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9月,严复痛悼“戊戌六君子”(《严复的一些史实》之一百四十)
严孝潜
这一天,谭嗣同、林旭、刘光第、杨锐、杨深秀、康广仁等六人被捕入狱。
报道说:政变后,“有某国驻京公使署中人前往谭嗣同处,以外国使馆可以设法保护之说讽之。谭嗣同曰、‘丈夫不作事则己,作事则磊磊落落,一死亦何足惜。且外国变法未有不流血者,中国以变法流血者,请自谭嗣同始’”。表达了对谭的敬意,此后《国闻报》还仍然发表指斥朝政的评论。
谭嗣同慷慨就义时,年仅三十三岁,临终时的绝命语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戊戌六君子”遇难后,严复沉浸在巨大悲痛中,作有《戊戌八月感事》(《严复集》第二册第414页)诗一首:
求治翻为罪,明时误爱才。
伏尸名士贱,称疾诏书哀。
燕市天如晦,宣南雨又来。
临河鸣犊叹,莫遣寸心灰。
严复借用典故,遣责顽固派的罪恶,为六君子惨遭冤杀鸣不平,并表达了不会“寸心灰”的志气。但,在当时形势下,严复未敢公开发表这首诗,仅在亲友间辗转传抄,该诗成为了严复诗钞的代表作。
严复在当年6月28日,林旭创立闽学会时,与其相识。短短的三个月,新朋顿成亡友。林旭,福建闽县人,是严复的同乡,沈葆桢的孙女婿,林旭遇难后,其妻服毒殉情,死前有《浪淘沙》词一首吊丈夫林旭。为此,严复专门作了一首长诗《哭林晚翠》(《严复集》第二册第362页),赞美林旭的文学才华和政治风度,哀悼林妻的悲惨遭遇,也表达了对光绪皇帝和维新人士的深切同情和对顽固玉守旧分子的憎恨。
另外,还有一首《古意》(《严复集》第二册第363页),又名《绿珠词》:
情重身难主,凄惨石季伦。
明珠三百琲,空换坠楼人。
这首诗也主要是伤悼林旭,凭吊林妻为丈夫殉情、林旭为光绪帝牺牲。后来,严复在给熊纯如的信中提及:“绿珠词……乃戉戉年为清德宗发愤而作,不仅指晚翠也。”说此诗也歌颂了光绪皇帝因发愤图强,锐意变法而遭幽禁的牺牲精神。
严复不仅写诗悼念“六君子”,而且还和别人,私下哀悼“六君子”,誉称被害四个章京:谭嗣同为谭忠烈、林旭为林忠壮、杨锐为杨忠愍、刘光第为刘忠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