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学成先生演讲:漫谈打坐与禅修

包晓光 转载自 http://acmilanzhu.blog.163.com | 2014-02-18 11:40 | 收藏 | 投票

  


       时间:2008年4月16日
       地点:河北省茶文化学会三字禅茶社
       主讲人:冯学成
       主持人:吴明山(河北省佛教协会副会长,河北省茶文化学会副会长)

非常荣幸我能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聚会,的确是因缘不可思议。我已经两(年)多没有到石家庄了,非常想念这个地方,每一次到石家庄,我都觉得非常温暖。无论是到柏林寺还是到石家庄,很多朋友和师父都对我非常关照,令我念念不忘,这些因缘也说不清楚。

我在成都创办龙江书院,至今已经四年多,现在准备在广州再搞一个书院,以自己讲“孔”“孟”“老”“庄”“禅”为主题。因为在社会上讲学,和寺院里不一样,在寺院里可以直接讲佛法、讲禅宗,但在社会上,现在时代的人毕竟和佛教隔了一层,讲起来不太方便,需要一个中介,那我们就做这个中介,通过国学,谈孔子孟子老子庄子,这么多年来很多时间都是这样。那年花了九个月的时间讲完了一部《论语》;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讲《中庸》;《大学》花的时间比较少,也差 不多是一个月;现在正在讲《庄子》,讲了差不多十五六篇,《庄子》共有三十三篇,看来到明年也难得讲完;老子的《道德经》,讲了四十一章,正好过半。

今天到这儿来,吴老师让我讲点东西,讲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坐在这儿肯定要说。说什么呢,哪位出题?出个题目我来讲,尽量灵活一点,不预设什么东西。 吴老师出个题目?(吴老师回答:讲讲打坐吧。)打坐我可是外行了。(有人回答:禅修。)禅修?好,那就借着打坐来谈禅修。打坐有种种方法,打坐是什么意 思?所谓“戒定慧”,打坐属于其中的定学。“止观双运”,打坐是止,定和止的关系。打坐的一个目的是收摄身心。《易经》里有一“鼎”卦,曰:君子以正位凝 命。正位,自己要明白自己坐在什么位置,当官的要像当官的,怎么使自己的破椅子变成一把结实的椅子?木交椅变成铁交椅,铁交椅变成金交椅,这些需要正位。打坐首先就需要正形,不管你单盘双盘,使自己的形体放端正,首先就要收形,把咱们的形收起来,如果要正位,就不仅仅是“形”了,它包括自己的身、心、性、 命,包括自己身、语、意三业的活动,都要收摄起来。

为什么叫“凝命”?我现在经常谈命,国内谈命的可能没有我谈得好。什么叫命运呢?大家都很关心。从打坐的角度来说,打坐就是把这个命收摄起来。我经常 说人的命有三种:一个是自然生命,一个是社会生命,一个是精神生命。自然生命就是生死两个字,活一百岁,躲不了这个生死;活一个月,也少不了这个生死。这个是自然生命,年轻的时候人们不能正确认识到自己离生死有多远,认为身强力壮的,前途无量,经常透支。

现在很多的人过夜生活,凌晨四五点钟才睡,中午十二点过了,两三点钟才起床,这样颠倒阴阳,不太好。年轻的时候是以命赚钱,老了以钱保命,这样的生活 节奏不太好。自然生命是载道之气,我们学道、修道,需要一个好的身体,如果没有好的身体我们怎样学?怎样修?怎样成就我们的道业?那不行!社会生命就是是 非、成败、荣辱等这类东西。富贵穷贱就是人们社会生命方面的命,有的人是亿万富翁,有的人穷得叮当响,有的人当官,有的人当奴才,这个就是社会生命。我们 把这些说破了以后,严格来说,社会生命又有什么不得了呢?和自然生命相比,“生为尧舜,死为枯骨;生为桀纣,死为枯骨”,都免不了生死。

社会生命和自然生命都有一个承担的,就是我们的精神生命。精神生命很简单的,就是我们的喜怒哀乐,大家都愿意趋吉避凶,愿意富贵寿考,愿意吉祥如意,谁也不愿意窝囊、陷于烦恼恐怖之中,但是烦恼恐怖、是非麻烦不以你的社会地位为转移,有的老板腰缠万贯、亿万富翁,麻烦也很多;有些影星,好几个亿家产,上亿个粉丝,他们一样地去跳楼;那个“林妹妹”,身价亿万,不大年龄,四十岁左右就魂归“离恨天”,很不划算,一肚子的烦恼;当官的、当了皇帝的也是类似,现在的宫廷戏也多,要想当皇帝,皇子皇孙之间,那个斗争比“阶级斗争”还要剧烈,波涛汹涌、惊风骇浪,当上了皇帝,累得要命、累得要死,随时都有内忧 外患,不得安宁。所以精神生命不以人的身体好、或者发财、或者升官为转移,升官发财了当然会欢喜,但那个欢喜是暂时的,在升官发财背后,有很多麻烦事。如何使我们的精神能够得到提升?道家学说主要讲人的自然性,儒家学说主要讲人的社会性,佛教学说主要讲人的精神性。三教总的来说都讲到自然性、社会性和精神性,但各有侧重。

打坐是什么呢?跟这些有什么关系呢?打坐就是要把自然生命、社会生命乃至精神生命都放蒲团里面,这个蒲团就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在这里面来 炼,“炼性”,这是道家的说法,佛教的说法是,需要“参禅”,需要“明心见性”。在佛教的唯识学里面,把人的精神分成八个“识”,眼、耳、鼻、舌、身、 意、第七、第八等八个识,眼、耳、鼻、舌、身很好理解,眼睛是视觉,耳朵是听觉,鼻子是嗅觉,舌头是味觉,身体是触觉,“心”就不好说了,我们的理性活 动、逻辑思维是属于第六识的,我们的意志、情感、性格等贪嗔痴一类的东西是属于第七识的,“我”的感觉也是属于第七识的,怎样使我们的精神,天罗地网似的精神状态能够归宗?学佛的人都知道要“万法归一”,怎样归一?平常我们起心动念来来去去的,我经常讲我们在晚上睡觉之前,自己要算算帐,这一天干了一些什么事,这一天自己心里面精神内容是什么。如果严格对待这个事,可能很多人会脸红,自己的心放在正念上的时间并不多,放在正式的事情上的并不多,打妄想的时候是非常非常的多。我经常说如果一个人能够把控自己的思想,把控自己的意识,拿诺贝尔奖金会如囊中取物一般,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精神不作主。我有一句口头禅,大家马上就会很熟悉了,“一分钟以后你想什么你知道吗?一分钟以后你说什么你知道吗?”你不知道,那一年以后十年以后自己想什么说什么你就更不知道了。你自己自身的思想活动、精神情绪你都无法掌控,外面的人事因缘你能够把控吗?有的人财大气粗,好像他就能呼风唤雨,能够调动各种各样的因缘,实际上那个是吹牛。他能够调动的因缘非常有限,美国那么财大气粗,一个伊拉克,一个阿富汗,弄得它上万亿的美元丢到水里去了,现在都还陷在里面。谈了这些,就是要大家清楚,我们一定要知道,我们“能”做什么。

所以庄子说,“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等等这些道理。庄子也说:“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无可奈何!为什么无可奈何呢?我心里面想什么,用佛教的话来说,八识田里的种子,它要起来,你是挡不住,就像池子里面的沼气,那个水泡,一会儿一个水泡,一会儿一个水泡,你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水泡起来?最优秀的科学家 也不知道水泡、沼气泡从什么地方升起来。

再有修行的人,他也不能够把控自己八识田里的种子,什么时候善因种子出现?什么时候妄想种子现前?当然,有修行的人能够应对它,任它来来去去,不管它,不动心。就象我们在大街上散步,来来去去的人,都不认识,尽管我眼睛看见了,他们在唧唧喳喳地说,但是跟你不相干,擦肩而过,如果是一个熟人、一个朋友来了,多年没见面的,就会很亲热,拍拍肩膀,拉拉手,一块儿去喝茶、吃饭、聊天。我们的念头有的会触动自己,有的念头不能触动自己。大部分的念头都是不 能触动我们的,它们不停地来来去去,不停地生灭,这些不能触动我们的,我们也不动心,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有些念头是关系到你的利益、关系到你的 生死、关系到你的名誉,这些念头一来你就动心了,你就被它给束缚住了,你就不得自在,那就麻烦啦。

所以我们在面对自己心里面来来去去的念头的时候,我们要想到该怎样去对待。这个念头的来去是你不能作主的。佛教里面谈“八正道”,其中的三个是:正 见、正思维、正念。正见是我们全体思维要摆正、要放方;正思维就是一套一套的思维系统,正如电脑上的程序一样的,这一套程序那一套程序,八万四千法门可以 说是佛法的正思维的系统;正念就是精神的细胞,每一个精神程序都由一个一个念头组合而成的,这些念头构成了我们的思维系统,无穷的思维系统构成了我们精神 的全体,但是我们念头未必得正,我们思维的“程序”也未必得正,这就使我们整体的思维、精神不能放正。所以佛教讲“八正道”,要我们首先在正念上下功夫,念念放正,做到念念放正,我们的思维系统就会归正,进入了正思维的程序。甲系统是正思维,乙系统是正思维,昨天的、今天的、明天的思维都摆正了,那么你的正见就形成了,它就能打成一片。

但是,如何能够把这些来来去去的念头收摄起来?这个就涉及到价值观的取向问题了,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取舍的问题。什么叫命?命就是我们今天取舍的、昨 天取舍的、明天取舍的,这些不到一百年时间的取舍所连成的一条线,就构成了我们的命。命能作主吗?能作主,都是你自己主动去取舍的嘛!但是为什么有的人命好、有的人命不好、有的人取对了、有的人舍错了呢?其根本的原因在于一个人的价值观念,另外就是没有智慧。

从价值观念的角度说,高尚的人他吃了亏也无所谓,他处于正念之中,其价值观念不在乎世俗的是非成败,他超越了世俗的是非成败,所以他的取舍是自主的、 高尚的,而且是神圣的,这样稳定下来以后,他会有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有一个高尚的历练,其结果,用佛教的因果律来说,种善得善、种恶得恶,善因集聚得 多,这一生肯定吉利。尽管一时有所舍弃,有的利益没有得到,甚至吃亏,但是,“吃小亏占大便宜”。有的人总是想占便宜,总是损人利己,那是不行得,尽管一 时好像有利,但是长远来看未必吉利。所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的价值观念要摆正。价值观念如何来摆正呢?我经常说我们的脑门里面应该有个警察在 站岗,某个念头出来的时候,这个警察就要掂量掂量,放行还是不放行?如果是好的,就让它前进;如果是不好的念头,就让它关禁闭。这个就是老和尚经常说的,“要有觉照力”呀!我们要有觉照,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警察,脑门里面站一个警察。

我们谈打坐和这些有什么关系呢?打坐的目的是收摄身心,养成习惯。因为平常在人世间、在世事之中,我们不容易管住自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以语言为例,语言只是冰山一角。比如喜欢一个女孩子,刚开始不能简单地说“我爱你”,这不是要挨耳光吗?一般都要转弯抹角地“包装”一下。见到一个老板,很想他 能给我一笔钱,或者想和他做成生意,你能够说“和你做生意,我可以赚多少钱”吗?不可能直接说嘛,需要转弯抹角地和别人打交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语言有 语言的欺骗性,语言有语言的虚伪性。人与人之间往往是带着脸谱在打交道。语言里面,有阴性的、有阳性的、有公开的、有隐蔽的、有吉祥的、有不吉利的,语言 里头的学问很大。语言的学问很大,其实就是我们心里面的学问很大,因为语言是有声的思维,思维是无声的语言,当你的语言发作出来后,实际上是你心动了,你 的心行以语音的形式释放出来了。我经常说,说话不要在喉咙上说,用《易经》的话来说,“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嘛,急躁的人语言多,吉祥的人语言少。说 话要气从丹田而出,这样说出的话慢悠悠的,有一个比较长的距离,“警察”有充分的“预警”时间,如果突然觉得不适合,我可以把它吞下去。如果是喉头发音, 迫不及待,你来不及观照它,话已经出去了,那个就不太好。所以说要善于用丹田说话,慢慢地说话,说话以前一定要仔细检查,仿佛有个过滤网在那儿,把自己的 语言过滤一下,让那些不好的、不干净的、不雅的、贪嗔痴的、伤害别人的话等等,都被过滤掉,搞好清洁卫生,这样别人和你打交道就会觉得很舒服了。这个本身就是一种思维修。

“禅“的意思,一是“静虑”,二是“思维修”,第三个是“定”。打坐就离不开这三条,如果离开了“静虑”,坐在这儿胡思乱想、妄念不断,那样的打坐就 是在白费工夫了。首先要做到静虑,把思想里面精神内容的杂质过滤一番。第二个是“思维修”,平常我们的精神处于一种不太健康、不太优秀的状态,“静虑”仿 佛电脑里面有病毒,我们杀毒所用的杀毒软件。“思维修”像电脑的升级,针对运行速度太慢的电脑,我们采取提高处理器的速度和性能,增加内存等方法,这个就 是“思维修”的作用。“思维修”可以优化我们的思维结构,这个都是需要在打坐的过程中完成,这样的话就叫做“得定”。“得定”并不是说我一打坐在这儿,我就“定”了,“定”实际上是在静虑和思维修的过程中确定了一目标,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定位”,思想定位、精神定位、目标定位,用玄奘大师翻译的话来说,就是“心一境性”。主观的精神,我们的注意力和注意的对象不移不异、不偏离,注意力不偏离我们所关注的对象,所以打坐,包括禅,就是要通过这三个方式来完成,实际上三而一,一而三,也是一回事,最后在定上表现出来。它是有所“舍”的,能“舍”就是思维修、就是静虑。静虑就是把不相干的、没有价值的、对我们有害的东西给清除掉,定就是“知止”。

《易经》的艮卦讲到,“君子以思不出其位”,当县长不可能把省长的事管理了吧?不能把“中南海”所想的事情去想吧?反过来讲,你在中南海的,在省政府工作的,你不能把居委会的事情干了吧?个人干个人的事情要“得位”。当老板的就把老板的事情干好,当员工的就把员工的事情干好,你当员工的不能把老板的事干了,那还需要老板来干什么呢?老板也不能把员工的事情给干了,老板如果把员工的事情干了,那需要员工来干什么呢?所以要各就各位。

“位”的意义非常重要,很多人在社会生活中不明其位,不知道自己是吃几碗饭的,不知道自己干什么的,是非、烦恼、怨气因此就出来了,我们在社会上生活,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怨气关键的一个原因是“不得位”,《易经》里说:“得位则吉,失位则兄”。怎样使自己的身心得位?关键在于心得位。心得位也跟蒲团有关,不是说我们天天打坐就是“般若波罗蜜多”,天天念“般若波罗蜜多”未必是“般若波罗蜜多”,而是要在我们具体的身、心、性、命上去升华,这才是真正的“般若波罗蜜多”,所以说打坐必须离不开禅,禅并不是有个空洞的什么禅机、禅意,哲学上怎么去阐述它,精神上怎么体会它,不是这些。它就是我们的现实生活,日用为道,就在我们的喜怒哀乐之中,就在我们所面对的是是非非之中。把控我们的精神、把我们的念头,让它归位,就象开车的一样,你不能闯红绿灯,不能超速,不能违章嘛,这样就不会拿到罚款单。在社会生活和精神生活中,我们一定要归位,所以打坐一定得这样打,蒲团一定要这样坐。这个蒲团刚开始的时候就是 这么个一尺五的直径,久而久之,这个蒲团要慢慢放大,放在整个社会、整个人生之中,对于最初学佛的人,在最初需要收摄身心,需要一个蒲团,需要一个环境, 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打打坐,来收摄自己的念头。严格地说打坐就是收摄念头,禅宗上叫做“念头功夫”、“心地法门”,这也就是灵魂深处闹革命,面对自己的精神闹革命。我们的精神说复杂呢,铺天盖地,面面俱到,充塞整个宇宙,充塞整个人生,充塞整个历史。要说它简单就两个字:“取舍”,或者叫做“是非”。我 们人离开了是非或者取舍两个字就不叫人了,思维离开这两个字就寸步难行,只要眼睛一挣开我们就在判断之中,这个是住还是不住,这个人教还是不教,这个单签 还是不签,这顿饭怎么吃?到哪儿去吃?都是一个判断过程。这里的“是非”不是简单的说是道非,人们之间的扯皮推诿那样的“是非”已经是很低俗化了的。严格地说我们精神的根本,用佛教中观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是一个非,是就是肯定,非就是否定,就在这个是非之中。如果谈佛教中观,它是“遮”法,以否定为主,“非”,这样也不是,那样也不是,“凡有言说,皆为戏论”,“离四句,绝百非”嘛,都是这一套东西。“是”就是肯定,佛教里面叫做“表法”,上升一步就叫 “证量”,讲“信解行证”,“信解行证”在“是”字中运行呀,“破”是在“非”字中运行。我们都不断地在是非之中,就像开车一样,方向盘一会儿左一会儿 右,如果前面出现了障碍物,方向盘该向左的时候就要向左,该向右的时候就要向右,油门该踩一下,就要踩一下,该踩刹车的时候就要踩刹车。这一样的,广义上 都是是非。对待这个是非那就是取舍,换一个话来说,就是取舍。怎样简化我们的思维?因为我们的生命仅这一世就有无穷的念头来来去去的,大多数的念头都是无效的、无用的,白白消耗了。而且,这种无效的消耗还给我们带来很多烦恼,很不划算。如果我们能够在正念、正思维、正见上奠定了基础,在念头的取舍上、在是 非的把握上我们能够得力、得主,那么我们生活就会非常畅快,每天都充满阳光,太简单了。比如说刘晶,从北京来回到石家庄开始新的生活,有很多取舍,有很多 是非,其实很简单,认定一个事干就是了,别那么犹豫,别那么彷徨,如果你总是拿把称去称量,划算不划算?行还是不行?还有人情?这样那样的,拖泥带水的, 那就不太畅快。如果是一个英雄,通常人说参禅是大丈夫大英雄呀,你不是大英雄不是大丈夫,千万别参禅,参禅就是简洁明快、当断就断,没有那么多粘粘糊糊、 拖泥带水的事,直接使自己的生活走上正路,节约了大量的时间供你学、供你修、供你干事。很多人真正用在工作上的时间、用在正思维上的时间每天可能还不到一个小时,包括那些很忙很忙的人,他们真正在忙什么呢?我见过很多,明明在打麻将,“唉,我在谈工作,我现在正忙呢”,其实是在喝酒、在吹牛,总是说我很 忙、在干事、在谈业务谈工作,实际上哪是在谈工作呢?都在给自己找借口,给自己带上一个比较美妙的面具而已。所以我们要在生活上、在精神上养成一个良好的 生活习惯,学佛就是让你养成一个优秀的生活习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坏习惯要去掉非常艰难,一个好的习惯养称了,你会得到莫大的益处。一个好的习惯,借用佛教的话来说,是“果位上的事”。你证了果,你才会有好的生活习惯,才有好的思维习惯。用佛教的话来说,有证量的人,有证量,才会有好的生活习 惯。在因位上的人,他自己都颠三倒四、捉摸不定的,自己都不能当家作主,他哪有好的习惯?所以说,我们如何看人?以前,有人问贾老:“人开悟还是没有开 悟,拿什么作标准呀?”有的人哲学学得好、公案看得多,成了禅油子,你说这边他知道那边,机锋转语也会,行棒行喝也会,但是他们哪里是懂禅呢?连禅的边 边、气息都没有闻到。关键在什么地方看呢?在三业处(身语意)!面对烦恼来的时候,你能不能有力?面对烦恼,烦恼是多了吗?少了吗?轻了吗?重了吗?如果一个人他烦恼很重,你说他开悟了,那真是见鬼了。另外一个标准是看他办事情有没有力量,真正学佛的人是要得智慧、得自在、得力量呀,没有智慧整天迷迷糊糊的,又不自在整天烦恼不断,要他去做事,这样不会干,那样不能干,什么事情都干不好,能说他已经开悟?能说他已经明心见性了?很多学佛的人连世间精明能干的人都不如,那我要说你这学佛就完了,真是败坏佛教的声誉,学佛的人就是应该比别人强,就是应该比别人高明才行呀。你反而处处不如人,那你像什么话?组好 你别说自己是学佛的人啦,给佛教丢脸,所以学佛一定要高明起来。《中庸》也说到,“极高明而道中庸”嘛,“极高明”,儒家都有这样的口气,要高明起来。学佛的人不高明起来,那怎么能行呢?高明说起来很简单,用《易经》来说,易,变易、简易、不易,“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怎么是自己简单、简单、再简单?把 最复杂的工作变成最简单,以前的计算机,大得不得了,一件房子都装不下,一秒钟才运行几万次,现在小的手提电脑,一两公斤的,一秒钟能上亿次的运行,为什么呢?非常简单,以前使用一个电脑多复杂,现在使用一个电脑多简单,两三岁的电脑一下都可以学会玩电脑,因为“简单”嘛!计算机的升级也就是化繁就简的过程。我们怎样使我们的生活简单化?怎样使我们的思维简单化?只有最简单才能承担最复杂的,只有一才能生万法,如果你不能万法归一,你就不能生万法。所以 说,这些都需要我们去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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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篇)

如何在蒲团上打坐?今天说打坐,我讲的离打坐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你如果仔细想一想,如果我们打坐不把这个装进去,我们打坐想什么呢?很多人很被动地打坐,我也问过一些禅堂里面住了若干年的出家师傅,问他们能不能得定,很多人都说惭愧,不敢说能得定。为什么呢?就是念头仍然控制不住,有的人似乎念头控 制得住,但是又见光了、见菩萨了,这些又麻烦了,弄不好就到精神病院去了。佛教的说法是“转识成智”,很多人他是在观想。观想对不对呢?用来收摄念头还可以,但是观想是想蕴的一些内容,什么观咒轮,观阿弥陀佛像好庄严,自己玩自己的,去观想,但是这些只是想蕴的事情,不能开智慧。有人说我入定了,身心得清安,一时很舒服,那个是受蕴的事,也与智慧不相关,因为是“转识成智”,从来没有说过“转受成智”的,也,没有说“转想成智”的。

我经常跟这些学佛的人交流,他们有这样的体验那样的体验,我说那个不行。与其这样观那样观,不如修天台止观,不如修华严法界观,为什么呢?它给你一套 正思维的体系,这个正思维很宏大很光明,如果我们天天去修白骨观、修烦恼观,我本来心理已经很阴暗、很烦恼,我还去修那个烦恼观,想人生是苦呀,苦呀,一天天地熏习熏习,熏习得自己二十多岁的人就像老头子老太太一样,没必要,要修就要修光明。藏传佛教里面有修光明、修明点的,很多人就上当受骗,他不知道明 点是什么,认为我坐在这儿,修光明,幻想一个太阳,明明亮亮的,大日如来。其实,你坐在那儿如此修定,还不如点个蜡烛看,那个蜡烛的光明可能比你观想的光 明强一万倍。实际上佛教里面的修明点、修光明就是注意力,注意力就是你的光明。用临济大师的话来说,就是“无碍净光”呀。“无碍净光”就是一念光明,这一念光明就是你一个正念,涵盖虚空。当我们把这个念头放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清楚了、明白了,就像一曙光照在什么地方。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一片混沌,我 把注意力放在秦始皇上,秦始皇的事情就出来了,放在唐太宗上,唐太宗的事情就出来了,这个就叫光明。我见到学生们考试,正在考物理,全神贯注地在做题,光 明就投注在这个因缘上。

但是,一般人的光明是被动的、缘起的,而修定的人是主动的把自己的光明,所谓的内视功夫,向内看,把这个光明收摄起来,不随便释放,以心观心,以这样的方式来对待自己,使念头不丢、不失、不乱跑,这个的确是我们平常打坐学习留意的事。如果明白了这个是非两个字、取舍两个字,那么我们打坐就能得力。不然的话,你坐在蒲团上,千思万想到天明,那跟打坐没什么关系。如果明白了取舍这两个字,护住一个正念,当然在初期打坐的时候,要护念很不容易,那么就打坐诵经,诵心经也好,金刚经也好,但是不要太复杂了,最好能够把天台止观的一套理论、天台教观、华严教观这些一套一套的反复地在坐上背诵。开始的时候可能要一两个小时,才能观照一遍,熟了以后可能做到几分钟就一遍,如果更熟了,说不定一秒钟一遍。

我们在年轻的时候,当年本光法师教给我们八识次第观、华严法界观之类的,当时也是,哎哟,要花一两个小时,一个字一个字这样地去背诵,后来很熟了,十 分钟乃至一分钟就能把它滚动一遍,有的时候,就慢慢地咀嚼里面的法味,这一句很好,“因赅果海,果彻因源”,“因华果严,不可思议”,就反复地去咀嚼,就像牛吃草一样,吃了一肚皮,它要反刍。打坐就这样反复地去咀嚼,咀嚼的时候才能慢慢地把味品出来,然后与自己的身心,与自己的灵魂融为一体。久而久之反复 的熟悉的东西久了,就容易得定。另外我跟大家说一个方法,这个对得定打坐非常有好处,特别是身心疲惫的,就是你们放慢思维的节奏。

比如说我平常一秒钟一百个念头来来去去的,当然实际生活钟我们平常一念之中可能是上千上万个念头同时涌现,但是我们的注意力只知道有几个念头而已,就 像在这儿放一个收音机,刚开始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们调一下,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河北广播电台、石家庄广播电台、美国之音的、俄罗斯的、法国的、台湾的等什么都能收到,这是同时都有的,就看你收什么?我们的念头也一样,一切念当下都是现前的,但是我们关注的是什么呢?你的注意力关注的是什么?当然,一般的人 关注的力量不够,一秒钟他只能关注感觉到自己的几个念头,乃至一个念头,而且思维频率很快,特别是年轻人、聪明伶俐的人思维频率很快。思维频率很快的人一坐下来其念头简直就收摄不住,那么就让它慢,慢到一秒钟一个念头,十秒种一个念头,一分钟一个念头,一小时一个念头,大家慢慢感觉。如果你一秒钟一个念 头,这一秒钟,你就得定,定了一秒钟;如果你一分钟一个念头,你就定了一分钟;如果你一个小时才一个念头,那么你这一个小时就在定中。这个妙不可言,这个需要自己在坐上慢慢去琢磨,慢慢去适应,慢慢去感觉,把自己的思维节奏慢慢慢慢慢慢下来,因为打坐,不论你念四念住也好,天台止观也好,什么什么的,你要想得定,据我所知道的,没有一个人能得定。但是通过我这种办法来玩得,就有人能够一秒钟两秒钟,甚至一分钟他可以得定,但是这个定并不是严格佛教的四禅八定的“定”,还远远谈不上,只能说是前面的“未到定”,至少它可以使你的思维从动归静。“一阴一阳为之道”,我们思维频率快,白天的活动为阳,晚上休息睡 觉,不起一念,那个是阴。

我们经常处于动中,没有想到静的好处,没有享受到静给我们带来的益处。所以我们每天打坐的时候别想自己得定,也不想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只想自己的思维 慢慢慢慢,把它慢下来,当然这也需要动静结合,有的时候还是把心经拿来观照一番,反复地咀嚼,把金刚经拿一段,或者把六组坛经拿一章拿一段,来反复地咀嚼。或者跟老和尚有缘,觉得老和尚有一段开示特别与我有缘,特别舒服,我就把老和尚的这一段拿来反复地咀嚼和品味,这个大有益处。

当年我在监狱里面的时候,什么书都没有,怎么办?你不能打妄想呀,打妄想怎么办?那种情况下人都有可能疯掉。好在以前自己的师傅教过自己的一两套观法,正好无事,于是就反反复复地每天重复、每天重复、每天去咀嚼。后来,慢慢地好消息就来了,也能够收摄住自己躁动的情绪,也能够收摄住自己躁动的精神, 这些都是我们打坐所需要的一些常识。一个是我们打坐的时候并不是我们不起一念,没有什么人有本事做到不起一念,我经常说,念头来了,你是做不了主的,你根 本不知道一打坐后,肚子里要出什么念头来。一句话,不管他,随他来随他去,别揪住它不放;第二个,如果你主动地修观,把佛法里面精采的东西我截取一部分反 复地念诵,反复地思维,反复地品味,它就会制住其他念头的涌起。这个也是“取舍”嘛,我就取这个,我取佛法里面的精要,止观止观,一个是止,一个是观嘛。 止观双运嘛,观,我就要把那些对我有益,跟我相应的法术,在我打坐的过程之中反复地熏习,反复地咀嚼。咀嚼了之后,这个是动,我要静了。前半个小时我是在 思维修观,后半个小时我要止,我就把一切放下,把呼吸调顺,呼吸慢、慢、慢,在呼吸放慢的情况下,你的念头的频率也同时放慢了,当然,还是有念头会涌现、 会用上来,但是你别管它,抱着一个宗旨:“慢”,妄念来了我要让它慢、慢、慢,精采的念头来了我也让他慢、慢、慢。

我有一个朋友,他到泰国出家,也算是我的一个学生,以前他打坐,每天都打坐,终于有一天他定了,他入定了,他刚一入定,心里面一阵狂喜,哇,我定住了。喔,一下子被定踢出山门,马上踢出山门。所以当自己能够定,就是感觉到自己身心都空,一念不起,明明历历的时候千万别动念,欢喜不欢喜的别来,让它 静、静、静,让它慢、慢、慢,要入定打坐首先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所谓“平常心是道”,一定要让它静、静、静,平、平、平,情绪不好的时候、不安定的时候千 万别打坐,那样弄巧成拙,不好。心情愉快的时候、精神好的时候可以打坐,疲惫的时候也别打坐,疲惫的时候打坐会给你带来病。

打坐有打坐的因缘,第一个别当风,别冷、别寒、别热,风、寒、暑、湿都要回避,清静一点好,如果不太清静,外面吵闹,如果你能够抗得住也无所谓,总之,别当风、别受寒、别受热、别受潮,这些能够保证使自己的身得安。如果坐在这儿,又冷又热又有风,那个就容易得病,情绪也会受到干扰,总之怎样舒服,坐在那里就比较相应。心一定要放平,一定不要带情绪,急躁情绪来不得,我坐了三个月怎么还没有得定?别管那些。打坐就只管打坐,只管耕耘不问收获,有的人做 了十年八年还没有得定,急什么呢?不去贪恋这些定境,反而容易得到定。如果执着贪恋于“定”,不会得定的,永远得不到定。所以我们打坐的时候一定要把一切放下,我打坐有一个经验就是我坐在这儿,我就是一个木乃伊了,管它呢,不要管它,早就是木乃伊了,已经在土里面了。这样,就不容易起念头,横下一条心,把自己当作死人来看待,这样打坐就容易得力。但是一般来说呢,最初打坐的人还是要修观,不过烦恼观、白骨观、不净观这些千万别去修,另外修观的方法也很多,打坐的方法也多,但是我感觉打坐的时候要么就去参公案,对禅宗感兴趣的话,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公案,打坐的时候去参;要么就把八识次第作为一个理路,自己反复咀嚼;要么把天台教观的这一套理论,“一念三千”、“三谛圆融”这些道理,拿来反复地参究;要么就把华严宗的 “六相义”、“十法界”这些观法放在自己心里面反复地去琢磨。这些可以使自己得智慧,哪怕不得定,会开你的大智慧,久而久之,我刚才说过的,反反复复熟 了,熟能生巧,反反复复地,先快后慢,慢、慢、慢,在慢的过程之中说不定有一天你就能够得定,现在能够得定,那可真是龙天欢喜呀。现在找一个真正能得定的人,真是凤毛麟角,甚为稀有。


冯学成先生演讲:漫谈打坐与禅修 - acmilanzhu - acmilanzhu的博客
交流问答部分
 

先说这么多。再说什么?下面随便聊就行了,不要固定于某个主题,来一次,难得和大家在一块儿。 

听众:我不是一个很虔诚的佛教徒,但是我想您指点我一下,刚才听您说,您讲过老子、庄子这些。我看过老子的一篇文章,《道德经》里面的,他信奉的是仁义、礼仪、道德这些,这篇文章写他坚守道德的原则是以“义”当先,天下凡事以义当先,无愧吾心。 

冯老师:老子《道德经》说这个呀? 

听众:应该是这个意思。 

冯老师:那肯定不是啦,你一定记错啦。 

听众:他讲来于自然,归于自然,最后死的时候不用任何的什么席卷…… 

冯老师:将就你这个话题,我也不回答你。我就讲《道德经》的六个字:“致虚极,守静笃”,这也和我们吴老师所说打坐的事情息息相关…… 

听众:我所说的这个义呢?是内心的一种原则。但是在实际执行这个原则的过程中,遇到很多的矛盾,心里无法调节,这让我很痛苦,我不知道是否该坚持这种义。我觉得这种义的思想是正确,所以我坚持它,我在执行的过程中遇到很多矛盾的时候,这种心结无法打开。有人说我这样的人坚持原则是傻瓜,但我觉得这种义是正确的,无愧于心。曹操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那我呢?坚持我所说的义,像是有点“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的意思,虽然有点傻,但是我坚持了。虽然有的时候我会很矛盾很痛苦,在坚持这种原则的时候会痛苦。 

冯老师:好,我来说说。首先你就别痛苦,你是为了一个义。义是付出,是奉献型的,义本来就是奉献,如果不是奉献,就不能称之为义。见义勇为、大仁大义这些事,都是奉献型的。仁是一种慈悲心,是内在的一种素质,义是外向型的,所谓“铁肩担道义”,它就是奉献地为他人服务。 

我们在干事的时候很明显的就这两个字,一个是公心,一个是私心。如果以公心来行义,他不计较得失、不计较是非、不计较成败。“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他不管那些的,他没有价值可言的。如果你以私心来行义,比如想得到别人的赞叹啦,受到别人的表扬啦,还有一些什么利呀,可以使某些方面很顺利呀,这些都可以算是带着私心了。如果以私心来行义,就有争论,就有是非,就有成败;如果以公心来行义,那么就没有是非,就没有麻烦。这个很怪的。 

什么叫公?我对很多搞修行的人说,你们修行,怀着一颗私心来修行,我要成佛,我要成菩萨,我要开智慧,这个“我”字就把你障碍了,你也成不了菩萨,你也成不了佛,你也开不了智慧。为什么呢?因为你还是私呀。如果你以公心来面对,“私”的半径是很小的,“公”的半径是很大的,“公”到底了,半径就无穷无尽了。 

所以古人有句话说到,“公生明,廉生威”,“公生明”,明就是智慧。私心的人,打小算盘,是小智慧。你说他是不是智慧呢?是智慧,但是小智慧,以个人利益为半径的一个圈,他的事业是大不了的,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利益。这个因果圈很小,哪怕你得利了,那个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是“公”的半径就很大,包容心很大,“大道体宽,无易无难”呀,这个是三祖《信心铭》里面说的。“大道体宽”,大道至公,“公”则通。我们讲华严宗的境界,“理无碍、事无碍、理事无碍、事事无碍”,怎么才能无碍起来?私心一动就被障碍了,只有一个“公”你才能无碍。没有私心,没有一个小我的圈子把自己束缚起来,所以“公通明”,“公生明”,公就是无碍。 

所以唐朝赵州老和尚的一位师兄是长沙景岑和尚,有个人问他:“如何转山河国土归自己?”就是如何把小我变成大我,小宇宙变成大宇宙,就是把山河大地归自己,从个人修行的立场出发,我的家庭、我的老婆、我的孩子、我的事业、我的民族、我的国家这个半径慢慢变大。但是要把山河国土归自己,那个是侵略性的, 你的是我的,他的也是我的,别人的都是我的,这个宇宙都是我的,那别人有意见。别人不愿意臣服于你,不愿意服从于你。于是景岑老和尚就反问他:“你问如何转山河国土归自己,你怎么不能变一变呢?如何转自己归山河国土呀?” 

“转山河国土归自己”和“转自己归山河国土”这两者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根本是一样的,但是方向不一样。一个是从私字出发,吞并宇宙,要与山河大地、 与宇宙万物为一体;一个是从奉献出发,与山河万物为一体,与宇宙为一体。奉献就无碍,我把我的银子、我的票子、我的什么什么的,全部奉献出来,这时谁愿意拒绝我呢?没人会拒绝我呀,如果要去霸占别人的,谁都要拒绝我。 

所以说我们在行义的时候,如果放下“我”,如佛教中所说的“无相布施”,内不见己,外不见人,这样就无碍了。别人要说是非,要说闲话,管他呢!我这个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不管,“不知最亲切”。这里我把“不知最亲切”这样来解释,很多是非我不知,很多因缘我不知,我过得舒舒服服、痛痛快快的,我就陶醉在我的这个太极图里面,在自己的小净土里面。你管它外面的天垮了、地塌了,不管!这样自己就很舒服了。如果你知,哎呀,你把注意力放在阴暗地带,社会阴暗面太多了,说起这话来,我都要成“愤青”了,都差不多要跳起来。 

但是你要看光明的,有很多干部问我:“冯老师,你看社会怎么这样呀?”我回答,一个方面要看到阴暗面,但同时更要看到光明面。报纸不能天天宣传阴暗面,如果天天宣传阴暗面,老百姓的心就乱成一锅粥。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么大的一个民族,怎么管理呀?不行!还是要多谈光明面,让大家有信心!谈佛法,谈儒家,谈道家,谈人间正法、王法,它是光明面,光明面的就让大家有信心、有希望、有安全感了。如果天天报道阴暗面,这儿杀人了,那儿放火了,哪儿又抢人了, 那家公司倒闭了,那个地方没有饭吃了,这儿是冰灾,那儿是雪灾,天天弄得人心惶惶的,恨不得跑到月亮上去避难避灾,但是嫦娥不给我们发“绿卡”。 

所以我们人心呀,总是自己折腾自己。我们所面对的,永远有光明的一面和阴暗的一面。如果我们会想,就去想光明的地方,多看光明的地方,这样心里就很踏实、很舒畅。所以我经常说,我们要练“顺眼法”、“顺耳法”、“顺心法”,别人看不惯的,我能看得惯。用黑格尔的话来说:“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用庄子的话来说:“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要问为什么?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你的取舍而已。我要欢喜,就要多想你自己喜欢的事,别去想那些怨家债主,自己要善于转过来,转过来就心得安、得定,就少烦恼了,多舒服呢! 

有的人无事找事,本来没有烦恼,天天纠缠烦恼,仿佛烦恼是他的亲家一样,总是去攀缘,那就是犯傻。你刚才说的这个仁义礼智信我也非常强调,这么多年 来,在社会上讲国学,主要还是讲仁义礼智信。谁都愿意和仁义的人、讲道理有信誉的人打交道;谁也不愿意和那些不仁不义无耻无信的人打交道。不仁不义无耻无信的人,就叫魔鬼,那真的是冤家债主,你跟他有什么交道可打的呀?千万离他远一点。大家在一起,都是善因缘、菩萨眷属,大家在一起多好,你仁我义,甜甜蜜蜜,这个日子就是极乐世界,就是天堂了。若非这样,到哪里去找天堂呢?到哪里去找极乐世界呢?阿弥陀佛还没有给我们发绿卡,我们现在去不了。 

所以,我们要在现有的因缘之中,多谈一点仁义礼智信,相互之间布施仁义礼智信,大家都得安,大家就得吉利。尽自己所能在自己小的人事圈子里面提倡仁义礼智信,这也就是老佛爷所说的“四无量心”嘛!何必把四无量心仅仅只放在佛法里面呢?佛说一切法都是佛法,世间一切善法都是佛法。 

如果天天说佛法,有些人不相信佛法了,你说佛法,他跟你牛、跟你急,这岂不是自讨无趣?你跟他讲仁义礼智信,即使是在黑社会,也要讲仁义礼智信呀,那 个当老大的,如果不仁不义,那些小哥儿们,也不愿意跟着他呀,跟着他处处吃亏。黑社会当老大,也要吃得亏,才能当老大呀。所以仁义礼智信走遍天下,说了这么多,你既然要行仁义礼智信,就要无怨无悔。无怨无悔,我今天做了好事,没有好报,千万别这样想,无相布施,内不见己,外不见人。这样就好。 

听众:我提一个问题,每天诵经的时候总是有妄想,一会儿出来一个,有时候就停住这个经文等一会,但过一会又有,总有总有,诵一部经好多妄想出来。 

冯老师:刚才我说了呀。八识田中的种子,你管不了它的。管它的,妄想要来,就来它的,不去招惹它就行了。大部分都有这样的现象,我也一样的。坦白交代,我的妄想也很多的。 

听众:针对念佛时的妄想,有人用耳朵听回去,用耳朵听自己的声音是不是对的? 

冯老师:要听也可以,不听也可以;念也可以,不念也可以。只要你在仁义礼智信上把私心、把小我放下,为大家做事,多为众生做事,就比念阿弥陀佛还强,那可是真正地在念阿弥陀佛。

听众:生活中我们遇到事情,或者在修行当中,确实存在一些急躁的情绪,你刚才说“慢、慢、慢”,能不能就这个再讲讲?

冯老师:刚才说在蒲团上放慢。但是做事的时候还是要雷厉风行嘛,要讲究效率嘛,这个该快的还是要快,千万别去慢。但是我们在动心的时候、思考问题的时候, 也是当快则快,当慢则慢,做事要分轻重缓急,重的事情、急的事情要当下就做,马上做,不重的事情、缓的事情你暂时放在一边,管它干嘛呢?如果该干的事、重要的事不去干、不去想,老是做些、想些不相干的事、十年以后的事,那就不好。书院里面一个工作人员的老爹,就有这个毛病,他兄弟的侄子还没有讨老婆啦,30岁了怎么还没有老婆呀,后来又介绍对象,这个对象又怎么样呀什么的,又不是他的儿女,他想那么多干吗呢?老是替“古人”担心,这个心就放到一边去了。

很多人都是这样,杞人忧天,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他去动心、去用心,给自己惹烦恼。而自己眼下的事情,很急很重的事,他反而拖拖拉拉的,不当一回事,我们要认真对待,一定要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重的事、急的事当办则办,快刀斩乱麻。如果知道了轻重缓急这四个字,那么我们干事一定很有条理,不会陷于忙乱之中。

主持人:我理解冯老师所说的那个慢,在那个慢的时候,要理解注意力和觉察力有没有慢下来。如果一快,觉察力就失去了,就是一个惯性的行为;一慢下来,就会 变得有自觉性,就能觉察到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知道轻重缓急了。如果在蒲团上不慢下来,那么在生活里面慢不下来,也快不起来,如果你在蒲团上能慢下来了,觉察到思维呀、情绪呀、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都觉察的很清楚。这样,在生活中,该快的能快起来,不是乱快。

听众:在生活中如何更好地去实践和落实仁义礼智信?您可不可以展开说一下?

冯老师:生活里如何落实仁义礼智信?这个事情就是说,我们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孟夫子说的很好,你提这个问题,有一定的麻烦,好像外边有一个仁义礼智信,需要你去实践,需要你去落实,把仁义礼智信作为一种外边的目标。如果我有自信,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仁义礼智信。不论是大事小事,相关的不相关的,只要我所作、我所为,都是仁义礼智信,那就不存在你提的问题了。因为毕竟某些时候,具体的事情比如救灾捐款,这个我去捐,如果没有人动员救灾捐款,我不去捐,我就不仁义礼智信了吗?不见得!关键是要使自己的心放柔,自己没有那种贪念,自己本身就是那种奉献性的人。用净慧老和尚的话来说,“觉悟人生,奉献人生”嘛。我本身就是立足于此,我干的任何事情都不离这个,那就不存在大事小事,处处都是仁义礼智信,你就与仁义礼智信打成一片了。干事的时候有仁义礼智信,不干事的时候就没有仁义礼智信了吗?不是这样的。所以要相信自己,敢于承当,我就是仁义礼智信。

听众:冯老师,您说的那个华严观是什么呀?是不是指普贤行愿品里的那一套观法呀?

冯老师:普贤行愿品当然也是。但是从华严宗的角度来说,他们基于华严经,用判教的方法,形成一种规范,把八十卷华严,提炼成这么几种理念性的思维框架。这种思维框架可以请教吴老师,如果需要这方面的知识的话,吴老师准备一份这方面的资料,送给你,你去看一看。这个话题,如果一展开的话几天几夜说不完。简单的总则就是“法界缘起、重重无尽、事事无碍”。

听众:我这有一个障碍,学佛以后,两边见,是非对错这种,属于非正见,是吧?然后您教导我们提起观照,观照的时候就会有观照和所观照、被观照。如果注意无常呢,就会有一个有常。注意空呢,有一个“有”相对。这样,就和平时的知见形成一个矛盾,认为非究竟,我觉得困惑。

冯老师:实际上这个也不叫困惑,如果你能转身过来,它一点都不成为问题。不管是边见也好,两也好,三也好,都是你的思维内容。善也好,恶也好,过去也好,未来也好,正见也好,邪见也好,都是你的思维内容,你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念头来、一个念头去。你把“能生念头的东西是什么?”给盯住,为什么会有这些 东西在我的心里面跳来跳去、蹦来蹦去?你要看导演这个东西的是谁,把这个导演给拎出来,一下就轻松了。

听众:能不能讲讲对《圆觉经》中一句话的理解,“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我认为这话和《金刚经》中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样,都是做功夫的一个过程,不知道您是怎么理解的?

冯老师:你就把这几句话天天去咀嚼,天天去感觉,这几句话已经非常究竟了,要我再说,就是“头上安头,画蛇添足”了。你就反复地去品味把这几句话,有一天,你很高兴,“哇,原来这样”,笑出来了,那我就给你道喜了。

听众:但是在生活中,“知幻即离”,念这话的时候就清楚,但是实际上脾气该发就发了,该起嗔恨的还是起了嗔恨……

冯老师:我们作为凡夫,每天都在这个状态之中,天天都是如是如是。所以你还要去品味呀,继续去参,你能够把这句给拎出来,在千经万论中拎出来,说明你已经很不错了,但还得继续把它抓住不放,要问它为什么为什么,跟它结为亲家,交为朋友。这样就很好。

听众:像这种不间断地重复,能造成不自觉吗?

冯老师:不断地重复,你要说它不自觉也可以,说它是自觉也可以。看你自己自觉还是不自觉。

听众:佛教中说的“即时顿悟”,是不是就是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

冯老师:也可以这样说。我用“云门三句”来说明吧。云门三句是“涵盖乾坤,截断众流,随波逐浪”,这是云门宗的纲宗。“涵盖乾坤”,我们的心性本来就是包罗万有,唯识学的说法是“一切种子都在里面”,过去现在未来十方上下全在里面,全在我们心性之中,在当下一念之中,一切具足。但是我们不知道我们的心性就是涵盖乾坤的。因此需要“截断众流”,“截断众流”就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我们的思维是一个一个念头来的,这样就“成流”了,“成流”了我们才能认识事物、才能进行推理,最后才有判断,我们的心性活动、理性活动乃至我们的烦恼活动,都在一念一念的起伏之中,才能得以完成,这个就是我们的思维流,思维运行的河床。

思维运行的河床离不开因缘,离不开具体的东西,离不开念头,一个念头就是一个概念、一个对象、一个事相,我说这个是花、这个是茶杯、这个是在座的各 位、这里是石家庄、上面是天、下面是地,什么什么的,你总是一个念头一个念头来来去去的,我们的心本来是涵盖乾坤的,但是就被这个具体的念头束缚住了。我如果不用心,我就这样,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把大家都收摄在我眼睛里面,我见到了全体。我虽然见到了全体,但是就每个人而言,我是迷迷糊糊,看不清楚的。

我如果现在注意看吴老师,吴老师在我眼里清清楚楚,但其他人全部模模糊糊了。这个可以说明“万”和“一”的关系怎么料理?你注意“万”,你就失“一”;你注意“一”,你就失“万”。这里“一”不是指整体的“一”,是指个体的“一”,特别指出来,把这两个概念区别一下。

我们的思维如果总是在思维流之中,什么叫思维流?思维的东西,就是思维的对象。《楞严经》说:“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我说我要见道,我要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看真如自性到底是怎么回事?“哦,明白了,这就是自性,我看到了真如自性”,其实这时你看到的仍然是一个念头,那根本就不是真如自性。很多人说,“喔呀,我今天悟了”,我问道,你悟了什么呢?他把悟境一说,那其实还是一个念头。哪怕它是非常正确、非常光明、和佛经里面佛所 说的无二无别,但仍然是一个念头,仍然是一个说法,仍然是一个境,还不是真正的那个东西。

真正的那个东西不可说、不可说、不可思议,既然不可思议你怎么去思议?你一思议就落入对象之中,就落入“二”中,刚才那位也说过了,一个有“能”一个有“所”,在能和所对立之中,“截断众流”就是一刀子下去,或者说一棒子下去,打掉你的念头使你的思维不能成流,一下子顿悟,也可以说言外顿悟。一下子离 开了思维语言,离开了思维的对象,在那种状态下“无能无所”,必须“截断众流”,必须“言语道断”。

思维就是“言语道”,烦恼和喜怒哀乐就是“心行处”。第六识是言语道,第七识是心行处,实际上心行处和言语道也是共为一体的,对一个具体的人来说,理性活动和情感活动是交织在一块儿的,很难分家。当然也有分家的时候,一个小孩子全心全意做一道数学题的时候,他还是第六识在用功。如果做不出来,一下子烦躁了,烦恼起来了,不愿意做了,这时,第七识就参合进去了,第六识的光明一下子被遮蔽了。但是不论是第六识第七识怎么样,只要你在运动之中,有内容,就不可能悟,所以“言语道”必须要断、“心行处”必须要灭。在这么一刹那中,无因无果,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主观、没有客观、没有内容,当下承担。所以说“知幻即离”,就是那么一下,所以“一念不生全体现”嘛,你才能够知道什么叫“涵盖乾坤”。

要“涵盖乾坤”,必须“截断众流”。“言语道断”还说得客气了一点,因为我们的思维岂只成流,简直是“众流汇集”呀,一会儿想这,一会儿又想那,这儿一个念头串起来,跟着跑,莫名其妙的,这个念头刹车了,又进入另外一个轨道,到另外一个因缘中去用心了。我们总是这样,东一鎯头西一棒子,心里面东奔西忙的,所以要“截断众流”,这样做要有大丈夫的英雄气才行,要敢于这样试一试。它又不要命,又不花钱,只要你能试着这样干一干,能够把自己的念头打下去,那就给你道喜了,真正地了不得了。

过了这一关,你就可以“随波逐浪”,随顺万法,好事情好过,坏事情也好过,所以我说,一般的人在顺境中容易,在逆境之中难受,烦恼就起来了。如果一个人在逆境之中,能做到一样地欢欢喜喜,那就的确不错,在烦恼中能够有欢喜心这个就不错。但是只有见了道的人才有这样的力量,没有见道的人被烦恼、被恐怖弄 得团团转,就很可怕。

听众:冯老师,那怎么样才可以称作“一棒子”呀?

冯老师:你到庙里面,对老和尚说“老和尚,给我一棒子”试一试。其实,这个也是可遇不可求,所谓“禅机”,也是因缘而起。只要你在这方面用功,念念不舍,一以贯之,总有那么一天,因缘到了,就可以花开见佛,就有好消息,就怕今天用功明天又去妄想,那个就麻烦了。(听众:那这样,修行要很久?)是,肯定是用古代祖师的话说,在山里面没有十年八年、二十年三十年很难把这个事情撞得实在的。特别是现在社会关系特别丰富,信息时代里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被动地接触 了那么多的信息,心里面喜怒哀乐也去捕捉种种的信息。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言语道断,的确很艰难,所以这个也是个“取舍”的问题,我们敢去舍掉,只取这个, 别的不管,能够有这样的取舍心,只取“道”,其他的一切不管才行。

听众:我就觉得有的时候昏沉,也挺混沌的,那个时候好像也没有进行思维判断,所以我就对这一块……

冯老师:佛教里很反对昏沉,但有的时候我也喜欢昏沉。为什么呢?昏沉时就没有烦恼,管它呢,就很舒服,郑板桥的话说,“难得糊涂”嘛。有些人精明,当然很好,但精明往往带来烦恼。有时候会昏沉,但你也别怕昏沉,有时候昏沉还是好,明白了昏沉的妙用你就不得了了。

听众:遇到一些问题,使劲想想,怎么也想不清楚。这时索性放下,想它干嘛,越想烦恼越多,干脆放下,一刹那就好了。

冯老师:可以呀,这样很好。实际上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定中,就是你们不知道。为什么呢?比如你来说,你的家里面,单位里面,现在很热闹,还有很多的是非,你一心不动,现在呆在这儿,你已经得定了。

我们平常很多事情不知道,我们一切因缘具足,一切烦恼具足,你现在没有烦恼,没有那些干扰,其实已经得定了,如果我们把注意力放在那些麻烦上,心里马上就变成一锅粥翻滚起来,麻烦。怎样使自己学会“时空大挪移”,因为时空实际上就是我们的心所变幻嘛,也是唯识所现,离不开这颗心,过去、现在、未来,都是这个心、这个魔术师在那玩。

我们怎样让因缘、让时空给倒转过来,怎样把锁打开,绕开这些麻烦,这是绕得开的。如果你绕得开,你在命运上就能作主,用以前的话说,“早知三天事,富贵几千年”,但确实需要一定的经验,要有一些智慧才行。这个经验和智慧还有一条就是要舍得放下某些利害是非,如果眼下的一些利害是非放不下,那一切免谈,被动地被这些利害是非牵着鼻子走,你能够把这个枷锁脱掉?当下脱掉,当下自在。就怕自己没那个勇气,把现在的因缘放不下。

放下不是说不承认这些因缘,我欠人家一万块钱还是要还的,只是我不那么揪心了,关键就是自己的心如何得安。说来说去还是一个价值观的问题,也就是一个取舍的问题,评判是非的问题,我们可以把任何事情都拿到这几个字里来处理,这就方便了。

听众:当你能放下的时候,你还需要想到什么还不还的?

冯老师:该还还是要还啦。

听众(笑):还是还啦?没有必要执着呀。

冯老师:有的人可执着了,执着于“坚决不还”,想方设法不还,要赖掉因缘,要赖掉因果,也有这样的人。

主持人:听了冯老师两个小时的讲课,可能每个人都有收获。我想有两点,第一点,非常努力的人,学佛努力的人想今天就解决问题,你想,你一辈子积累的那么多问题,想一天或者一年内解决所有的问题,这个帐算得有点不太对,是吧?第二点,如果你真想在一段的时间内就解决问题,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愿意不愿意放得下。

刚才冯老师说过,你愿意不愿意舍得那一身剐,真的做到“举眼之下承担”,把心彻底放下来,可能你又做不到。还有好多好处、还有很多想法、还有很多自己太喜欢的事情控制着你,放不下,你说,我学了这么多方法,怎么就解决不了呀?是你放不下。所以,如果你放不下,你就先别着急,如果你还想去解决,你真的需要着急去学习、去修行。

冯老师说的这些话,你到庙去,在佛经里面,可能也能听到能看到,但是不一定有这种体会。很重要的一句话,对我很有感触的,“一句要义,慢慢地用心据咀嚼、去思维、去体会,总有透过的那一天”。如果你心存侥幸,那机会就难得了。我们有机会听冯老师的开示,说了些佛法修行中重要的关键点,我们有没有机会在这些 关键点上用心地咀嚼体会,就是个人的造化了。感谢冯老师对我们的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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