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福德村小寺

赵峰 原创 | 2018-03-10 07:42 | 收藏 | 投票

 悠长假期,四处游荡(55):

昆明:福德村小寺

2018-2-11

我决定去福德村看看。

福德村是我儿时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有我儿时清晰的记忆。

从火车站站前广场一侧,穿过阴暗而潮湿的地下通道,又在田间的石子路上左拐右拐走上两公里,就到了我们福德村。一条小路岔到田间的一个稍稍高出四周稻田的土墙的院子,那就是小寺。外婆和小姑等几户人家就住在那里。原先有个破败的大门,后来坍塌了。进入院子有个古井,我儿时曾经在那里自己打水洗衣服。

我最近一次去的时候,福德村已经淹没在大片大片的住房中间了。房子一栋挨着一栋,都长得非常畸形,一楼因为要留下道路,还稍微控制了一下,往上就越长越往外扩张,于是不同人家的窗户就挨在一起了。屋子里常年见不到阳光,所有东西都极容易发霉。路上到处积水,到处泥泞,到处是垃圾堆。这种地方,被叫做城中村。城中村的经济很活跃。周围有很多小工厂,小作坊;村里各种服务设施齐全,凡生活所需要的,一应俱全。不过,城中村也确确实实是个藏污纳垢的场所,偷窃抢劫,吸毒贩毒,打击斗殴,都是常事。

我那次去的时候,还找得到古井,看得到小寺及其前面几株百年古柏。

 

从我现在的住的地方到福德村,也就四五公里的样子。滴滴司机将我送到附近街道,我自己下车去找。

我前次见到的那种肮脏和拥挤,混乱而繁荣的样子消失了。似乎有秩序了一些,但也萧条了很多。街道变得宽敞,干净了,也变得没有活力了。感觉好像进入一个即将废弃的乡镇,街边的店铺,好多卖打折商品的,拉着大幅的促销广告,还有喇叭在声嘶力竭地吼叫。有几家小吃店开着门,没有什么人光临,从门口走过的时候会嗡的一声飞起大群苍蝇。

房子没有上次看到那么拥挤了。有的地方老房子拆了,整整齐齐盖起了新楼房;有的老房子拆了,地空在那里;还有的房子只是拆了一半。看到一座楼上有“妇幼保健院”的招牌,想起小姑说过她曾经在那里上班,于是小寺就在附近了。溜溜转了一圈,倒是看到围墙围着一个大院子,看不出周围有任何小寺的迹象。问了问一家五金店的老板,他只是租住在这里,压根儿就不知道小寺。

我打电话给小姑,她说围墙里面就是小寺。于是走到大门处。从一指宽的门缝努力看进去,果然是小寺。远处是孤零零的一座红墙黑瓦的房子,那就是小寺了。我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寺庙只剩一个框架了。这个房子是九十年代修建的。那两棵古柏还在,也是枝叶疏落的样子。边上还有一栋四层小楼,玻璃都被敲了,但还没有拆倒。整个院子都凌乱着建筑垃圾。

这座院子里,原先住的,都是过去小寺还俗的姑子,后来她们都成家了。城中村改造的时候,他们的土地和住房被征用,得到大笔补偿之后,都在外面买房或租房居住。现在小寺还在空着,围起围墙来养草;离开小寺的每户人家,每月都可以从开发商哪里得到数万元的补助。小姑她们也不指望这里会盖上房子或者做什么开发,每个月躺在沙发上就可以收几万的补助,这种生活已经很满足了。

我在那大铁门前,通过一指宽的门缝,努力张望我童年生活过的这个院子,很多很多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那么历历在目。院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有着我一段凄凉而美好的记忆。

看着看着,那些美好的东西渐渐飘入那杂草丛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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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过思考的生活是不值得的。 ——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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