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欢乐颂》解读当今中国新女性

卢永峰 原创 | 2016-05-09 08:32 | 收藏 | 投票

  年度都市女性情感大戏、电视连续剧《欢乐颂》低开高走,目前正在全网掀起收视高潮。这部电视剧之所以夺得继《太阳的后裔》之后又一个收视之冠,不仅仅因为演员延续了《琅岈榜》火热的人气,也是因为该剧捕捉到了当代中国都市女性的新需求。可以说,一部《欢乐颂》就是一曲演奏当今中国新女性心理的现代版交响乐,其中有低沉的纠结、痛苦,也有铿锵有力的奋斗,更有解放心灵的热情。笔者认为,这部电视剧的女角色代表着不同类型的都市女性,她们虽然家庭出身、教育背景、性格乃至人生经历都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都来自外地,对繁华的大上海而言都有陌生感。笔者认为,随着中国都市吸引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口,这些来自异乡的都市新女性正在发生着心理和情感领域的新变化。

  一、“剩女”相亲为何淘汰高帅公务员?

  曾经,公务员因为手捧铁饭碗、待遇稳定而被列为都市女性择偶的第一选择。但是在《欢乐颂》第一集中,“胡同公主”樊胜美一亮相就是对于相亲的告白,直接把当代都市剩女择偶标准呈现在观众面前。

樊胜美挣扎在善良和虚荣之间,双眉紧锁难掩内心的疲倦

  从命名上看,笔者认为,“樊胜美”这三个字巧妙地隐含了当今社会的剩女问题,因为“胜”发音同“剩”,“美”同“没”。出身贫寒,樊胜美担任上海一家外资公司资深HR。她美貌如花,说话喜欢带几句上海话,生长在重男轻女的传统家庭。虽然父母重男轻女让她耿耿于怀,屡屡被兄长拖累经济,但碍于面子,她很少向别人透漏家庭实情,更不愿意向别人伸出求援之手。直到父亲手术急需医药费的紧要时刻,才做出变卖老家房产的决策,并最终发出“那房子我出了一半的钱,我问心无愧”的声明。 至此,“樊胜美”爱打肿脸充胖子的虚荣彻底放下,明白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难以抵抗来自社会、家庭所有的压力。

  正因为不愿意放下对家庭的责任,使得“樊胜美”在择偶时特别重视对男方经济实力的考察。就连相亲时候男方一句询问“是否可以一起按揭还房贷”,都被樊胜美耻笑,身高180、帅气的小公务员直接被淘汰出局。这反映了出身贫寒、梦想通过自我奋斗和寻找金龟婿实现命运彻底翻转的一类中国都市新女性。在她们眼里,基层公务员在当今时代也已经褪去了光环,仅仅依靠身高、帅气这些形式难以满足她们的实际要求。

  这反映出,今天的中国都市大龄剩女,很大一部分其实是自己主动选择“剩”。虽然剩得原因各种各样,但都是不将就不屈服,不在相亲就在去相亲的路上。对“樊胜美们”而言,身在繁华的大上海,心里难以割舍贫寒的老家,“你快点想想办法呀!小美啊,快点啊!”的经济警报让她们潜意识里在择偶过程中加重了对男方财富的砝码。这似乎是对感情的懈怠,却是中国“胡同公主”们真实的苦痛所在,她们并不能抱怨社会残酷。

  二、“小妖精”曲筱绡为什么能够拿下高冷男神?

富二代曲筱绡时而刁蛮,时而可爱

  传统意义上,但凡说一个女子如“妖”,就是说女子的品德有问题。然而,当今时代,“小妖精”却是形容古灵精怪的一类都市新女孩。这里的“小”一方面说她们年纪轻,另一方面说明她们是“可爱的聪明”。词汇情感含义已然从批评转向积极认同,因为她们对象明确,她们的可爱一面只针对自己喜欢的人。

  在电视剧《欢乐颂》中,富二代曲筱绡就是这一类都市可爱女孩。虽然古灵精怪,虽然刁蛮任性,但是就像她自己说得那样她一直很知道自己要什么、能做什么!这样的都市新女性完全颠覆了传统时代对女子角色的设定。她们有心机,有手段,会撒娇,有义气,讲真情,敢于捍卫自己的权利。

  “曲筱绡”的角色代表了一批中国新女性的解放,经济解放和精神解放使得她们最真实,在选择时拥有过去时代难以享有的自由。笔者认为,她们家境富有——长辈属于“富起来的一批人”,在物质上完全摆脱了生存之忧,不需要紧缩双眉操心房子车子。同时,因为知道自己的定位,她们在遇到心仪的男神之后设计新奇办法让对方甘心“入套”。不过,她们并非玻璃一般的脆弱。在争家产与追求真爱的问题等等接踵而至的时候,曲筱绡能够迅速坚定自己的内心,通过创新策划解决方案,最终撩汉成功抱得男神归,并在情感上真实理解了父母对子女的无私呵护之情,解放了自己对父亲的误解。

  与曲筱绡相比,另一来自小县城的女角色邱莹莹差异鲜明。碰上“渣男”白主管,邱莹莹不听劝告盲目发展办公室恋情,结局自然悲催。在笔者看来,”邱莹莹”也代表着当今中国一大类都市女孩,她们面对大都市高涨的物价、贫富的悬殊,纠结于“北上广”还是安逸的县城,在情感、经济方面仍然高度依赖父母,有问题就想要找朋友宣泄、找父母解决,经常迷失方向感而逐渐被时代浪潮裹挟。

  三、海归女为何感觉遇到麻雀女是一种幸运?

樊胜美启动了安迪的归属感,但奇点让她缺乏足够的安全感

  在电视剧《欢乐颂》中,有两个女主角是海归。安迪集美貌、智商、事业于一身,人脉还广,古灵精怪的曲筱绡属于典型的富二代。如果说曲筱绡舍弃豪宅选择中等公寓是故意要让父亲产生愧疚感,但电视剧旁白里直接引用了安迪的心声,说遇到樊胜美是一种幸运。这又是为何呢?

  有一个大的背景是,故事发生在大上海。这个中国经济中心城市,人口千万,变化迅速。越是人多,意味着社会分工越细、陌生人越多,内心对归属感的要求越强烈。如此,即使是情商高收入高,海归女兼孤儿安迪无时无刻不克制自己内心对家庭归属感的强烈恐慌。正是樊胜美的遭遇让安迪意识到了家庭亲情的可贵和不可替代,反而心生羡慕。这一点,对于另一个海归女曲筱绡激发对父母的感恩之情也是重要的心理启动因素。

  这也是当今中国高级女性白领的一种写照。她们外表冷淡但渴望趣味,工作环境高雅但渴望改变,待遇优厚但对情感要求更高。在婚恋问题上,她们更在意自己会失去什么,要求情感纯度更高,渴望得到更强大的保护,为生活的丰富多彩增分而绝非甘做传宗接代的工具。在《欢乐颂》电视剧中,奇点对于很多事情过于慎重,无意中给人城府很深的感觉,这就对于安迪来说没有牢固的安全感,一开始就让安迪有了戒心,这与安迪在情感上的要求显然是不吻合的。

  当年为钢琴曲《欢乐颂》谱曲时,贝多芬意在传达的意图是:欢乐不是上帝的赠品,而是要靠奋斗。电视剧《欢乐颂》就是通过描述五位女性职场和情感,去反映中国当代都市新女性的苦痛、纠结和追求。在时代急速转换的背景下,生活在都市里的人们面对更加眼花缭乱的变化。苦和乐,简单或复杂,来自何方此刻已经不重要。只要来到陌生的都市,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之曲的作者,都必须从心出发拥抱新变化,才能迎来属于自己的《欢乐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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