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唐杰
雄安新区既面临历史性的机遇,也存在不少挑战。要建设好雄安新区,需要充分抓住机遇,同时解决好挑战。
多方受益优势大
雄安新区被称为“千年大计”,定调极高。权威的新华社通稿将此定调放在第一段,位置突出。“千年大计”的用词非常有冲击力,充分体现了雄安新区的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社会各界的热烈讨论与此定调密不可分。
是雄安新区发展的最大推动力。雄安新区规划建设工作座谈会是习近平主席亲自主持的。再加上“千年大计”的定调,雄安新区可以说是一号工程。
低廉的土地成本是雄安新区的最大优势。雄安新区范围内主要都是未开发区域,可谓是一张白纸。原有的土地用途主要是农业,机会成本很低。低廉的土地成本可以转化为低廉的商业办公成本、道路交通成本以及生活居住成本,进而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
雄安新区从长远来看符合京津冀各方利益,可以得到各方支持。最大受益者当然是雄安新区所在的河北省。但北京和天津也并非只是付出。一方面,北京的大城市病较为严重。通过疏散部分人口和产业到雄安新区,当地的生活与工作环境都会改善。另一方面,河北多年来都是全国第一钢铁大省,产量高于世界其他任何一个国家。这是华北地区严重雾霾的元凶之一。河北在拥有一座较为发达的城市(雄安新区)后,会降低对于钢铁业的依赖,有利于控制产能、减轻雾霾、造福京津。
政策、区位存挑战
首先,雄安新区目前缺乏优惠政策。新华社通稿将雄安新区称为深圳经济特区和上海浦东新区之后又一具有全国意义的新区,“千年大计”的说法则是后两者也未曾享有的,似乎雄安新区的地位还要更高。但根据目前的信息,雄安新区没有特别的优惠政策,待遇远不如当年的深圳特区、浦东新区。只靠优惠政策当然不行,但没有优惠政策也不容易发展。正如婴儿,需要一段时间的哺育,才能自己吃饭。随着新区进入正轨,可以逐步取消优惠政策。
优惠政策的主要体现一是较低的税率,二是制度改革方面的先行先试,三是稀缺资源的分配。深圳在这三方面都很典型。税率方面,设在特区的外资企业可以减按15%的税率征收所得税(2007年才取消);制度改革方面,深圳发行了新中国第一张股票,敲响了土地拍卖第一槌,拥有特区立法权(直到现在仍继续);稀缺资源方面,深圳获得了证券交易所的资格,全国仅有两家。浦东新区成立时,也宣布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这些政策在吸引资金及人才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其次,雄安新区的市场机制面临考验。第一,雄安新区所在地缺乏发达的市场体系和悠久的市场传统。第二,在投机力量热炒下,土地成本优势容易丧失。为了遏制炒房,需要限制土地的市场化交易,加大行政分配的力度。第三,近期不少央企宣布将迁往雄安新区。这对于当地经济发展具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一个地区需要多种经济力量。如今深圳的名片,比如华为、腾讯等,都是在市场竞争中拼杀出来的,以民间资本为主。
再次,雄安新区距离北京和天津较远,缺少水运的支持。从雄安新区到北京或天津的距离差不多,都在一百公里左右。而深圳距离香港的距离不超过50公里,浦东新区更是与上海核心区只有一江之隔。距离中心城市越近,获得中心城市带动的作用就会越大,反之亦成立。随着高铁的发展,距离的影响会减少但不会消除,因为高铁的运输数量有限,成本较高,自由度较小。此外,世界各国大城市集中分布在沿海沿江地区,一个重要原因是水运成本低。雄安新区处于内陆地区,缺少水运的支持,在发展经济、对外开放方面会丧失很多机会。
最后,雄安新区处于华北平原,水资源较为紧张。为了满足用水需求,华北平原大力开采地下水,造成地下水位下降,形成世界上最大的“漏斗区”。近年来,随着南水北调及降雨增多,地下水位下降的现象有所缓解,但仍是长期威胁。雄安新区拥有华北地区最大的淡水湖白洋淀,但是白洋淀水位浅,上游河流断流,水污染现象不时出现,难以为新区提供水源。
上述挑战当中,优惠政策的缺乏还可以随后改变,但地理位置等方面的问题会依旧存在。总起来看,大部分挑战都有希望解决,雄安新区将拥有灿烂的明天。
(作者系本刊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