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领导者的企业

[作者]John A. Byrne    [译者]王绍祥 林永青 1999年夏

为企业开创新纪元的超级明星即将成为过去。而且，企业将不再沉迷于“一切跟着领导走”的游戏。而成功的道路将由团队铺就。

我们都是只有一支翅膀的天使。

      我们只有互相拥抱，才能飞翔。

                         ——Luciano de Crescenzo

这位20世纪意大利诗人的隐喻并不是为21世纪的企业而作，但是，或许它也会给我们带来一些启示。即将来临的21世纪，对于妄图自行其是、妄图直冲云霄的超级CEO而言，并不友好。成功将属于没有领导者的公司。或者，更确切地说，成功将属于人人都有领导权，和蜂巢、生物群体、或鱼群并无两样的公司。

如今，公司内部的民主决策还局限于工场、新产品实验室，离金字塔式的管理高层还远得很。这不足为奇。在一个喜欢超级英雄的国家里，人们依旧迷信神话，依旧信奉Warren Bennis所说的“战胜一切的个人”之类的管理奇才。媒体大肆炒作，把首席执行官奉为是超自然的个人，他们单枪匹马为众人指出了一个努力的方向，然后，遥遥领先，赚了几百万元。

冷却吧，英雄崇拜。20世纪，前苏联解体就是因为它的“命令与控制式”的经济与西方的自由市场无法比拟。21世纪，任何一个公司的CEO想控制一切，这家公司一样会遭到灭顶之灾。在一个越来越混乱、越来越需要智力的世界里，高层管理团队比一个单枪匹马、薪水高得惊人、坐在一个“招财进宝”式的钱柜后面的CEO要强得多。

要知个中原因，必须看本质。你或许会认为一个群龙无首的团队肯定是低效的。其实不然。一只蜜蜂或许只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东西，但是，一群蜜蜂却是致命的。“你只要看一看生态系统，你就会明白，并不存在什么等级森严的制度。”Peter Cochrane先生，BT（英国电信）实验室的研究部主任说。“每一样东西都是低调的、平淡的，适应能力很强，也是非常残酷的。”

因特网使公司成了"蜂巢"，因为，信息不是通过某种渠道自下而上地传到CEO那里、然后又自上而下地传了下来，而是平等共享的。“建立因特网的实质在于，人们只要一接触因特网，就会明白每一件事——没有任何负责人。”Ernst & Young公司(安永国际会计公司)商业创新中心的电子商务主任，John Jordan说。

这种组织安排的好处在于，最适合作出决定的人很快就能做出决定。这是否会给公司造成混乱呢？当然会。但是，这未必就是坏事。自上而下的统一思想会使企业瘫痪。硅谷深谙此道：程序员调试软件时，故意使自己同别人隔绝开来，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与同事们犯同样的错误。E&Y的Jordan说：“当你在调试时，最好不要同你的邻居有一样的假设、使用一样的系统。”

渐渐丧失的阵地。20世纪，成功就好比是攀登洛基山脉。成功并不容易，但是，路线是明确的。成功只不过是实施一项慎密的商业计划：每前进一步都意味更接近巅峰一步。“现在，洛基山脉是流质的、移动的。”BT的Cochrane说。“一分钟前你还在巅峰；一分钟后，你又跌入了谷底。”

团队领导最适合于这种新形势。风景天天在变，关键在于能否迅速作出反应——而这正是官僚主义严重、自上而下的公司所欠缺的。“最迫切的任务应该由许多天才共同来完成。无论是开展全球业务，还是探索人脑的奥秘，都不可能在高层进行。”南加州大学教授、《组织天才》的作者之一Bennis说。

已经有许多公司采纳了一些无指定领导者的工作团队。USC有效组织中心主任Edward E. Lawlor III的研究表明：1987年，最大的1，000家公开招股公司中有28%的公司至少都有一些自我指挥的工作队伍。截止1996年，已有78%的公司有了这样的工作队伍。只有在新一代以团队为重的经理人走向高层后，这一趋势才会得到强化。Lawlor说：“我可以预见到，正走向管理高层的下一代人将有更多的团队经验——而且，一旦他们登上了最高层，他们也更乐意采纳团队。”

在这一方面，有些公司已经取得了长足进展。甚至通用电器公司颇有实权的CEO杰克-韦尔奇（ Jack Welch），在作出许多决策时，也得和一个高级经理人团队合作。韦尔奇承认：“如果没有他们，我肯定完不成这项工作。”。

Cisco系统公司的CEO约翰-钱伯斯（ John Chambers）说：“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团队总能胜过个人。而且，如果你有了一支超级明星组成的团队，那你就有机会创造一个王朝了。”这就是为什么，在他的公司里，向Chambers汇报的人数是向普通经理人汇报的人数的两到三倍。为此，他不得不授权于直接接受他的领导的人们，使他们享有更多的自主权。因为他没有办法对他们的每一项工作都了如指掌。

21世纪，统领一切的CEO将不再风光。要兴旺发达，公司‘领导者’必须明白：商界与自然界一样，没有一个可以真正控制他人的人。

译注: 摘译自《献给二十一世纪的二十一个点子》;一个几年前的翻译的旧作,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