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信仰之殇

陈云寿 原创 | 2016-12-17 18:26 | 收藏 | 投票
人心浮躁、价值观混乱和信仰缺失,是当代中国大部分人的一大特征。这里所说的信仰“缺失”是指除了追求对物欲的满足或声色犬马般的感观享受外,已找不到可以敬畏、可以信仰和可以追求的东西。
的确如此。我们的文化精英和主流媒体,除了自我矮化、把人性坠落为兽性、追求声色犬马般的感观享受外,再没人追问我是谁?更没人拷问我们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我们的身心因缺少可以憩息的家园而疲惫;我们的灵魂因缺少必要的归宿而游荡;我们的言行因自身的无知而无畏、因无畏而无德甚至是无耻。难怪经济学家韩德强把这个时代称之为“比烂”的时代,这应该是最直白、最精准的定位了。似乎人与人之间,没有谁最烂,只看谁比谁更烂。甚至有人把当代中国人看得更下作、更不堪——也就是除了脸,什么都要的奇葩。
人为什么会有雪盲症?就因为在茫茫雪原上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落点、找不到人生的座标,眼睛才会变盲。有研究表明,当一个人独自行径在荒漠上,绝大部分时间不是因为干渴、饥饿或寒冷、酷热死亡,而是因寂寞、空虚和恐惧丧命。也就说是被吓死的。
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我们的远古先民在经受过无数次的灾难和苦厄后,为获得安宁与平和的生活,产生一种对超能力渴望。希望这种具有超能力的东西来庇护和保佑自己。而这种具有超能力的东西就是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既看不见也摸不着,专供人敬畏、拜揭的“神”。随后的数千年间,我们的祖先开展了轰轰烈烈的造神运动。他们首先把天地奉为最大的神;把日月星辰奉为神;把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流甚至每一块独特的石头、每一棵超群的大树都赋予了神性,形成自然之神;把自己的祖先敬奉为神,形成家神或祖先之神;把民族英雄及影响力较大的人敬奉为神,以智慧、忠勇、侠义、财富等象征,形成民族精神之神。如果还不够的话,就去外面请。释迦牟尼带着他的众多弟子来了,与源于本土的道家一道形成宗教之神。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神的庇护和保佑,人们在找到自己定位和人生座标的同时,给简单而浮躁的生活,暂时得到些许的安宁,使虚空的心灵得到慰藉。
其次是统治者为标明执政的合理性、合法性和神圣性,再在神性中导入道德元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出现了;“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出现了;最高统治者变成了真命天子。是具有最大能力、最高道德标准的神——上天,派了自己的儿子来治理天下。从此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如果最高统治者做了不当或不该做的事,上天就会以干旱、水涝或山崩、海啸以及瘟疫、地震等自然灾害来警示、惩戒人类。从而使天地之神、自然之神、祖先之神、民族精神的神和宗教之神更加丰富、饱满。
最后,历代好事的文人、艺人,以附会或杜撰的形式编纂出门类齐全、品种繁多的神话故事,把一些抽象化的神进一步具体化、人格化。按人的生活经验、思维模式、功能用途、等级制度等为各路神仙排序。从而使其不但有鼻子有眼,还以曲折的经历和丰富的情感来贴近人的生活,形成一种自成体系的,人性和神性高度统一的神的文化。当把这些事都做完后,我们的祖先完成了从野蛮到文明的华丽转变。虽然灾难依然继续、苦厄依然接踵、朝代依然更迭。但不论在物质层面还是在精神层面、政治层面还是经济层面、科技层面还是文化层面,都创造了其它地区、其它民族无法企及的精彩。
真理只要往前多走一步就是缪误。任何一种事物,只要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第一次鸦片战争,自称天朝上邦的大清帝国被远在万里之外的西方夷蛮­­——英法联军找上门来狠狠教训一顿。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从此开启了上百年的屈辱历史。随后的数十年间,这个不可一世的天朝上国,被接踵而来的化外之邦盗匪打得满地找牙。整个国家和民族由原来的天朝上国变成了东亚病夫。这时候,救亡图存的使命就落在了每一个清醒的国人身上。
既然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病了就得医治。要想医治得找到病因才能开处方对症下药。首先人们认为挨打的原因是我们比人家落后。于是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当洋务运动开展几十年,辛辛苦苦打造出亚洲第一的北洋舰队时,经过甲午一役,不仅把北洋舰队损失殆尽,还几乎把改革开放[洋务运动]取得的丰硕成果全部赔光。紧接着,各种大小强盗蜂拥而至,对这个苟延残喘的国度进行了又一轮的掠夺与瓜分。到了这时候,这个国家真的痛了,而且已病入膏肓。
既然第一个药方不灵那就接着找呗。这时,人们就把眼光落在了帝制上。认为家(私)天下不行。既然天下都是你皇帝一家的,你生死存亡跟我无关,所以遇事总是出工不出力。反正谁做主子都一样,终归受苦的还是老百姓。所以只能把“家(私)天下”变为“公天下”。这样一来,只要有事大家就既出工也出力了,人多力量大嘛。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延续了二千多年的封建制度以武昌城头的一声枪响而终结,从此便开始在“共和”之路上艰难跋涉。
“共和”听起来舒服,但这路却不好走。在接下来实行共和的几年间,华夏大地上杀伐不断、战乱不止。把个早已伤痕累累、破败不堪的古老国度弄得饿殍遍野、满目疮痍。
问题到底出在哪?人们在又把目光投向了传统文化甚至是人种上。认为我们为什么落后、为什么挨打,就因为我们的文化、我们的人种有问题。要改变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就要彻底否定我们的文化、彻底向暴打我们的西方列强学习。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民主、自由进来了、孔家店被打倒了、《丑陋的中国人》出现了、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粉墨登场了。当有人提出要以西方的符号文字取代我们使用几千年的象形文字的时候,因时局动荡以及政府疲于应付内忧外患而搁浅。
正是这时候,马克思、列宁主义进来了。共产党人在实现共产主义这个理想、信念的指导下,经过28年艰苦卓绝的斗争,以土地革命和新民主主义革命为代表,以付出数百万人的鲜血和生命为代价,带领全国人民推翻了长期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结束了中华民族延续百年的屈辱历史,在废墟建立起一个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人民共和国。抗美援朝一战,中国人民志愿军在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中央军委领导下,在朝鲜通过奥林匹克级的巅峰对决,一雪百年耻辱,使被打趴下上百年后的国人又重新站立起来。
在随后的二十七年间,毛主席为首的第一代共产党人带领中国人民,以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为动力,解决了国人数千年梦寐以求的温饱问题;将国人的平均寿命从1949年的35岁增加到1976年的65岁;使中国的人口在一百年内基本停滞的状态下增加了近一倍;走完了西方世界需要上百年甚至是几百年才能走完的工业化道路;建成了一个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并成为第六大工业强国。同时,以“善于打破一个旧世界、更善于建立一个新世界”的豪迈气概,在保留宗教信仰自由的同时,建立起一套以实现共产主义为最高理想的社会主义价值体系。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也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更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名至实归的“人民领袖”、中国人民心中的大救星、不落的太阳。
晚年的毛泽东悲心如海。为了防止资本主义复辟、江山变颜色、人民吃二遍苦、受二茬罪。不顾年迈体衰、身边战友的不理解、不支持甚至是反对的情况下,不畏身败名裂、不惧被摔得粉身碎骨,毅然决然发动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声势浩大的,触及人类灵魂深处的文化大革命。他老人家在将毕生精力和智慧发挥到了人类智慧巅峰的时候,虽然为防范江山变色做好了预演,但在写给重病中的战友、共和国总理周恩来的诗中,还是表达了对国家前途和命运的担忧:“当年忠贞为国筹,何曾怕断头。如今天下红遍,江山靠谁守?业未竞、身躯倦、鬓已秋,忍将夙愿,付之东流。”
“人亡政息、历史周期率”是上世纪四十年代,蔡元培和毛泽东主席在延安窑洞里谈论的话题。在伟人去世的四十年间,他老人家生前所预料、所忧虑以及邓小平的“十个如果”一一兑现。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策指导下,两个基本点被选择性失忆;为人民服务和共产主义理想过失了;文化大革命成了浩劫和动乱的代称;伟大领袖毛主席被请下了神坛;美帝国主义、无产阶级和阶级斗争等等一系列毛泽东时代的政治口号成了敏感词;一些早已被历史所证实并根植于国人心灵深处的英雄人物,被人以挖掘真相、还原历史为噱头,拿来抹黑、戏说和调侃。这种刨祖坟式的掘墓鞭尸作法,它抹黑的不仅仅英雄人物的本身,斩断的是国人的理想之魂、信仰之根。毛泽东时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价值体系,继任者在新的价值体系还没有建构起来的时候,把它一一解构、摧毁。
就这样。工人阶级下岗了、工农联盟不到一块并成为弱势群体了、资产阶级复活了、帝国主义换了身马甲,带着糖衣炮弹被请回来了、官僚资本、买办资本活跃了、仇富现象出现了、官民矛盾尖锐了、封建势力抬头了、乡匪路霸裹挟着会道门回来了、戏子登台亮相了、臭老九可以胡言乱语并吃香了、消失多年的黄赌毒漫延了、二奶、小三名目张胆的登堂入室并且把家庭搞乱了。
当人们重新把目光投向久违的宗教之神的时候,各种宗祠庙宇也被人承包了,寻常百姓要向各路神仙表达一下敬畏之心、敬仰之情也被高额票券挡在门外。这时候,生活在这个大染缸里的国人除了“钱”之外,真的什么也不认(就连脸皮都可以不要,别说爹娘老子了)。
好在十八大以来,国人通过四十年洗礼,更加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习总也在多种场合提出共产党人不能忘了初心、更不能忘了来时的路。同时提出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接下来如何收笼失去的人心、如何建构价值体系、如何为国人树立新的信念、信仰。其中的任何一项,都将是对我们领袖和国人智慧和毅力的考验。
个人简介
瑞丽建和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总工程师。1969年2月生,云南省大理人。工程成本管理师(高级 )、国际注册高级项目管理师[P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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