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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字号盛衰史:一部中国现代拍卖史
价值中国推荐 2013-12-06 18:14 投资客2013年第10期 解读此文 收藏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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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内地的拍卖是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起步的。纵观20年变迁,可以说在拍卖市场,老字号的盛衰史,几乎就是一部中国现代拍卖史。

  上海朵云轩担当了中国内地拍卖的拓荒者,当年朵云轩“第一拍”的许多尝试,为中国现代拍卖史贡献了许多“第一次”,并为后来的内地拍卖会所沿用。


 

  “二十五万!二十五万元,第一次!二十五万元,第二次!二十五万元,第三次——成交!”这是发生在上海一场普通拍卖会上的一幕。这样的场景对于今天的中国人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然而多年前人们对此还是完全陌生的。

  20年前,一篇记录上海首届中国书画拍卖会的长篇特稿这样写道:“只要改革开放不断推向进步,中国的艺术品市场终究会逐步形成并走向成熟。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请不要忘记1993年6月20日。”——1993年6 月20 日,是上海朵云轩拍卖公司举行首场拍卖会的日子。

  在此之前的1992 年10 月11 日,由北京广告公司、北京市拍卖市场、北京文物对外交流中心、荷兰国际贸易咨询公司主办,北京华远国际旅游公司、深圳大业推广联合有限公司协办的“’92北京国际拍卖会”在二十一世纪饭店举办。“’92 北京国际拍卖会”作为“破天荒”的第一次拍卖在各个环节上还有着各种不足,甚至和今天的拍卖有着根本上的区别,比如没有预展,对于拍品的来源与描述也没有今天这样细致,并且因为拍卖标的中涉及青铜器等历史文物,需要特别的邀请函才有资格竞拍。对于老字号朵云轩来说,这是一个近距离观察国内拍卖会的绝佳机会。

  两个月前,也就是1992年8月,朵云轩刚刚领到了中国内地第一张艺术品拍卖的注册证书。有了中国内地首次国际拍卖会的先例,朵云轩开始为自己的首次拍卖会做准备。回忆当年,朵云轩第一拍的策划者、时任朵云轩总经理的祝君波说,当时面临的困难非常大,尤其是派出员工去征集拍品最为艰苦。因为当时社会上的人都习惯银货两讫、当场买断的传统做法。对拍卖公司先收下书画,拍出了再结账,拍不出再退还物主的做法,很多人不理解、不适应。“我自己带的一队人马由杭州、南京、扬州、镇江、常州和苏州一路下来,收到了二三十件;北路薛锦清一组,荣宝斋、中国书店支援了一些拍品;曹晓堤在门口收到了张大千《溪山雪霁图》等精品,但总的来说,数量和分量都不足。我们分析了形势,感到除了初战必胜以外,国内市场对拍卖很陌生,一定要作出示范,让物主们看到拍卖的好处。于是我们把店堂里挂的画摘些下来,再从仓库拿了一些精品力作,组成了首场拍卖的拼盘。”1993年的拍卖受到当时文物法规的影响,可以出口的文物才上拍,限制出口的一律不上拍(包括明清书画甚至近代书画中的徐悲鸿、傅抱石等),这和后来政策开放很多旧文物可以拍卖是很不同的,当年朵云轩在拍品征集中遇到的困难可想而知。

  朵云轩当时编制15人,实际员工只有总经理祝君波、副总经理曹晓堤等四人。“因为我们当时的拍卖不像现在要拍四五天,我在朵云轩的时候,最多的拍卖是拍2 整天,没有做到过3 整天、4 整天、5 整天那么多。2 整天的拍卖加上3 天的展览,我们一般用5 天的时间。而且都是在晚上布展,将单位的员工全部动员了,可以过来帮忙的全都来了。”如今拍卖行的很多模式都是学习和借鉴朵云轩拍卖之后的,比如拍卖现场两边站人、签卡等。

  说起第一次拍卖,唯一比现在容易的,可能就是低成本运作。祝君波介绍,当时公司对首次拍卖会仅投资了30万元人民币,与今天高投入、高收益不可同日而语。“当时选希尔顿酒店,是与波特曼相比较而定的,波特曼开价半天拍卖收4.5万元,希尔顿只收4500元。又比如图录卖250元一本,很多人需要,也卖出不少。拍卖预展选在最老的上海美术馆,场租也很便宜。”

  朵云轩“第一拍”,当年还创了世界拍卖史的先例:入希尔顿参加拍卖会,要买一张85元的入场券。1995年春季拍卖会的入场券还分为红、蓝两种,因为拍两天,入场券用了两种颜色,以示分别。在那个年代,不用入场券显然不行。首场拍卖会人们闻讯蜂拥而来,中途不得不停止入场,证明卖票的做法是符合实际的。

  苏富比、佳士得的拍卖秉承了欧洲贵族的君子之风,他们在香港拍卖的登记手续比较简单。以英国式拍卖师记录为凭的方式,在内地显然行不通,朵云轩就想出了两个办法,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也为后来全国各家公司所沿用——一是领牌登记凭身份证和护照,并复印备份。这一招在上世纪90年代很管用。二是设计了成交确认书。落槌以后当场填写,由竞买人签名备份。有了本人的当场签字确认,在后来的钱物交割和法庭诉讼时就有了过硬的凭证。

  最终,正如前文所述,朵云轩“第一拍”盛况空前,在那个年代取得了“巨大的成功”,830万港元的成交额被写入中国现代拍卖历史。在拍卖还是新生事物、完全颠覆了传统的文物商店模式的上世纪90年代初,朵云轩名利兼收,尝到了拍卖会的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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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年,荣宝斋成立了自己的拍卖公司。第二年,荣宝斋的“第一拍”也以独具特色的拍卖内容一炮打响。而1995年,也是内地拍卖市场高速生长的一年——1995年12月15日,国家文物局批准在中国嘉德、北京翰海、北京荣宝、中商盛佳(后改名为中贸圣佳)、上海朵云轩、四川翰雅等6家企业实行文物拍卖直管专营试点。得到“正名”的这6家拍卖行组成了中国拍卖初创时期的最初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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