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不是变得越来越坏,而是越来越好

张宏波 原创 | 2016-09-13 10:27 | 收藏 | 投票

 这个社会不是变得越来越坏,而是越来越好

作者:著名管理咨询专家、中天华溥首席专家 张宏波

社会上总有令人心中泛起巨大波澜的事情,相比上个月山东女孩被电话骗走学费以后引起的愤怒,这几天甘肃农妇携子自杀的消息似乎更令人绝望。在铺天盖地寻找事情真相的背后,许多网友已经达到情绪失控的境地,这则令人万分悲痛的事件也令我陷入到巨大的悲痛中。但在人们都陷入对社会绝望的同时,我依然坚定的认为:这个社会不是变得越来越坏,而是变得越来越好。

记得2006年云南某监狱发生躲猫猫事件后,我在自己的博客里贴出了一篇长文《我们应该为发现更多的“躲猫猫”事件叫好》。其中的主旨大意就是说之前没有发现躲猫猫事件并不是因为之前的监狱管理更加规范、合理,而是我们没有喉舌、没有渠道把在监狱中发生的丑恶违法事件报道出来,现在能够通过第三方媒体的渠道来监督监狱的管理、揭露监狱管理中问题,也为未来问题的解决奠定了基础,应该算是社会的一个主要进步。我们应该为能够取得这样的进步稍微感觉到一点慰藉、而不是让我们对这个社会多了一份失望。其实这个社会的丑恶与不平等一直存在,你以前没有发现他,或者是因为没有渠道让你去了解他、或者是我们大多数人的内心麻木让我们根本不屑于去关注他。

杨改兰一家的命运被得到如此的关注,一方面是这种结束自己与年幼孩子生命的方式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在感情上无法接受,另一方面应该是我们内心对这件事产生的极大的悲天悯人的情怀,这种情怀也是我们推动社会进步、加快农村组织改革、尽量减少类似悲剧发生的主要动力。

杨改兰事件虽然听来令人唏嘘,但是在偏远贫困的农村并非一个个案,只不过许多人并未在农村生活过,对曾经不断发生的类似事件根本无法发现甚至无从理解。自古以来,中国的农村就是一个法外之地,国家的法律与制度在这里基本让位于村民自发组成的乡村组织管理,越偏远的地区这种情况就越明显。因此村里家大业大的大姓人家往往决定着这个村里每个人的前途与命运,当然,在基层选举的局面下,这些大姓由于把持着选举的渠道而以村长支书的名义存在着。可以说,只要中国农村这种聚族而居的习性不发生彻底变化,无论如何选举,那些当选的村官都将是把持村里话语权的大姓。这种情况现在是如此,解放前后土改阶段的情况也是如此。即便发生稍许的变化,也是因为在土改四清过程中军管代表入驻带来的一些权力制约与平衡。

大家也许永远不会理解农村人为什么要死要活的要生儿子,先不要说养老送终的需要,但是在农村如果你没有儿子,就会受尽邻居的欺负,在村里永无翻身之日。别说在扶贫款中没有你的份,就是我家的围墙也都敢明目张胆的跨上你家的宅基地。但是只要你生了儿子,家里有了男丁,就可以指望儿子长大之后能够为家里长长腰,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后一个大小伙子就会为家里之前受尽的欺负报仇雪恨。即便是通过女儿外招女婿入赘,但是由于是外来户也只能在村里谨小慎微,根本不敢造次。所以生儿子这件事在农村里是天大的事情,以至于不断有不能生儿子的妇女被家里歧视虐待,以至于被逐出夫家甚至自杀的情况屡次发生。

但是在我们那里的农村这种情况已经明显好转,随着人口流动的加快、随着高考制度带来的社会阶层的改变、随着农村人口进城务工,村里那种以宗族为核心的组织结构已经不能在决定村里事务时那么为所欲为了,村里的贫困也在逐步的得到改变。记得我的爷爷在95年得了癌症,在医院确诊为中晚期后,家里只能把老人拉回家,因为对于一个没有有效医治方法的绝症来说,回家等死只能是农村老人的唯一道路,医院给开出的只是一堆止痛片用于缓解疼痛。其实如果爷爷的病放到现在,至少还能通过手术、化疗、生物治疗等方法延长两三年的生命,但是在回家等死的唯一道路下,爷爷几个月就离开了人世,甚至都没能等到看到还有三天就放暑假回家的我的最后一面。这不是因为治疗技术的问题,而是因为家里的财力无法支撑一个病人无底洞式的需求。

记得前几年老家农村启动了农村养老保险以及农村医疗合作,每个老人在60岁以后可以大概领700多元的养老金,有的因为情况不同领的数量还可以更多。村里人生病做个大手术能够报销60-70%的费用,一个花费几万元的手术,自家只需要自掏腰包一万多元,回家和父母聊起这些事他们也觉得现在社会变得越来越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能够见面的机会越老越少了。

我了解这种农村医疗保险以及养老金的落实是温家宝在任时启动的补偿常年来农村亏欠的一项政策,这种政策已经在全国普遍铺开,在执行中肯定遇到了许多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政策已经让许多农村大大走出了老无所养的局面,也使有了病就在家等死的情况得到了极大的改观。对于那些在偏远地区的农村地区,扶贫常年开展,虽然说会有越扶越贫的现象,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现象正在逐步的得到缓解和改变。

至于农村中存在的社会陋习,比如干部侵吞扶贫款、扶贫照顾干部家属等情况不是因为这个社会变坏了,而是以前那个社会从来就没有真正变好。基于宗族势力的村民自治组织一直左右着农村的发展,这是未来需要着力改革的重点。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杨改兰的悲剧就认为这个社会怎么了,这个社会变坏了,只是因为我们的社会变革在此时还没能走到大山深处,还没能惠及到杨改兰一家。

我们近来屡屡对社会问题提出了质疑,抱持着消极的态度。但是如果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些问题与陋习虽然确实存在,但是大多数都是以前老问题的遗留,并且在逐步得到改观。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出国三年回来,对国内排队加塞的现象痛心疾首,但是我知道这种情况在近几年的国内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观,国人已经开始遵守秩序了、在饭店吃饭时已经注意不吸烟了、在公共场所已经不随地吐痰了、马路上开车已经不对行人大声鸣笛了。这些都是社会取得的进步,我们之所以还在谴责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是因为这些现象已经不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包括我们的这些大多数人已经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

杨改兰的悲剧让我们认识到我们的社会还没有变得更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我们决不能因为杨改兰的悲剧过分绝望,认为这个社会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个社会变坏了。其实这个社会本来如此,我们认为他变坏了,是因为社会上大多数的地方正在逐渐变好,只有那些未能享受到这些成果的地方,才变更更加令人揪心。

 

个人简介
中天华溥首席专家,著名管理咨询专家,组织变革专家,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下属建筑施工与房地产企业特邀战略、集团管控培训讲师,南开大学战略与集团管控兼职讲师,《企业软实力》杂志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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