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纪实小说连载:乡场上的那些破事(24)

潘国尧 原创 | 2019-03-05 09:57 | 收藏 | 投票

乡场上的那些破事(23)

/潘国尧

说明

 列位看官大人:

在下潘国尧,微信艺名阿六(laopan53llm),江湖别称老衲,在此所发的小说均为作者的艺术创作,并非个人传记!因为作者经历坎坷,阅人无数,凡小说中的情节和人物,都是作者现实生活中的无数原型提炼而成,切不可对号入座!乡场上的人物,只有背景是固定的,人物和围绕人物发生的所有故事,时空散漫,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谢谢您的阅读!

 

主任打断我说你之前与老王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

我脑子还好使,知道这货是在给我下套,说没有,“我教我的书,也不违法乱纪,与警察从没过节!

主任说那乡政府大会堂里那堆废铁是谁处理掉的?

我说这与本案无关,“我拒绝回答!”

主任又说那你是因为何事与原配离婚的?

我说这就更离谱了,“你们今天把我们都叫来究竟是处理我的私事还是处理阿观被恶警毒打致残的刑事?如果老扯我的事,对不起,我是守法公民,没必要接受你们的质询!”

我起身要走,村长把我按住,说老四你先别急,咱们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阿观的问题,你先听听领导们的处理意见再走如何?

我说村长你都看到了,“问题是他们到现在只字未提阿观的问题,全在扯我的那些破事,我还没提前患老年痴呆症呢!”

这时副所长递给我一根烟,说老四你先坐下再说。

我想起这货上次在阻拦镇教办来学校里审查财务时帮过我一次,就只好坐下。

主任抽了口烟,说本来自己是想先谈阿观的事,但这事闹到现在,“我们认为都是老四你在背后折腾,搞得大家都很被动,所以先要找你要个说法。”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叫这个原先的文广局混混来坐现在的位置,就像是给山西人点生猛海鲜一样,瞎伺候人了。我说他娘的打架时老子不在现场,也不是施暴者,也不是起诉者,“这前后关我啥屁事?什么叫都是我在折腾?!!!”

主任说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这是在正式质询你!”

我说公民可以有权保持沉默,“从现在开始,老子不说话可以吧?”

局面一时有点尴尬,副所长只好说主任信访办那边还有几个人要见您,“这里先交给我来处理吧。”

然后这个文广局调来的法盲主任就气哼哼地走了。

然后副所长就埋怨我说老四你也太不给主任面子了,至少大家还是熟人么。

我说就刚才那鸟样,比生人还生,哪是解决问题的路数。

副所问阿观爹说那些医药费报销单都带来了没有?阿观爹要往出掏,我用眼色止住他,我说所长您最好先跟我们透露一下,老王打人致残这事所里打算怎么处理?

副所说所里怎么处理那是我们内部的事,不便透露,但显然,如果因为这事立案调查,恐怕就要闹大,“老王也是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同志了,再撑几年就可以从一线退下来了,如果因为这事被立案处理,那他几十年的努力就都泡汤了。”

我说所长咱俩也算是朋友了,“你也不能总向着老王说事吧,他长期霸占阿观的媳妇,又插手人家夫妻吵架,还趁机下黑脚致阿观重伤,这些破事像一个警察干的吗?至于他平时在乡场上吃拿卡要那些事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这样的害群之马如果不处理,恐怕你们所里都会受到负面影响。”

副所吸了一口烟,然后让村长他们仨先回避一下,说自己想跟老四单独聊聊。

 

三人出门后副所就坐到我身边,说老四你不是不知道老王跟原局长、现在的市政法委主任的师徒关系,“如果我们把老王交给检察院立案,检方会查个底朝天,到那时,恐怕会牵涉到一大拨人,那县里的官场恐怕都会炸了。说句实打实的话,我们这些吃公家饭的人,谁也不希望看到那么多的同僚都被牵连进去,所以……”

我把身子仰瘫在椅子背上,知道这回是犟不下去了,其实我也明白,就是所长不给我说这些,他们也会照样按照既定的方案办事的。

我说所长那按你们的意思这事该怎么收场?

副所说镇里的意思还是让老王做点经济上的赔偿算了。

我说怎么赔偿?

副所说阿观的医药费大概花了多少?

我说膝盖粉碎性骨折可不是小伤,起码得治疗和静养半年以上,“但是到现在为止已经花去了两万多块钱了,以后还得花多少才能让阿观站起来,目前不好说。”

所长说镇里的意思,算上医药费、护理费、误工费、营养费等,让老王一次性出十万块钱并登门道歉,“你看这样处理如何?”

见我没有立即回答,所长又说,如果你们坚持上访,“老四你是了解这其中的那些关节的,上面的各种批示,最后不还是要转到基层来落实的?到时候镇里不管,这案子还是办不下去的。”

我看了一眼这年轻人,显然,这两年的下乡挂职,别的没啥长进,小镇官场上的那些人情世故刀笔窍门倒是都被他充分地吸纳了。

我叹了口气,说看在咱俩的关系上,就接受您的方案吧。

副所说老四你真做得了阿观家的主?

我也只好如实告知副所:那些医药费还都是我垫付着的呢!“阿观家的钱都被鞋厂的原厂长骗走了,他家现在穷得连吃饭都成问题了,这事如果继续薅下去,也确实薅不了多久了,唉,除了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谁都难啊!”

但是我还是担心老王登门道歉那事会不会到时现场又出什么幺蛾子,副所说这没事,到时自己陪着老王一起去就是。

处理意见基本达成一致后,我就起身准备告辞,临出门时我有点愧疚地对副所说:“因为离婚了,您调回城里的事我没法帮上忙了,抱歉。”

副所说自己现在根本不想调回去了,“那骚娘们经不住有钱人的勾搭,跟我拜拜了,再说回到机关,我还得从头做起,不如在这安心干了。”

我说女人这东西,也就是三两年的花季,到后来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您要是还瞧得起老四的话,兄弟给您在老师中物色一个如何?”

小伙子毕竟还是年轻,一说给他找女朋友就来劲,说老师好啊,“我现在就想找个老师,没有其它系统那些女人那么复杂。”

我说那咱们就说定了,找个机会我就把你介绍给我们学校的一个女老师,“那家伙是学校里的英语老师,今年刚分配来的,好像他们的家长也放话了,说不希望孩子找老师成家,说老师社会上吃不开,这不刚好你够条件吗?”

副所说那女老师长得如何?

我说肯定没你的歌星前任风骚,“但所有的师范学校,英语系的女孩颜值总是最高的,这是师范院校的一大特色。”

见副所还想说些啥,我就不想为这事纠缠了,毕竟村长他们还在楼下院子里等我呢,我说你这家伙也是花心大萝卜一个,已经被漂亮女人整过一回了,还是贼心不死呢。

然后我就自顾下楼去了。

 

我把所里的意思跟阿观爹说了,阿观爹说那这么说流氓警察就没啥事了?

村长说老爷子你就听老四的吧,这年头,跟官府里的人死磕,会有好结果?

我说现在关键的是要把阿观的左腿养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阿观身体没事了,家里总还是有翻身机会的对不对?”

显然,阿观爹也不想折腾了,毕竟他还欠着我两万多块钱呢。

几天后,果然副所长陪着老王去阿观家登门道歉,事先,我跟阿观父子做足了功课,我说你们就给所长一个面子,除了收钱,不要多说一句话!

这事算是顺利地过去了,阿观继续在家养伤,他的小超市也重新开张了,但是玲娣依然不肯给阿观供货,这娘们对于阿观当众骂她一个下午的破事依然耿耿于怀。炮仗不卖就不卖吧,好歹阿观坐在家里还能挣些钱,也算是个还说得过去的结局了,对于平头百姓来说,一天天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别的,似乎都是扯淡了,阿观以自己断一条腿为代价,终于换来了全家再次能活下去的一个机会,这是老天的安排么?

我把20万元的存折再次交给调枝时,这娘们正在忙着做菜,根本腾不出手来,他叫我自己把存折放倒楼上柜子里,还说老家寄过来一个包裹,自己还没打开过,“估计你要的离婚证也在,“你赶紧打开吧。”

因为调枝的手艺确实不错,“硬货饭店”的名头又开始响亮了,家里也多少有了点活钱,我就去工商所交了不少钱变更了营业执照,调枝则成了法人。

阴阳头和学校里的其它几个班子成员都被我请到饭馆里好酒好菜地招待过几次,这样偶尔有个迟到早退的也就没人来管我了。

 

这天,我正在教学生跳新的广播操,学校门口来了辆警车,然后文龙老师就叫我去传达室,说有个警察找你。

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副所了,想不到这家伙还把我上次随口说的真当回事了。

阴阳头给我在原来学校的储藏室整理出一个独立的办公室,我把副所带到那里,这家伙一落座很开心地说老四上次的事你们还满意吧?

我说满意肯定说不上,毕竟被人踢断腿,这是深入骨髓的痛啊,“我可是做了阿观家很多工作的。”

副所说那也没办法了,这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合理结果了。

然后我故意不提上次答应副所找女朋友的事,这家伙以为我没进展,就迫不及待地说那个英语老师老四你能让我先瞅一眼如何?

我说瞅一眼简单,一会我带你去英语教研室就成,“问题是你要是没瞅上眼,我就不好向女方家长交待了。”

副所说老四你还真把这事跟家长提了?

我说你们城里人就是花花肠子多,“在乡下,这事其实也很简单的,为了你的事,我还真是特地去了趟英语老师的家里先提亲了。”

副所说那家长什么意思?

我说他们就认真地调查了一下你的背景,“你知道,你也算是镇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要打听你并不困难的。”

副所说想不到这事乡下的老人这么隆重?“我跟我前女友交往了几个月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人!”

我说所以你的前女友不是很快被人撬走了么?“乡下人实诚,一旦确定要找什么样的人做女婿,所有的事就会奔着目标去做的。”

副所说老四那你的意思是我面都没见过就得先答应这门亲事了?

我说老四我也是混过世面的,“难道会给副所推荐大白菜身架或者大饼脸蛋的?”

然后我就告诉副所,这女孩的家长也是乡场上的头面人物,在上海做包工头,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女孩毕业后本来是可以留在市里教书的,因为她的成绩很优秀,加上人长得水灵,实习期间就被一所市里的中学看中了,但女孩父亲说城里人复杂,再说在哪都是教书,就生生把孩子给拽到乡场上了。

副所说老四你别给我摆龙门了,“我这可是利用办案间隙顺道过来的,一会儿还得回所里。”

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我说这样又有背景又有才华的女孩可不好找,“女方家里每天都有人上门提亲呢!”

副所按捺不住了,说不跟你这个破东西瞎逼逼了,“老子自己去找英语办!”

我叹口气,说副所你还是没认真听我的话,“人是肯定百里挑一的,我的意思是说,对方的家长对你的了解也基本满意,但是人家最担心的是城里人花花肠子多,你又是在官府里混的人,怕女儿嫁给你日后又给打发回去。”

副所说你他娘的总得让我先瞅一眼吧,“哪有人都没见过就谈婚论嫁的!”

我想不能再跟这个花心的所长胡嘞嘞了,就决定去英语办把那个小姑娘给叫过来。

小姑娘叫果果,长得有点像后来嫁给了一个半百老头做媳妇的明星诗诗,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我去英语办找果果时,学校里几个光棍老师正围在她身边献殷勤。

我在门外跟果果说校长找你呢。

果果就听话地跟我走了。

然后路上我就告诉果果,其实是镇派出所的那个副所长在我办公室,你想不想去见一面?

果果停住脚步,脸上有点羞涩,说她妈早去派出所把墙上的那张照片给抠回了家,“我等于是见过面了,就不去了。”

说罢果果就要回去,但是副所这个城里的家伙果然油滑,一直尾随着我,大概听到了果果的话,这家伙突然从楼梯拐角处跳将出来,说我的照片无端被人抠掉,“我还以为是得罪镇上的谁了,原来是你妈干的好事!”

我瞅了一眼果果,发现这家伙一脸的惊恐,就说副所你把人家女孩子吓着了!

副所就说没事没事,照片自己多得是,老早换上去了,“美女可别吓着了!”

显然,这家伙是对上眼了,我就再次邀请果果去我的办公室里坐坐,但果果推说自己要去批改作业,自顾走了。

回到办公室,副所说老四就是她了!

我说你确定对上眼了?

副所说确定!

我说要是对上眼的话,按照乡场上的规矩,你得备点礼物登门正式认亲了。

副所说这事恐怕早点了吧,“起码我俩得单独交往一段时间再说呢。”

我说乡场上的规矩就是这样,“你应该看到了,学校里那些年轻老师都围着果果转呢!机会总是转瞬即逝的对不对?”

副所只好说,入乡随俗吧,“就按老四说的办!”说罢戴上警帽就开车走了。

 

这天下班后我照例又回家去跟调枝打下手,调枝说最近客人增多了,恐怕光靠现在几个人干不够了,得招几个人了,“特别是缺一个靠得住的前台!”

我说多招个人得多开份工资,“要不我就辞职算了!也挣不了几个工资,还得天天起早摸黑的上班。”

调枝说她断然不同意我这么干,说再怎么不挣钱你都是公家的人,“丢了饭碗,你跟我调枝还有区别吗?恐怕你都不如老娘了,老娘至少还能做一手硬菜!”

然后我就去农贸市场找文龙老婆,叫她给我推荐几个人帮饭店做些跑堂打下手的活。文龙老婆说阿六的老婆不是每天待在家里没事干吗,“你把她叫来就行。”

我说阿六老婆好吃懒做,恐怕吃不了店里的苦。

然后文龙老婆又推荐了学校里原先在食堂帮忙的金大爷老婆,我说年纪大的恐怕也不行。

文龙老婆说那我就没别的好推荐的了,“原先跟调枝睡一块的那个阿凤现在怎样了,她不是很年轻的吗?”

我一拍大腿说我咋把她给忘了呢?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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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从事财经类媒体的策划编辑制作工作,有300万字以上公开发表的新闻作品,500万字以上的编辑作品,先后参与整合了包括《浙商》杂志和《领军企业家》杂志等在内的多种平面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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