤闻听他的名声,先派使者以“禄之以天下”、“ 系马千驷”、“以币聘之”。但伊尹说,我要这些车马、钱财、禄位干什么呢?哪里胜我在乡间乐尧舜之道呀!但成汤亲自三顾其处,讲夏桀残暴害民的事情,自己决心要救大众出苦海,使普天下百姓都享尧舜之道,很想得到伊尹帮助。成汤的诚心终于感动了伊尹。伊尹转念想:我个人乐尧舜之道,不如帮助成汤成为尧舜之君,使天下民众都享受尧舜之道,于是答应辅佐成汤。所以孟子称赞伊尹是“以天下为己任”、“圣之任者也”。
《孟子》所提到的“伊尹耕于有莘之野”在何处?历代有多处说法,大都认同“有莘之野”在有莘国。
洛阳南伊河流域称为“莘”的古城址,当属新城故城遗址。但过去一直认为该遗址属于战国时属韩地,不是夏代的有莘国。
 
1994年11月,洛阳文物二队配合伊川水泥制品厂基建,对新城故城遗址范围内的工地进行发掘,其中发现五座仰韶文化墓葬以及不同历史年代文化遗存叠压层,含蕴的史料信息令人振奋不已。
 
 
 
发掘简报刊登在1997年第12期《考古》上,揭示了新城古城遗址及其周边有丰富的新石器文化、仰韶文化、龙山文化、夏商周以及战国文化遗存。那层层叠叠的夯土城墙至今仍然清晰可见。
 
附近有著名的新石器文化古城南遗址、马回营北龙山文化遗址和旧石器文化穆店遗址。西山甘水源头石城遗址;与新城故城相对的伊河对岸,有著名的土门仰韶文化遗址和白元龙山文化遗址。又据《洛阳市文物志》记载,伊川这个莘地,在七十年代曾发现过有青铜车的车马坑,出土的地点附近曾有古代有高台庙宇,称作“拜尹台”。这些都为推定“新城故城”可能就是古代“有莘国故城”提供了考古学基础。
“新城”作为城的叫法,最早源于《吕氏春秋》中“韩氏城新城,期十五日而成”的记述。在《吕氏春秋·本味》中,“有侁氏女子采桑,得婴儿于空桑”。其中的“有莘氏”为什么写成“有侁氏”呢?“莘”字变成“先人”,其中必有隐情。
秦昭王时期,秦人出重兵“车通三川,以窥周室”,先后占领周王室洛阳南部洛水的宜阳和伊水的新城,秦昭王将新城设为郡,安排他的亲舅芈戎当新城郡的长官。
 
 
 
《吕氏春秋》是秦代吕不韦组织编纂的,涉及到秦始皇的老舅爷新城郡长官芈戎。“芈”、“莘”、罪(辠)三个字的古体字写法极为近似,容易混淆。“芈戎”所统治的 “新城”地域,历史上发生有伊尹诞生的重大事件,把“有莘氏女子采桑”,写成“有侁氏女子采桑”,把“莘”字变成“先人”写成“ 侁”字,把“芈戎”统治的“莘城”改写成“新城”,避开了忌讳,顺理成章。东汉许慎所著的《说文解字》对此记述说“秦人以莘似罪(辠),故改之”。于是 “莘城”变成了“新城”载入史册流传下来。但“新”字拆开看,左偏旁是“辛”和“人”,右边是斤。古语“运斤成斧”,仅表示工具或武器。
《水经注 伊水》记伊川一带是“禹父之所化”,夏禹之父是鲧, “禹父之所化”,应是指鲧被舜杀后“三年不腐,化为黄龙”的故事。《汉书·古今人表》中记载:“鲧妃,有莘氏女”。当说的是大禹的母亲、鲧的妻子有莘氏,将丈夫鲧葬于有莘之野故乡的故事。
郭店一号楚墓出土战国时期竹简,对上述“禹父之所化”之伊水有莘氏,给出了新的佐证。马承源先生主编的《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 (释文考释),上海古籍出版社)记载:{郭店一号楚墓出土战国时期竹简有《子羔》篇,《子羔》11号简上段说禹之母“观于伊而得之”,伊正与有莘氏有关。《吕氏春秋·本味》:有侁氏女得伊尹于空桑的故事,说伊尹之母居伊水之上,故有“伊尹”之名,伊尹后为有侁氏媵臣以归汤。“有侁”,即“有莘”,“侁”“莘”字通。《史记·殷本纪》等也说伊尹为有莘氏媵臣。《孟子·万章上》又说“伊尹耕于有莘之野”。皆可证。由此看来,上述文中的“有侁氏”,非常可能原作“有莘氏”。}
 
 
五、伊尹与成汤的姻亲关系
《吕氏春秋 本味》记载:“汤闻伊尹,使人请之有莘氏,有莘氏不可。伊尹亦欲归汤。汤于是请娶妇为婚。有莘氏喜,以伊尹滕女”。
成汤多次聘请伊尹出山,但伊尹养母有莘氏不同意,于是成汤采取聘伊尹养母有莘氏所生的女儿为妻的策略,自然就会得到伊尹。这位被成汤所聘的有莘氏女虽然不是伊尹的亲妹妹,但伊尹可以称做是她的哥哥。有莘氏女嫁给成汤,伊尹去送,实际上伊尹是成汤的妻哥。
《吕氏春秋 本味》记载:汤得伊尹,祓之于庙,爝以爟火,衅以牺猳。明日,设朝而见之,说汤以至味。”伊尹与妹夫成汤谈论烹饪美食,讲天下各地的美味特产,要想得到它们,必须用“青龙”,“遗风”等快马,如果不成为天子,无法全部得到。但必须懂得古往今来治国之道,加强自身的德行修养,成为天下之主后,那所有的美味就很容易得到了。成就别人也就成就自己,这就是王者之道。”二人谈的很投机,成汤决定让他的这位有才干的妻哥当“国政”,掌握军政大权帮自己打天下。由此也为后世开创了一个风俗,当妹妹出嫁时,要有哥哥当送女媵客。《史记·殷本纪》对此记载说:“伊尹为有莘氏媵臣,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以王道,汤举任以国政”。
伊尹在与成汤讨论天下美味,广证博引天下各地美食特产,“以滋味说汤,致以王道”,得益于“烰人养之”的地域,有秦楚、晋楚、秦郑、洛嵩古道相交汇,伊尹从小就与厨师在一起,不仅有长期的烹饪工作的经历,而且有接触四方客商的知识积累,他的学识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伊尹既然是成汤的妻哥,成汤把军政大权交给他自然放心,“汤乃兴师,率诸候,伊尹从汤,汤自把钺以伐昆吾。遂伐桀。桀败于有狨之墟,夏师败绩。汤既胜夏,欲迁其社,不可,作《夏社》。伊尹报,于是诸侯毕服,汤乃践天子位,平定海内”(《史记.殷本纪》)。“汤立为天子,夏民大悦,如得慈亲,朝不易位,农不去畴,商不变肆,亲邦如夏,尽行伊尹之盟,不避旱殃,祖伊尹世世享商”(《吕氏春秋.慎大》)。
成汤去世后,伊尹又辅佐成汤的儿子和孙子继续当皇帝。甚至成汤的孙子太甲当政时,乱德,伊尹还敢把太甲放到他爷爷的墓园“桐宫悔过”,而不篡权自己当皇帝。太甲悔过后,伊尹又把太甲迎回重当皇帝。重新当政的太甲不杀伊尹,还任命伊尹的儿子伊陟辅政。
伊尹是太甲的舅爷,又是开国功臣,自然不会杀伊尹。而且在太甲的儿子沃丁当皇帝时,伊尹去世后,沃丁对这位商王朝的开创功臣,又是皇帝的舅老爷的伊尹,就用天子的礼仪来安葬之,自在情理之中。因此,不仅“祖伊尹世世享商”,而且《尚书·君奭》记载说:“成汤既受命,时则有若伊尹,格于皇天”。

 

个人简介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与产业发展研究院研究员,曾长期在科研部门工作,承担过国家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攻关研究项目,成果记在史册里。哲人有训:“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爱好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领域多学科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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