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假期（13）：“平原上的夏洛克”
2020-1-26
今天准备一天不出门。
其实昆明是安全的，我们小区尤其安全。
我们决定不出门，一是不想给小区管理增加困扰，二是要响应钟南山先生的号召，三是要显示与武汉人民同甘苦共命运。
大部分时间就在看新闻，浏览微信群，公众号，朋友圈。
坏消息仍然很多。医院已经安置不了重症患者，排队在后面的患者只能回家隔离；很多医院医疗物资缺乏，医护人员感染严重……
武汉人，湖北人在各地都受到排斥，被提防，被驱逐。
还有一个坏消息是，美国篮球巨星科比不幸坠机身亡。对很多球迷而言，疫情背景下的这一惨讯，无异于雪上加霜。
好的消息是，据说中医中药对新冠病毒肺炎有很好疗效，在金银潭医院临床实践中已经得到验证。
还有，国家卫计委派出1230名医护人员驰援武汉，抗疫力量大为增强；还有，解放军接管了武汉市15家医院。
还有更好的消息是，中央已准备调整湖北省武汉市领导班子，这是民心所向。说实在话，靠目前湖北省武汉市“稀烂的班子”，人们对抗击疫情的前景不会有多大信心。
火神山医院开建之后，今日开始建雷神山医院。我还是认为现在的关键是与病毒抢时间，应该充分利用现有建筑，加以改造而不是新铺摊子。利用现有闲置建筑改建总比新建要快。
晚上，看疫情新闻记者会。
坐在台上的三位，最左边的是省政府秘书长别必雄，中间是省长王晓东，右边是市长周先旺。那场面实在滑稽，王晓东没戴口罩，周先旺戴反了口罩，别必雄则将鼻孔露出来。在疫情如此严重的时刻，形势如此危急的时刻，没人相信他们在开玩笑，但这景象像是黑色幽默。说起来，别必雄还是我们院的研究生，我们的校友。我第一次看他在电视上的形象就这样，真是丢人。丢人倒是其次，只是这丢人的事件发生得不是时候。
最丢人是省长，情况介绍时，一直在念稿子。作为一省之长，对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对于新冠疫情这样重大的灾难，难道不应该有周祥的了解吗？记者问的问题实际上也是广大市民关心的问题，本来就应该有准备的。这样装模作样念稿子，本身就是不敬业和能力低的表现。荒唐透顶的是，当天还去仙桃检查口罩生产的省长，在被记者问到湖北省的口罩生产能力时，居然傻了眼，等着下面有人给他递条子。收到条子，第一次念错，——108亿；受到质疑，改口，再错，——108万；还自己解释说，医用的8.7万，民用的9,7万，总共108万。一个省的口罩生产能力，怎么可能只有108万呢？他当天就去视察过了的，总该有点印象吧。他这样信口胡诌，让人怀疑他是否带着脑袋去视察了。而且，8.7+9.7=108,他这算术估计是老母猪教的吧。
市长发言，说受春节和疫情因素影响，大概有500万人员离开武汉。我实在不知道周先旺对外公布这个数据的意图何在。最近以来，外地人已经对武汉人产生了严重的歧视和排斥，在人们的观念里，武汉人或者来自武汉的人员都成了病毒携带者了。周先旺公布这样一个数据，很容易让惊恐的外地人更加惊恐，更加排斥武汉人或者来自武汉的人员。因为这个数据太大了，太恐怖了。现在外地人对武汉人已经非常恐慌，特被排斥；在外地武汉人处境已经非常困窘的时候，市场公布这样的数据，将会加剧外地人的恐惧，恶化回不了家的武汉人的处境。真不知道我们的市长对他的市民是否有一点点关心，有一点点怜悯。
前些日子，新冠病毒肺炎刚刚引起全国人民注意的时候，就看到有媒体将称其为“武汉肺炎”。我一看就觉得有问题，很有问题。如果这种说法被大家叫习惯了，约定俗成了，进一步固化人们的观念，将“新冠肺炎”与武汉紧紧联系起来，将会大大损坏武汉的形象，今后湖北人武汉人在外找工作和做生意，会增加很大的难度。当时我想，作为地方政府，应该有这种自觉意识，呼吁媒体纠正这种不科学不合理的说法。后来的事实证明，地方政府具备这样的自觉，还有遥远的距离。
我不太愿意相信全国的地方政府都这样。那时候得到的信息，浙江省及上海市在处理疫情方面，就显示出不错的效果，体现出地方政府不错的社会治理能力。
早上跟亚亚聊天，他给我推荐了一部电影《平原上的夏洛克》。
这是青年导演徐垒自编自导的第一部电影，去年上映，获得一些国际奖项。是一部非常健康，积极向上，充满正能量的电影。
徐超英，赵占义，宿树河是河北平原的农民，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子女都在外地工作。三人是很好的朋友，生活中相互关照，知根知底。
超英卖了牛，挣了钱，想要翻盖新房。
占义和树河都来帮忙。树河负责伙食，他在去集市买菜的途中被车子撞成重伤，肇事司机逃逸。
超英很自然地承担起救治树河的责任，给他交住院费。
如果将事故处理成树河自己摔坏的，可以从合作医疗中报销百分之七十，但超英坚持要报警。因为他觉得将事故说成那样对树河不公平。
于是，超英和占义开着电动三轮车，开始破案之旅。
经过一番周折，发现当地酒厂的范总最有嫌疑。超英在城里亲戚的帮助下，从范总车上找到停车记录仪。记录仪只有三天的信息，而树河撞车发生在三天之前。不过，他们从记录仪中意外发现范总与小三在一起的镜头。超英的城里亲戚将此信息告知了范总。
超英确定范总是肇事逃逸者，要求偿还树河的医疗费。而范总将超英看成是敲诈勒索者。超英为给树河治病已经花了十二万，他只想要这么多，范总答应支付。
超英到医院看树河，昏迷一周的树河醒过来了。他只记得撞他的那辆车是白色。可范总的车分明是黑色的。于是超英明白，范总胆怯的是别的事情，跟肇事逃逸无关。
范总给超英送钱过来，超英拒绝接受。范总的想法很简单，超英收了钱，就会闭嘴，不会再提他的馊事儿。超英坚持不收钱，范总带来的人还打了他。
最后，肇事司机没找到，超英承担了树河的全部医疗费。
之前，超英为了给树河筹措ICU的费用，不得已卖自己心爱的马。谈成了价钱，贩子已经将马拉走，超英听说那贩子是为屠宰场跑腿的。他想都不想追上贩子，坚决要将自己心爱的马要回来。为此多贴了对方二百块。
这个电影看得很舒服。他体现的是人性中那些闪光，光彩的东西。那种农民身上才会有仗义，正直，爽快，直接，让我感觉很熟悉，很可爱。如此朴拙的农民，只有在这一代人身上才可以看到。
我先以为是纪录片，因为这三位主角身上，看不到表演的痕迹。后来才知道，这部电影所有的出镜者，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不过，三人之中，树河出镜不多，超英有些拘束，而占义则显得有些油滑。
这样一群地地道道的老农也可以将电影演得如此精彩，可见那些“小鲜肉”就真的是一文不值了。
最后，超英和占义还是没有找到肇事者。对他们来说，老朋友又回到身边是最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