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寒假-1:离开

赵峰 原创 | 2019-02-15 15:13 | 收藏 | 投票

 温暖的寒假-1

离开

2019-1-21

每一次离开都迫不及待。

那种期待不仅来自心理,还来自舌尖和味蕾,来自视网膜和耳膜,来自发根和皮肤。离开的前夜,我的脚底板总是痒痒的。

日常生活于这座城市,我也很少安分。上个学期,利用假期或者别的机会,去过北京,舟山,还有岳阳。平常的周末,也总往外面跑,去过广水,黄石,黄冈,孝感。我总是期待着离开,一有机会就离开。我的生活中,除了出游,很少有别的计划。我总是在制定离开的计划。

以前我以为,驱使我离开的原因是不喜欢这座城市。后来才发现,最初的时候也仅仅是不了解和不接受,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慢慢的接触,逐渐的了解,现在的我其实已经喜欢上这座城市了。这座城市有我习惯的东西,有我接受并喜欢的东西。但即使喜欢我还是要离开,还是要抓住机会就去往别的地方。

我所向往或者去往的只是一个别的地方,一个不一样的地方。或者是古城,或者是新市;或者是古刹,或者是海滩;或者是名山,或者是大湖;或者是雪山,或者是草原。只要是另外一个地方,只要它有着不同的风情,不同的景致,不同的阳光和空气。安静或喧闹无所谓,古朴或现代无所谓,熟悉或陌生无所谓,只要是另外一个地方就行。

可是,我所向往的真的是另外一种风景吗?如果“另外”包括的是所有的风景,自然也就包括我在这座城市可以寻觅到的一切。我所喜欢的绿道和博物馆,老街和小吃摊,寺庙和道观,在这座城市就能得到。可我还是要出去。而且,我几乎不是去寻找什么,而是笃定地要去落实什么。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东西,它在哪里。只要一离开,我的双脚就可以踏上我想要到达的那个地方。

以前总是遮遮掩掩的,不敢面对自己的欲望,更不敢声张自己的向往。总是觉得有些想法不入流,总是担心有些做法会被人耻笑。年龄增长带来的一个好处是,欲望减少了,担忧减少了,对人生的态度也就变得坦荡了。

其实我所向往并不是离开这座城市,而是离开我日常的现实。人总是这样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存在。精神总是期望着脱离和自由,而肉体却总是被现实紧紧抓住。理想的自由的欲望越强烈,现实的肉体的束缚就越紧张。其实,我的工作和生活都给我带来了乐趣,但是,日常的现实就意味着约束,意味着压制,这是一种万有引力一样的存在。我知道它的必要和重要,但还是感觉压抑和紧张。因此就总是期待着脱离,期待着离开。

因为我的日常就在这座现实的城市中,很长时间以来这座城市就背了黑锅。我所期待离开的只是这种日常的现实,却被理解为是要离开这座城市。我看《海上钢琴师》的时候,很为主人公关于城市的一段言论所震动。钢琴师说他之所以不愿意进入城市,因为城市巨大,蕴含着太多的不确定,一旦进入他会无所适从。他所恐惧的是城市的不确定性。

于我而言,所逃避的也是城市——哪怕我逃避之后进入的是另外一座城市。但是,我所逃避却不是不确定性,而恰恰是确定性。束缚和压抑我的精神存在的那些东西,那些冷酷的物质,那些繁琐的制度,都是现实、坚硬而确定的。这种确定的现实限着人的选择,扼杀着人的自由。它让我感觉到窒息,感觉到生命的黯淡。我要离开这座城市,只是为了离开这种窒息的现实。

我知道离开只是暂时的,但还是迫不及待。

这一次的离开,我要去往的是——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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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过思考的生活是不值得的。 ——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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