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10月严复应族兄严观海之子严瑜的请求,撰写了《观海大兄八十寿序》, 本年严复共给熊纯如写了12封信(《严复的一些史实》之二百三十五)

严孝潜 原创 | 2020-01-06 17:34 | 收藏 | 投票

 192010月严复应族兄严观海之子严瑜的请求,撰写了《观海大兄八十寿序》,本年严复共给熊纯如写了12封信(《严复的一些史实》之二百三十五)

严孝潜

 

1920820(七月初七),严复今天写信给熊纯如。

严复在信中讲“近者连得数书,读悉种切。令朗考入税务学校之事,当与伯玉言之,但渠近来与孙督办踪迹亦,不识能为尊事特往一晤否耳。

京师自靳阁成立之后,虽时时有小不靖,然大段尚安谧。直、奉两系,虽各怀意见,然尚未至公然决裂,年月之内,或当无事。惟市面经一次战争,则百货薪刍,必有一度腾贵,事平而价不复平,居人最以为苦。今之用度较之五、六年前,已复倍蓰者,则复辟一役,与此次直、皖政争为之也。愚闭户养疴,不关时事,本无取于寓京,只以子弟仕学之故,羁踪于此,开门七件,月须数百尊佛,舔糠及米,不知作何了局耳。伯玉虽廉俸非薄,亦以自了则有余,兼以养亲则不足。知关挚爱,故略及之。” (《严复集》第三册第710页)

 

1920821(七月初八),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福州来信。”(《严复集》第五册第1537页)

 

1920822(七月初九),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寄福州信,又寄上海信,汇琥300元。”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7页)

 

1920829(七月十六),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携黄步琼来信往视Chen Yoh。李拨可上海来信,告寄福州300元。”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7页)

今天严复还给熊纯如写了信。

严复在信中讲“前接尊缄,并时雨来京所持惠书,诵悉种切。时雨考事,当经信属孙督办,有回信在此,兹附奉览。

京师自军阀交哄之后,闾阎为所蹂躏,无处呼冤。金融停滞,商贾不行,而又搜括党人业产,爪蔓株连,往往刑讯,三木之余,妄招存庋某号,于是钱商银行,大受其扰,因以破产停业,往往有之。当局自调停组阁以后,亦无何等有效政策,日惟以南北统一,国民大会相揭橥。有似饥渴之人,但闻说龙脯琼浆,终无一饮一啄之实。米珠薪桂,而部曹以俸饷不继,悬釜待炊,殊可吊也。率布。即间时佳  秋凉,惟珍卫千万。” (《严复集》第三册第710页)

 

19209

192097(七月二十五),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致书上海格雷、刘,并电家鼎。”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7页)

 

1920911(七月二十九),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收到湘官来信,告耽搁原故。赫美玲牯岭来信。”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7页)

 

19209月间,严复在读了《康有为上总统书》后,特写了一段按语(《严复集》第二册第356页)

严复在按语中写道“医之于疾也,洞见病状是一事,拟方治疗是一事。此书所言,于时局可谓洞见病状矣,其拟方治疗,于时医所主之裁兵,扫除政客撇开,而以屯田、变俗立说。北城古方,但病家得此,其能起死回生与否,鄙人不敏,即未敢断言也。   严复拜读    庚申八月”

 

1920913(八月初二),严复今天写信给熊纯如。

严复在信中讲“得九月三日赐缄,诵悉种切。时雨考入税务一书请托,尚不审有效果否,何足称谢。

自靳阁成立,报端日说之事,不是南北统一,便是国民大会、废督、裁兵等语,其实细而观之,皆成戏论,……

金风戒寒,而仆之咳喘,亦复如剧,前虽稍差,今又如故,夜间不能寐者,又六七夕矣。虽然,置之不足道也。” (《严复集》第三册第711页)

 

1920916(八月初五),今天郑孝胥写信给严复。(《郑孝胥日记》第1841页)

 

1920923(八月十二),严复今天写信给王又点,请他“乞于何日晚闲贲临指授”。

 

 

严复在信中讲:“客坐待谈,极快积愫。所云于同善坐功之中兼行持奉净土及大悲、神咒等,闻说极思受持。乞于何日晚闲贲临指授,想不吝法。此请”。(《严复集》补编第318页)

 

1920925(八月十四),应严复所请,今天王又点来到严复寓所。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付清秘阁21.50元。收到海军部一月薪。王又点来。” (《严复集》第五册第1537页)

今天严复还回信给郑孝胥。

严复在信中讲“自铁良、袁世凯席德、日之说,举国联兵,至今使不义之人执杀人之器,祸在天下。始知不揣其本而务其末之为害也。仆自始至终持中国不宜于共和之说,然恐自今以往,未见有能不共和之日。足下所云(注:指复辟)亦悬为虚望而已。”(《郑孝胥日记》第1842页)

 

1920928(八月十七),严复在今天的日记中记有“福州来信。”(《严复集》第五册第1537页)

 

192010

1920103(八月二十二),今天严复给在福州的三子严琥寄了信。族侄严伯勋今天来看望严复。(《严复集》第五册第1538页)

 

1920104(八月二十三),今天严复收到族侄严湘官寄来的雪茄100支。(《严复集》第五册第1538页)

 

1920107(八月二十六),今天严复应族兄严观海之子严瑜的请求,撰写了《观海大兄八十寿序》(《严复集》第二册第357页),并在寿序未尾,还附有诗词一首。

严复在《观海大兄八十寿序》中写道:“惟阳崎严氏,始由中州固始迁闽,当五季倥偬扰之世,盖占籍以来近千载矣。而族姓寥落,至今可名而数者,都数十百家;其为主事,所驱远游四方者,指不胜俦。故阳崎之严,虽传次疏逖,皆相亲附犹一再从者然。庄生有言:逃空虚者,闻足音而喜。又况謦于其侧者手?此余所为于观海大兄八十称寿之日不能已于言也。惟余与兄分八世矣。顾如前所云,本支而外于余最亲。犹忆先君在日,寓钓龙台,以医名一时,其翁○○伯父每来谈乡中事,时余尚幼,待侧听之,娓娓忘倦也。大兄弱冠失怙,备历诸艰,乃弃学佣于药肆,得钱以养母。母病衣不解带,于其丧也,哀感行路。停辛苦,垂四十年。洎诸弟妹咸有室家,而身亦颓然老矣。晚娶卢孺人,一室相庄,持家谨俭,每勤十指,以佐饔飧。年将知命,始生子瑜,胜衣之雏,不忘折之教,尝抚而叹曰:是获诸者能见其长成矣手?乃今瑜长,受事盐官,娶妻生子,而兄与卢孺人之梦抱孙者已四年矣。其处乡族谦伪诚敬,后辈惮其严而服其教。杖乡之年,则为乡长,于一乡之事多所更新,而人不以为牾。岁已未,余归而病,适兄亦病,高年暴疾,人以为危,子瑜吁神乞算,疾遂以安。然则兄不独由困渐享,康强寿考,而且有孝子慈孙之可乐,谓非生平忠厚有阴德,为人所不知者,其食报不能如是之丰也。於戏!其可称也已。庚申八月廿六日,瑜将在里称觞,书来曰,愿有述也,则为之序如此。      

  弟复序,侄琥书  民国九年十月旦”

同时,严复并在寿序未尾附作有诗词一首:

        “祝寿相期似松鹤

  还家犹得话桑麻”

严复为三子严琥娶妻,在前年1918129回到阳岐后,在1217曾专门探望过严观海。严观海之子严瑜(伯敬、家谟)时在福建省盐务局任职,编写有《阳岐严氏宗系略记》。

 

1920108(八月二十七),严复今天写信给熊纯如。

严复在信中讲“得九月十八日缄,极感关注。病肺畏寒,极思易地。刻已定重阳前后南归,在沪因有熟医,或当小作勾留,然不过旬日而已。亦视有便船赴闽否也。

南昌西北水灾,君家受损不细,殊念殊念!本年闽中亦经风、水、疫三厄,闾阎亦极萧索。从来天行,往往与人事否臧相应。法之初次革命,俄之亡国,德之败,皆坐民食问题。今年直、鲁、豫灾民,无虑二千余万,赈款杯水车薪,转瞬天寒,不识何以了之。

税务复试,时雨终效已揭晓否?甚念其念!手此奉布。即问秋安  不次。” (《严复集》第三册第712页)

 

严复在1920年间共给熊纯如写了12封信,都是在10月回闽避寒前在北京期间写的。其中:

14,严复写信给熊纯如讲:“复回京后,于新历十二月初旬,又一病几殆,浑身肌肉都尽,以为必死矣,嗣送入协和医院,经廿二日而出,非曰愈也,特勉强可支撑耳。但以年老之人,鸦片不复吸食,筋肉酸楚,殆不可任,夜间非服睡药尚不能睡。嗟夫!可谓苦己!恨早不知此物为害真相,致有此患,若早知之,虽曰仙丹,吾不近也。寄语一切世间男女少壮人,鸦片切不可近。世间如有魔鬼,则此物是耳。吾若言之,可作一本书也。以此之故,老弟书来,总不能答,有时因神思散泛之故,且不能读,直俟后来始能细看也。老朽虽不死,自顾无益于时,不知彼苍留此微息作何用耳。” 1 20日,严复又写信给熊纯如讲“复近所以与雅片脱离者,非临老忽欲为完人,缘非如此,则稠痰满肺右部,凝结不松,无从为治故耳。刻虽尚有不快,然叨庇稍差,俟百日以后,若尚如此,当行复吸也。”

有的信件讲述自身病况及以后打算。317,严复收到江西熊纯如的一封短信,严复当即给以回复。讲“鄙人疾虽未增剧,而喘欬支离,实有平生未尝之苦,劳君远念,感叹无穷。……贱羔京中诸医无能为益,他日或当复南,亦未可知。时事非病夫所关,与执事无可深论也。”

熊纯如邀请严复同往日本治病,4 12日,严复回信给熊纯如讲“连得二书,欲复同往日本治疗,极感盛意。但无论该国医术如何,而一行航海,亦须稍具精力,方能办到,顷喘呴方剧,半步不能出门,况远适异国耶,幸今有旧相识之英使馆医士德来格,为拟方治疗,并验痰诞菌,为制特别针药,将为根本解决,姑观其效可耳。”

熊洛生从美国来信,要严复大女儿严瑸到美留学,74,严复给熊纯如写信讲“承示洛生信,诵悉。中云:欲令小女到美求学,在复岂有不乐之理,顾香严于西学程度极浅,数载以还,老朽日在病中,于人事多置度外,子女教育,除令猛省自修之外,亦复任其荒废,故儿辈虽天分稍高,如琥亦未能早令出洋;至于今则以其父羸病之故,各各不欲远行,虽具赀使行,亦不去矣。奈何?至于女子出洋求学,复平居亦尝深加讨论。窃谓一时风气所趋,世俗人人皆以此为胜法,究之于宜家宗旨,为益几何?而于趋时长骄之风,不至反生害否?尚须俟后来经历,而后可断言耳。”

虽然身体多病,严复仍时常在信中谈论时政。7 10日,严复写信给熊纯如讲“皖、直两系相持,势将决裂。日来京邑人心殊皇皇,赴津及避居他所者,据云数十万,其影响于商界及民间生计者极巨。穷饿觅死,日有所闻。哀哉!衷哉!复于两系均不满意,但为京居苟安计,则甚愿安福得手,脱其不然,京居人颇危险也。老病,溽暑不能避地,全家除第三子外,皆在此。奈何奈何!又闻复辟之说,……复百方思量,总觉二三十年中,无太平希望。羸病余生,旦暮入地,睹兹世运,惟有伤心无穷而己。自病以来,久不发议论,因老棣累次以感想如何如何为问,今日伸纸泚笔,聊为言之,可将此藏为遗墨,不足示时俗人也。”

7 27日,严复又给熊纯如写了一封长信讲“直、皖两系之争,日来已决。想南中报纸,必详其事,无取鄙人再加覙缕。惟是对于时局,终是悲观。所悲者……闽中五月初旬大水,为廿年来所未见,其灾情与赣,正复相类。须知此等名为天灾,而自科学大明,实皆人力所可补救,所恨吾国财力悉耗于率兽食人之中,而令小民岁岁流离,甚可痛也!今日人稍清健,执笔仲纸,遂不觉其言之长,虽然亦辞费耳。

820,严复写信给熊纯如讲“京师自靳阁成立之后,虽时时有小不靖,然大段尚安谧。直、奉两系,虽各怀意见,然尚未至公然决裂,年月之内,或当无事。惟市面经一次战争,则百货薪刍,必有一度腾贵,事平而价不复平,居人最以为苦。今之用度较之五、六年前,已复倍蓰者,则复辟一役,与此次直、皖政争为之也。愚闭户养疴,不关时事,本无取于寓京,只以子弟仕学之故,羁踪于此,开门七件,月须数百尊佛,舔糠及米,不知作何了局耳。伯玉虽廉俸非薄,亦以自了则有余,兼以养亲则不足。知关挚爱,故略及之。

829,严复又给熊纯如写了信讲“京师自军阀交哄之后,闾阎为所蹂躏,无处呼冤。金融停滞,商贾不行,而又搜括党人业产,爪蔓株连,往往刑讯,三木之余,妄招存庋某号,于是钱商银行,大受其扰,因以破产停业,往往有之。当局自调停组阁以后,亦无何等有效政策,日惟以南北统一,国民大会相揭橥。有似饥渴之人,但闻说龙脯琼浆,终无一饮一啄之实。米珠薪桂,而部曹以俸饷不继,悬釜待炊,殊可吊也。”

913,严复写信给熊纯如讲“自靳阁成立,报端日说之事,不是南北统一,便是国民大会、废督、裁兵等语,其实细而观之,皆成戏论,……金风戒寒,而仆之咳喘,亦复如剧,前虽稍差,今又如故,夜间不能寐者,又六七夕矣。虽然,置之不足道也。”

本年最后一封信,是在 10月8,严复写信给熊纯如讲“病肺畏寒,极思易地。刻已定重阳前后南归,在沪因有熟医,或当小作勾留,然不过旬日而已。亦视有便船赴闽否也。南昌西北水灾,君家受损不细,殊念殊念!本年闽中亦经风、水、疫三厄,闾阎亦极萧索。从来天行,往往与人事否臧相应。法之初次革命,俄之亡国,德之败衂,皆坐民食问题。今年直、鲁、豫灾民,无虑二千余万,赈款杯水车薪,转瞬天寒,不识何以了之。

个人简介
1938年出生于福州阳岐,1960年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任长安大学助教,1962年调至天津轻工业设计院任技术员,1969年到天津市饮料厂任技术员、工程师、高级工程师、副厂长,1987年后历任我国和美国可口可乐公司合资的天津津美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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