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恐惧症”

赵峰 原创 | 2013-11-07 08:24 | 收藏 | 投票

“演讲恐惧症”

 

 暑假期间,我还在云南的一座大山上,接到阿璇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她想来看看我。肯定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果然,她说她要结婚了。这些年老师同学聚会,阿璇总被问起个人问题进度,她已经被问得很不好意思了。

 回武汉之后,阿璇又来电话,还是说要过来看我。我说不要来了,反正过不了几天就要去吃她的喜酒,她坚持要来。说要带未婚夫来给我看看,还说要请我做主婚人。我一下子慌了神。我做不好主婚人这样的事情的。很多年以前,给阿瑾做过主婚人。之前为演讲做过很多准备的,列了提纲,组织了讲话内容,还在心底默默演练过几次。可是,一上台,一拿起话筒,所有的思绪就全飞了。努力抓住在空中作布朗运动的思维片段,讲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那一件事情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

因此,听阿璇说要我做主婚人时,我慌忙央求:“你要让我好好喝你的喜酒,你要让我这几天可以安稳地睡觉,可以正常地工作,而不至于紧张得神经兮兮,张皇失措,就饶了我吧。”我自己都不明白,平时说话还算利索,思路还算清楚,为人还算亲和的我,为什么在公开场合说话会那么困难,会那么紧张。就在接阿璇电话那天晚上,我在网上看电影《中国合伙人》。主人公之一的孟晓俊私下场合里也是思维敏捷,口若悬河之人,可是,头一次演讲时,嘴一张开就卡了壳。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次演讲他硬是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原来,孟晓俊有一种心理疾病,叫做“演讲恐惧症”。

既然是一种心理疾病,那就可以理解,可以原谅。我不能演讲不是因为我不尽心不尽力不尽职不愿意不热情,而是因为有病。谁会去怪罪或者责备一个有病的人呢?再次跟阿璇通话时,我将“演讲恐惧症”的故事告诉了她,并建议由刘老代替我。尽管我知道阿璇对我做她的主婚人抱有很高的热情和很大的希望,我还是为自己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而宽慰一些。我一再暗示并安慰自己,我很想做并做好,但我有病,不仅没办法做好,还可能败坏大家的情绪。

在我身上,这种事情还发生过几次。年轻的时候,参加学校里的一个知识竞赛。事先作了充分的准备的,材料背得很熟,程序也了解得很清楚。可是,轮到自己回答或者发言,拿起话筒,思绪就飞到了九天云外。真丢人,那几个简单的问题,台下的观众都明明白白,还有本单位同事大声提示,我就是说不出来。我浑身冒着汗,脊梁却一阵阵发凉。还有一次,更是丢人丢到了家。那一年老赖请我到北师大给经济管理学院的学弟学妹们颁奖。我提前个把月就作了准备的,一二三讲几个问题,每个问题一二三讲几个层次;主题、结构、内容都准备好,还在表达语气,姿势动作上作了设计。这是一件严肃点事情,必须认真地对待。在去北京的飞机上就一直在作“思想实验”,当天晚上的同学聚会也节制喝酒,回到酒店还操练了几次。第二天下午颁奖,规模实在有点大,规格实在有点高。老赖将这件事看成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有二三百学生在场,有教育厅、学校的领导及学院的老师莅临,还有电视台及报社的记者。走上讲台之前,就一直手心冒汗;到了台上,拿起话筒,思绪又飞走了。我努力抓住在空中飘来荡去的思维片段,东拉西扯,乱七八糟。我想织出一匹布,拿出来的却是一团乱麻。随后上台的刘总,才是真正的演讲。刘总是做大事业的,有大气魄,高眼界。人家讲的那叫生动、丰富、有趣,有启发性,有鼓动力。随后看新闻,刘总的讲话有很长篇幅报道,而我讲的那乱七八糟的十几分钟,只有一句话带过。事后我向老赖表达歉意,大家花几千块钱请我过来,我居然讲得如此之狼狈。老赖安慰我说,讲的很好,对学生很有启发和教育意义。还说,主要也不是要你来讲话,你来了,大家聚一聚,说说话,喝喝酒,这也是正事。

有了“演讲恐惧症”垫底,我就可以毫无压力去参加阿璇的婚礼了。婚礼很和谐,很顺畅,很成功。刘老作为女方主婚人发表了演讲。刘老的演讲主题明确,结构清楚,层次分明,表达流畅,而且声情并茂。我为刘老喝彩,更为阿璇祝福!

 

2013-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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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过思考的生活是不值得的。 ——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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