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前的风水桂圆被砍树之后
作者：赤水河王万兵
我家门前的桂圆树，它活在我的记忆之中，是那么的清晰，又如此之让人伤感的人生故事，如同我岁月沧桑的人生之路。
我家门前的桂圆树，在我记事起，它有十五六个人手牵手围起来那么大，它象一把巨伞，为我的童年欢乐岁月遮风挡雨，它的树干象我妈妈故事中的梧桐树故事：“嫁人要嫁家中有梧桐树，并且树枝有黄桶那么粗，屙尿也用银壶壶。”虽我家没有我妈妈口中传说的梧桐树，但我家有那么大的桂圆树，为我家带来了骄傲。时而它的树顶上有喜鹊在树上欢叫，我父亲说今日有喜事，它伴着我们的喜怒哀乐，时而它的树干上有蝉在上面鸣叫；哪怕是很热的天气，它也为我们的童年带来美好的回忆。下大雨时，我们儿童在大树下嬉戏玩耍，直至大树的叶子挡不住大雨为此，在桂圆树下面，我们有一个很大的南瓜棚，南瓜棚旁边有很多黄竹（硬头黄）它与那棵巨大的桂圆树一同为我家的茅草房遮挡山谷间的狂风，我在瓜棚下的夜晚，听了爷爷的七仙女下凡的传说，以及七月七日鹊桥相会的故事，据说七月七日晚上能在瓜棚下听见董永与七仙女在鹊桥上相会的欢声笑语，但我都没有听见过，也许玩了一天，很快就睡熟了的缘故。
我家门前因为有那棵巨大的桂圆树和那一片黄竹，说那是风水的象征，以后可以出大人物，因为那棵桂圆树有上百年的历史，人们常说“世间难找百年树，人间常有百岁人”。可那棵桂圆树在别人的嫉妒中被砍掉了，他们不是别人，是我的奶奶和她的大儿子们，他们分家较早，有一个在同村三队买了地主的房是一个大屋基（很多人同住的三合院），另一个在我们村二队上门（女方的男人在1959年那场自然灾害中饿死了）也有自己的房，也许出去（分家），家底较厚，他们就欺侮我父亲，我家人口多，他欲看我爸的下场，也许是我爸得了我爷爷的真传手艺的缘故。请我爸为别人做手艺的人很多而且工钱都比两个伯伯高，那棵关于桂圆树就倒在父辈的矛盾之中。
我父辈兄弟间的矛盾，在没有砍到那棵桂圆树之前就升级了。只是因为那棵桂圆树被别人认为是风水树之后，他们间的矛盾得到了恶化，那是1959年的那场自然灾害，饿死很多人，同年我妈妈在那场灾害里嫁与我爸，刚成家自然也多些压力，古语说：“结婚三年，建房三年，父母归山（去世）三年。”而这些人世间的各种三年都是不小的人生路上的压力，何况的在人间地狱的1959年，那场自然灾害的三年之内呢？我爸在那年头去我伯伯家，他还未进门就听到我伯娘说又来人啦，多掺（舀）几瓢水，其实他们那时还有麦子羹羹吃啊！因为他们那个生产队较富裕，也没有多大瞒产。我爸一进我伯伯家，当头一棒就呵斥我爸：“给什么给我爸（我爷爷）吃，千万别饿死了他们啊！”其实我爸都饿得快死的人啦，根本没有力气反击，一气之下返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岩石上找到一棵粉葛，他象抓到救命草一样，很啊高兴地挖了回去，也许人生有了活下来的动力，什么可怕的事都能挺过去，后来我姑从“钢铁大跃进”的石厂厂中回家，接济了我们家几口人，那时有爷爷和奶奶，还有小叔叔，那时小叔叔还未结婚，我父辈的兄弟情在那儿打了死结。过去几十年了，依然怎么也解不开！
那棵风水桂圆树，在我爸去四川做手艺期间被砍的，那次我爸外出做手艺花了十七天，我两个伯伯就骗我奶奶说那棵风水树成了树精（妖怪），总有一天会吃掉我们全家（包括他们）于是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准备，才砍掉了那棵桂圆的风水树，当时倒下时一声巨响，我偷偷地落了泪，但在我儿童的心灵中留下了难以诉说的痛。我爸回到家时，那棵桂圆树成了柴，已码（堆）在我们家的大院里，说什么也没有用留下的只是伤痛，那年我爸才29岁……
后来，我爸多次伤心地给我们提起那棵风水桂圆树，它树枝上留下了树心子（鸟吃了野果，拉出的粪便里的果种子，借树附生的植物）长得很脏，并常有浑子（一种很美味的野兽，很小，身形象刺猬，但长有细柔毛）来吃树心子，好多人猎人都来诱捕……那些见多识广的猎人说，树上有树心子的树就是风水树，并且风水树是不会成为树精的……
也许，我伯伯他们砍了那棵风水桂圆树之后，看我爸没有反抗，没有过多久，在我爸外出做手艺后，又砍掉那棵风水桂圆树旁边的朱红柑树（桔子树的一种），这次被我爸回家撞上了，我爸骂他们这样害人是有报应的，那棵朱红柑成了我们家的碾杆（用于碾米的器具之一）没有那两棵大树挡风，我家的茅屋总是被风吹坏，那种山谷间的狂风，卷起茅屋上的茅草，象卷被条一样容易，我家的茅屋被狂风卷一次，我父亲的心就痛一次，但别人就快乐一次，他们都希望我父亲被困死在那间茅屋里，1978年三中全会之后，土地下放，我家有了地，生活有了变样，加上我父亲的手艺挣的钱，准备建房……可他们都没有放弃对我把 仇恨，拿我爷爷在上我家茅屋盖草，从屋顶摔下来得了中风死亡之事说事，说因为我们家穷，才逼死了我爷爷，那是1975年冬天的事，我伯伯他们把父辈的矛盾进一步升级，直到1981年夏天，我家准备建房之前，我奶奶投毒害我家猪，那天刚好是我家二伯的大儿子结婚，我家除了我妈妈与刚会走路的妹妹之外，全家都去二伯家帮忙，中午之后，我妈来到二伯家，说我家的猪死了，小叔家的猪也死了，我们请了屠夫，把猪肉搞好，卖了猪头猪脚，给我家二伯的大儿子第二天谢客，但猪的内脏扔了，因为是病猪，幸好当时没有给他拿去谢客，后来才知道那是我奶奶用老鼠药投毒的啊，否则第二天会死很多人，但善良的父亲没有想过，那是自己的母亲投的毒害死自己的猪。
也许我父亲太过善良，没有防备别人会害他和他的家人，那时我的奶奶对我们不是打就是骂或诅咒我们早点死……在第二天的早上，我家的二哥担粪淋白菜，发觉猪圈里有很浓的老鼠药味，很快就把猪放出来，把猪圈 封起来，我三哥去叫我爸从田里打谷子回家，告诉他我奶奶投毒害我家的猪，我父亲很生气，气得话都说不出，当时我们生产队的队长到现场，同时村长也到场，但没有证据，后来村长在我奶奶的灶里找到24包未烧完的老鼠药包，当时我爸气得差点杀了我奶奶，我家伯娘还骂我爸爸活该，你们早该绝了之话。她接我那、奶奶离开了我们家，去他们家住，中午，我妹妹生病了，昏迷不醒，总是说胡话：“就是吃了前几天奶奶给的黑糖，我才生病的”也许，前几天我奶奶当时发觉投毒害我妹妹，也许是药量过轻，可这一次不同，总是叫口渴，当时发觉奶奶投毒害猪后，连忙考虑到我妹妹的病状，很快送往长期医院抢救并洗胃，人抢救回来了，但留下残疾……那一天，我爸对我们很好，后来我再也找不回那种出奇好的感觉。善良的父亲没有把他的妈妈我的奶奶推上被告席，因为她毕竟是我父亲的妈妈，我们也希望奶奶被枪毙啊！
后来，我奶奶在我伯伯家生活一段时间后，她的病又犯了，身上生的疮很多，又烂又臭，并且还有传染的可能，虽然十多年前是生过同样的病，但都是我们家和小叔服侍。连翻身都叫疼。她生病并且还要吃好的，当时我家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但我父亲还是出钱每天买猪肝煮汤给我奶奶吃，有时没了钱就约上我小叔一同上长期医院卖血换钱，买猪肉或猪肝给我奶奶吃，甚至她想吃吃什么就买什么，那时我二哥上初中，在乡里上初中，也方便买东西带回来……可奶奶在伯伯家养病期间，我伯伯他们一家讨厌奶奶，怕她的病有传染，不让她上桌吃饭盛饭菜给她吃，象喂狗一样，并且说奶奶生疮烂肉味象烂死蛇，他的儿子从奶奶身边过还吐奶奶的口水……奶奶绝望地回到我们家，讲了她在伯伯家的遭遇，我爸与小叔没有说什么，留下了生重病的奶奶，并且象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过去一样照顾她，我母亲在那时给我讲了《丁郎刻母》的故事，（我的博客里有这篇文章，不另外叙述）又另外讲了关于儿子是怎样孝敬父母的故事：传说赤水河边的双凤台的地方，据我家很近的生产队姓叶的一家人，父母病了，家里很穷，母亲在病中想吃肉片汤，但家里穷得买不起肉，她的儿子背着自己的母亲，割下自己腿上的肉，煮给自己的母亲吃，母亲在临死前问他那里来钱买肉，他儿子告诉自己的母亲，她吃的是自己身上的肉，并且告诉他母亲：“他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要随时可以拿去父亲要骨头可以随时剔去啊！”母亲告诉我这个故事，要我们原谅自己奶奶所犯下的过错，远比要我们父亲还肉还骨容易啊！只是希望奶奶走得高兴些，走得没有遗憾，没有过多久，我家的建房地基批下来了，同时备了几年的房屋材料已可以用上。
我家建房是在1981年动天，我家的房屋是包给别人建的，我父亲从家里建房奠基开始，就没有在家待过，都在外做手艺，并且出奇的好，直至我奶奶逝世当天早上才回来。奶奶临死前，是我们一家和小叔一家人在奶奶床前跪着，屋外是二十几个建房工人都十分感动，我妹妹告诉我奶奶：“我家在你土地上建了房，你怎么不看着建好才走啊！”奶奶断断续续地说：“建……建…….建…….好了就好了，你们会好起来的”，我们见奶奶很痛苦，口里有出气没有进气。我妈妈哭着问奶奶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事，奶奶只是呼唤着我爸的乳名要我爸原谅她的过错，然后安详地闭上眼，我小叔不让我们大哭，我提着煤油灯照亮，妈妈和小叔子一同替奶奶换上寿衣，我亲眼看见奶奶离我而去，那时是凌晨三四点钟。第二天一早，我家建房的那些工人一早就去了别的地方干工，同时也方便我家办丧事。我爸回家是近中午的事，他虽很伤心，但也没有流泪，他觉得对奶奶没有遗憾的地方，家里来了很多奔丧的人，我的两个伯娘哭得死去活来，可我家小叔说:“你们有孝心就不该这样对待父母生前对她好才是最后的孝心，现在这样伤心地哭，你是做给亲戚看的”。我的伯娘哭得更伤心，但没有人理她们，小叔让她们要哭不要在我们家哭，在屋外去哭！
奶奶被送上山，埋在我们家附近，我们家也摊了账，我父亲一句话没有说，就拿了出来。七天之后，准备做一个上山开路（丧事祭祀的一种），我爸又外出做手艺，可家里建房依旧，那时以是建到第二楼，可是在商量为奶奶做上山开路时，我小叔就为我爸出钱的事担忧，他就对两个伯伯说：“我哥因为建房和奶奶办丧事出了那么多钱，怕再也拿不出，就让我爸别再出钱了”。可是两个伯伯说：“我妈妈不是她妈妈吗？没有钱他可以卖儿卖女卖妻卖血啊！”我爸在隔壁床上休息听到这一句绝情的话，起床很生气地说：“我还不到那个地步啊！你们太过分了，有一天你们会遭报应的。”我的父辈们在那不愉快的气氛种办完丧事，当年我们家的房子建好了，在当时在我们村是最好最豪华的，第二年，我爸刚好满四十岁。
从此之后，我们家父辈上下几十口人，都在暗中较劲，伯伯家送了几个孩子去部队当兵，留在部队，后来靠了军校，如今在部队上做团长，后面就有好多他们的亲戚，通过部队走上了跳出农村的独木桥，然后回到地方上当官，而我们家也出了及个大学生，不是从部队考上军校的那种大学，后来做了政府办事员，我们家唯有我这个幺儿，在赤水一中上学，当时是省级重点中学，我家里人希望我考上北大、清华之类的学校，然后大学毕业后，进入中南海工作什么的比他们做得都大的官，杀杀他们的威风，可我偏偏不争气，为此我老爸恨我一辈子，我一气之下，1990年高中毕业，南下东莞做了一名普通的业务员，后来创办了如今的众信集团。并任了总裁，但我父亲如今还是没有原谅我，我在工作之余，读了美国哈佛商学院，但我爸之认同清华和北大，后来我研修了清华的总裁班学习，把结业证寄给了他，我妈妈那个老牌大学生（60年代大学生）才知哈佛商学院结业证比清华的总裁班学的东西多而实用，可父命难违，我还是完成了该学业……
前几年，我伯伯家中，那些当官的子女，有的因政绩不好退居二线，有的因贪污而坐牢，有的因贪吃得各种癌症死了不少。也许是我爸说的报应罢，我只是走我的经商之路，没有发生什么事，不过，我的众信集团越做越大，因为我们集团有良好的企业文化和一批良好的众信人才，还有就是好的国际品牌效应。
遥想过去，离开赤水河边的故乡18年，我虽以农民工的身份不沾政治，不享受公民的政治生活，也许是对的，这条路我得为众信人的将来走下去！
当我在超市买药材补品灵芝时，我就想到30多年前，我家 门前的风水桂圆树被砍之后，树桩上长的老木菌，就如今的超市药店买的灵芝，但想想过去，人生路上的许的事，如同30年前那棵桂圆树桩上的老木菌，如今别人把它当作灵芝，只是因为我们不认识自己的优点而也！
人生不经历风雨，怎知彩虹的灿烂呢？我很感激生活中的苦难给我奋斗力量，如同我家门前的风水桂圆树，被砍之后，家族之间的暗中较量，让我从人生低谷走向事业巅峰！
2008-0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