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四日(3):绍兴·鲁迅祖居

赵峰 原创 | 2019-09-22 07:41 | 收藏 | 投票

 浙江四日(3):绍兴·鲁迅祖居

2019-9-12

入住之后,径往鲁迅故里而去。

鲁迅故里广场背景墙上,是鲁迅最有标志性的那种照片,手指夹着香烟,注视着远方。鲁迅的刚毅和坚韧,在这张照片中得到最好的体现。鲁迅冷峻的眼神,看那个时代的中国是这样子的,看他的家乡也是这样子的。

背景墙前面,有两组雕塑,中间一组是在讲故事的三个小孩,边上一组是一位先生和一位学生。鲁迅的笔下,美好的事物不多,童年伙伴间的玩乐是其中之一。但这种玩乐也稀有。其他一切的存在,似乎都是阴霾。少年时的他很惶惑,很无奈,之后有了能力,就要努力解脱。他总是要过新生活的,他总是要摆脱过去的。

第一个景点,鲁迅祖居。刷身份证进入,免费。

在这里,大户人家的院落,叫做“台门”。周家的这座台门,可能是鲁迅都不熟悉的。鲁迅的祖上曾经“阔过”,曾经是真正的大户人家。鲁迅的爷爷是做过大官的。不过,到鲁迅的父亲一代,他们家就没落了。鲁迅的爷爷坐了牢,他的父亲又长年病着,这座台门,后来卖给了别人家。

进门处一座院落,迎面的粉墙上现出黑斑,墙脚的石板上长满青苔。一张石桌,配着四只石凳。墙脚有水槽,该是防火用的 。一株巨大的桂树斜靠到墙头,树枝使劲儿往上生长,伸出院子,伸向天空。夕阳之下,那树叶绿茵茵,灿烂烂的。好几进的院落,各种功能的庭院,有廊道连接着。布局很复杂,很张扬,很奢侈。不过,到处都是陈旧和衰朽的景象,墙上是黑斑,石板上有青苔,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曾经是大户人家的阔少爷,之后却陷入了困顿,鲁迅会是什么心态呢?会伤感吗?如果他们家没有没落,就有钱给他父亲治病了,就不要总是跑当铺看别人的白眼了,就不会因为既要跑当铺又要跑药铺而迟到并受老师批评了。富且贵总是一件好事,因为它能让人们保持尊严。阿Q不也需要“祖上曾经阔过”来“精神胜利”吗?

不过,要是鲁迅祖上家产不败落,鲁迅一直是大户人家的富贵公子,他能否成为后来那样一位革命的战斗的作家就可怀疑了。

又想到最近香港的事件。学生的闹事,除了敌对势力的煽动之外,年轻人前途渺茫也是重要因素。

鲁迅笔下的某些情境也是同样的道理。社会财富总是一定的,极端的富有必然伴随着极端的贫穷。就是有鲁迅祖上这样的大户人家,豪宅千间,肥田万顷,才会有阿Q这样的身无立锥之地,才会有祥林嫂这样的地无半垄可耕。鲁迅笔下那么多人物的虚无,麻木,绝望,混吃等死,都是财富分配不公导致的。

在鲁迅所憎恶和批判的那个旧世界中,吃人的人当中就有他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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