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龄,清庭公主的“另类”

姜明 原创 | 2005-07-18 07:46 | 收藏 | 投票

德龄,清庭公主的“另类”
 姜明峰


清庭的留学公主:德龄姜明峰德龄(1886--1944)旅美作家,女,汉军正白旗人。通称德龄公主(实为郡主),一作德菱。为裕庚之女。
德龄于清光绪十二年(1886)出生于武昌,当时,她的父亲裕庚正受湖广总督张之洞委派,主持沙市的厘税榷关,兼办洋务、教案。其父裕庚生于1838年,系满洲汉军正白旗人。裕庚少有才名,聪颖过人,但命途多舛,蹉跎岁月20余年,其多半时间都在四品衔官位徘徊,是很不走运的游幕之宾。即使在任职京官期间,他最高也只做到太仆寺少卿等职,仍是官居四品。当时德龄公主出生时裕庚正受湖广总督张之洞委派,主持沙市的厘税榷关,兼办洋务、教案。后来,德龄被带到荆州、沙市,并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及青少年时代。
1895年,裕庚被清廷实授为出使日本的特命全权大臣,德龄全家人随父亲到日本东京赴任,在那里度过了三年时光。裕庚在日任满返国后,旋即派往巴黎,出任驻法使臣。德龄随父在法国生活了6年,在那里,使她大开眼界,不仅在与西方社会各阶层人士的广泛接触中增长了见闻,经受了历练,同时还深入地领略了现代文明在各个领域对人类生活所带来的深刻影响。
1903年春,约有17岁的德龄随父亲裕庚从法返回中国,回到北京,她以其活泼天真的性格禀赋和老练通达的社交能力,与妹妹容龄一道博得慈禧的青睐。即蒙慈禧召见,与其妹容龄一道在母亲的带领下,进颐和园觐见。刚刚经历过了“庚子巨变”的慈禧为了进一步了解西方,同时也便于与西方国家驻华使节的夫人们接触交往,便将她俩一并留在身边,充作“御前女宫”,历时两年。次年底,德龄姐妹的父亲裕庚因病到上海就医。1905年3月,裕庚病重,电召德龄姐妹赴沪。
通过两年的宫廷生活,德龄看清了宫闱之中冷漠、阴森、险恶。当时便乘父亲病重之机,德龄便向慈禧请求去上海,获准后当即脱离宫廷。
 裕庚去世后,德龄结识了美国驻沪领事馆的副领事撤迪厄斯•怀特,旋即由恋爱而于1907年5月21日在上海结婚。
此后,怀特从美领事馆卸职,仍留驻中国改作新闻记者,德龄便“应亲友的要求和催促”,写下了她在宫廷内两年生活的所见所闻。这即是她用英文写作的第一部回忆录《清宫二年记》。1911年7月24日美国人托马斯•米拉德先生在上海为《清宫二年记》作序。这本书以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详述了1903年至1904年清廷宫禁内苑的生活实情,其中以大量的篇幅,描写了当时中国的最高女统治者慈禧太后的饮食起居、服饰装扮、言行举止和习性品格。《清宫二年记》的出版,在上海首先引起了时任开浚黄浦局总办之职的辜鸿铭的密切关注。
辜鸿铭是1885年经湖广总督张之洞的首席幕僚赵风昌的推荐,进入湖广总督衙门为张之洞做“洋文案”的。辜鸿铭在武昌做幕僚的时候,在武昌期间,曾一度与德龄的父亲裕庚同衙办事,他和裕庚相契投缘,过从甚密,且同衙办事达五六年之久。他对裕庚的汉军正白旗出身也深知底细。辜鸿铭一向自视甚高,终其一生似乎从来没有夸奖过谁,而对当时西方世界那些目空一切的所谓汉学家们更是痛加挞伐,讥诮尤甚。处于反击濮兰德和白克好司两人对慈禧的攻讦,辜鸿铭写了英文书评《评德龄着〈清宫二年记〉》。事实上,德龄的身份和家世,在当时的官场中早已不是秘密。与辜鸿铭同时为逊清遗老的郑孝胥,就曾在1895年7月奉命出使日本之时,在日记中颇不留情地写道:“(裕庚)其妻死,纳都下妓鬼子六为妾。鬼子六者,其父西人,流落死于上海,母乃粤妓,携六至都名躁甚,裕取之。鬼子六为能英语,以故名藉甚。”这文中所谓当时艳帜大张于京都的名妓“鬼子六”,其实就是德龄姊妹的生身母亲。
1910年,濮兰德和白克好司两人合着的《慈禧外传》出版,在西方世界引起强烈的反响。当《慈禧外传》问世之初,辜鸿铭就曾在外国友人的圈子中,不断给予抨击,但苦于身微位卑,从未见到过慈禧,本身就一直为缺乏第一手数据而苦恼不堪。所以,当他一见到德龄所著《清宫二年记》,便写了一篇书评《评德龄着〈清宫二年记〉》,投寄给在上海的英文报纸《国际评论》予以发表。旨在通过德龄的亲身经历,来向世人重塑他心中慈禧的美好形象,并借此来攻击濮兰德和白克好司对慈禧的所谓歪曲和误解。但是,他在书中以诚笃、质朴的口吻赞赏一个初出茅庐的德龄。在这篇文章中,辜老先生一改主张妇女“三从四德”的人生信条,满腔热情地称德龄为“新式的满族妇女”,并推崇道:“这部不讲究文学修饰、朴实无华的著作,在给予世人有关满人的真实情况方面要远胜于其它任何一部名作。”由此引起了西方社会各阶层人士的广泛关注。 当时正因为有了辜鸿铭的大力奖掖,这才激发了德龄写作清廷题材作品的兴趣。她以此为肇始发端,先后用英文写了回忆录体作品《清末政局回忆录》、《御苑兰馨记》、以及纪实文学作品《瀛台泣血记》、《御香缥缈录》等,总字数达七八十万字。德龄的这些清廷题材英文作品,以亲历亲见的特定身份,向西方人士介绍了中国高层统治者现实生活的实情。
当时,这些作品首先拥有的是海外读者,随后又被顾秋心、秦瘦鸥等翻译成中文,流传到国内来。其中有一部分曾在《申报》等国内一流大报上连载,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成为当时市民读者关注的热点,其传播范围之广,影响之大,令人瞩目,从而奠定了她作为用英文写作的作家的地位。
1927年,德龄与撤迪厄斯•怀特的独生子萨都斯不幸夭折。她伤心至极,回国到上海有过较长时间的逗留,在那里排遣心中愁绪,同时接洽其作品译成中文后在国内出版的事宜。期间还以慈禧太后“御前女宫”的身份活跃于上海社交界,曾与李时敏、伍爱莲等连袂到兰心大戏院用英语演出了一场场清宫戏。
抗战期间,宋庆龄在香港发起组织保卫中国同盟,发动海外华人、华侨共御外侮。在保卫中国同盟举办的“一碗饭”运动中,德龄曾追随于左右,为了给抗日军民筹集经费和物资做出了贡献。
1944年11月22日,德龄在加拿大死于车祸,殁年不到60岁。当时,设在重庆的中央通讯社曾为此发过一条电讯,其标题即为“德龄公主撞车身死”。

20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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