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道德经札记·连载32

路建华 原创 | 2021-03-28 11:27 | 收藏 | 投票

  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札记」 老子在这一章继续讲用兵之道,说用兵是不祥之物,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兵,君子应以恬淡宁静的态度来对待用兵。胜利了不值得骄傲,要用丧葬礼仪来对待;对战争中死去的人,也要有悲痛哀悼哭泣的礼仪。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是说用兵动武并不是吉祥的事,所以有道的人决不靠武力来解决问题。老子是反对战争的,把用兵看作是不祥之物,因此要尽量避免战争。按照“道”的哲理,战争杀人有悖于大道,不为有道之人所用。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是说有道的君子平时议政是以位居左边的人为主,有了战事要用兵时便以位居右边的人为主,这种座次排序可能也是当时治理者议政的常式。兵器是不祥的东西,它不是有道的君子所用的东西,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使用它,不得已而用兵时也要处于恬淡宁静的状态。打了胜仗时也不要得意忘形,如果打了胜仗就得意忘形,美的不得了,那就是把杀人作为快乐了;而把杀人当成乐事的人,是决不可能得志于天下的。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是说按照礼仪排列,吉祥的事以左方为上,凶丧的事以右方为上;兵权小的偏将军位居左边,兵权大的上将军位居右边,这种礼仪也说明用兵打仗要以丧礼仪式来对待。杀人太多,应该悲痛、哀悼、哭泣;打了胜仗,也应该以丧礼仪式对待死去的人。

  老子在这里与上一章从结果的角度讲战争相衔接,从礼仪的角度来讲战争。按照中国古代的礼仪,主居右,客居左,所以居左有尊贵的意思,日常的治理多听位居左边人的意见。“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在不得已用兵时,则“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这是一种很讲究的礼仪。获胜了还要对战争中死去的人表示悲痛哀伤,以丧礼妥善安置。这种用兵的策略和心态,体现了仁慈之德,是平息战争的前提条件。所以,优待俘虏也是有根据的。老子在这里以丧礼言兵事,有言外之意,用兵是为了安宁,老子是反对战争的。

  老子在第二十九章说“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在第三十章说“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在这一章又说“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都是把“道”的法则引入用兵之道,根据“道”的理论来阐释用兵。道生万物,万物共存,世界是普遍联系的,人类是命运共同的,战争是有违大道的。

  面对人类间战争难以避免的现实,老子根据“道”的法则讲用兵之道,有着普遍意义,也得到了后世众多兵法家的赞成,几乎历史上流传的每一部兵书也都要求不能荒废武力也不能滥用武力。如《吴子》中说:“君主鉴于往事,必在内修文德,在外整治武备”;《司马法》中说:“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道法自然,惟道是从,祥和安宁是全人类的共同愿望;恃武逞强、依靠武力搞霸凌的行为极不得人心,穷兵黩武者只会给自己带来祸患。老子说,如果得意忘形于用兵攻城掠地,那就是把杀人作为快乐,而把杀人当成乐事的人是决不可能得志于天下的,这刻骨铭心的话真真值得世人深思。

  虽然夫兵者不祥之器,有道者不处;战争也是一面镜子,能够照见和平的珍贵。因此国家之间需要对话不对抗、结伴不结盟,彼此尊重,求同存异,管控分歧,合作共赢避免修昔底德陷阱。现实世界中,虽然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时代主题,人类的多数旨在发展提高生活,但世界并不太平,霸凌主义猖獗、单边主义横行,对抗思维还在继续,对抗风险也在加大,当霸凌狂人刚愎自用到失去理智时,也难免不计后果打开战争的潘多拉盒子。因此,战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然悬在人类头上。以史为鉴,忘战必危,为了和平,必须充分的文修武备;保家卫国,坚守和平,不得已而用兵,也战则必胜!武,一止一戈,戈是兵器,能止戈的才是真正的武。

  修昔底德陷阱,古希腊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提出的理论,霸主面临他国崛起竞争时往往要发生战争;潘多拉盒子,古希腊神话中的魔盒,内装人世间的所有邪恶,是一切灾祸的根源;达摩克利斯之剑,古希腊传说,达摩克利斯去赴宴时须乘坐在用一根马鬃悬挂的利剑之下,意思是令人处于危机状态,随时要有危机意识。

 

个人简介
路建华,1950年出生,山东淄博人。1968年初中毕业下乡,1971年被招工就业大型国企,1981年加入共产党。1985年始连任企业党委委员、宣传部长,直至2008年初因年龄原因退到二线,2010年退休。著有经济评论《国企春秋新论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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