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交会允许比特币存在,但并不否认其中深藏玄机。证交会告诫投资者,比特币有诸多固有风险。第一,证交会无法集中收集比特币的相关信息,必须从比特币交易场所和使用者处获得相关信息。第二,比特币以编码形式存在,并没有交由第三方托管,所以查处违法违规行为时,难以收缴和查封比特币。第三,比特币并非法定货币,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有可能限制其使用。第四,比特币波动较大,一日跌幅可以达到50%。第五,比特币的交易平台有可能关闭。日本一家叫做Mt. Gox的比特币交易平台就因为失窃而被迫关闭,价值数百万的比特币被盗,Mt. Gox不得不申请破产。
证交会还指出,违法代币发行有各种可疑迹象,可以借此识别欺诈交易。可疑迹象包括:保证高额回报;卖方主动推销;卖方没有营业执照;对买方并没有合格投资者的要求;有欲购从速的压力;好得令人难以置信。在中国,包括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在内的非法集资活动中也有类似特征。此外,尽管《公告》禁止在中国境内进行代币发行,但境外发行的代币,仍然可以向中国国内投资者出售,中国国内投资者仍然有可能上当受骗,所以证交会的提示对中国国内的投资者也有积极意义。
既然比特币的问题很多,证交会何以有畏难情绪,迟迟没有禁止比特币及其相关的代币发行?原因之一是,美国的一些对冲基金和私募股权基金已经持有大量比特币,强烈反对取缔比特币。比如,美国基金管理人中的大艨红杉资本(Sequoia Capital),已经开发有代币发行业务,播种之后正在等待收获,坚决反对禁止代币发行。原因之二可能是,比特币的总量尚小,交易量尚小,尚不对金融系统构成威胁。截至2017年12月10日,代币发行融资全年的总金额为35亿美元,反观2017年11月11日一天,阿里巴巴网上的销售额便达到254亿美元。当然,比特币及其代币发行也不是绝对没有风险。如果比特币的价值无限攀高,则有可能会对金融系统构成威胁。毕竟,比特币与法定货币是有互动的。此外,涉及比特币和其他虚拟货币的代币发行的金额猛增。尽管2017年代币发行融资全年的总金额虽然只有35亿美元,却大约是以往各年的代币发行融资总额的12倍。不过,无数投资者追捧代币发行的现象也不可能永远继续下去。2017年的所有代币发行中,只有五个融资金额在一亿美元以上。2017年,各种代币发行有587次尝试,但成功率仅为54%,代币发行的势头似乎有所减缓。但还有一个变数:如果比特币与很多类似比特币的虚拟货币同时并存,对金融系统构成的风险就会更大。
涉及比特币或其他虚拟货币的代币发行是通过互联网进行的跨国融资活动,各国遇到的情形大同小异,甚至是基本相同,但所采取的对策却相去甚远。就规制政策而言,中国和韩国的做法是,全面取缔代币发行。新加坡和瑞士的金融监管当局则效仿美国,对代币发行发出各种警示。英国也是如此,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Financial Conduct Authority)表示,正在考虑,名人为代币发行背书是否违反消费者公平、完整信息的规定。
寻找中本聪
据传,比特币是一个叫中本聪(Satoshi Nakamoto)的人发明的,但中本聪是化名,至今无人知道中本聪的真实身份是独行侠,还是团伙?是人,还是鬼?还有,为什么要取日文人名?是因为东方神秘主义?与悬念侦探小说有关?日本的侦探小说在世界上小有名气。很多疑问至今仍然无解。
比特币2008年问世,中本聪2011年又在网上抛出若干有关比特币的白皮书(white paper),随后从网上神秘消失。之后,各方人士努力搜寻此人,但查了10多年,仍然无法查出其真实身份,而且是完全断了线索。2016年,一个名叫雷格·赖特(Craig Wright)的澳大利亚人跳了出来,非说自己是中本聪,但在各方质疑之下,很快认定此人为冒牌货。
也有人主张,没有必要在世界上乱找此人。一位名叫安德烈亚斯·安东诺波罗马斯(Andreas Antonopoulos)的比特币业务企业家指出,“比特币是信任的中性框架,数十亿人可以借此在金融方面自力更生。之所以能够做到这点,是因为不需要任何人的权威,甚至不需要中本聪的权威。”比特币是由分散的计算机网络督导。中本聪也是这个意思。自称是中本聪的人在网上发文,描述了由政府发行但没有金银为支撑的货币(fiat currency)与比特币之间的差别。
确实,借助银行流通的货币确实存在各种问题,但比特币并没有能够解决相关问题,而且还会产生新的问题。如前所述,比特币也有种种问题;比如,比特币的价格飞速飙升,其泡沫远大于银行信贷的泡沫。即便中本聪菩萨心肠,事事出于公心,许多问题还是他始料不及的,网上交易比特币费时费电便是一例。还有,比特币为不法分子从事犯罪活动提供了便利。事实上,比特币无需信任的所谓优点也并不存在。比特币若能成为被普遍接受的结算钱币,必定还是离不开信任,而且需要信任第三方。目前比特币持有者在网上输入和验证密码的时间过长,不方便交易,必须有一家机构愿意像接收支票一样接受比特币的凭证,支付才有可能快速、便利。
乔治·奥威尔有如下洞见:“知道又不知道;明白全部事实,却说着精心编造的谎言;同时拥有针锋相对的意见,一方面知道两者之间的矛盾,一方面又都信;利用逻辑来反逻辑……。”这段箴言也适用中本聪的论点。是的,既然中本聪的真实身份无人知道,那么其言论也可能是他人盗用其名在网上发表的。没有人见过中本聪,尽管有人在网上与其共同切磋过问题。中本聪何以不愿暴露真实身份呢?究其原因,首先是中本聪有很大的利益冲突。据称,到2015年,中本聪所持有的比特币已经价值四亿四千八百美元。按照中本聪的设计,总共只能设计2100万个比特币,预计到2140年将全部售完,中本聪是否还有其他伏笔仍然是悬念。可见,中本聪深藏不露并不是出于公心,他有巨大的经济利益,不愿出面回答各种问题。还有一个原因:中本聪深藏不露,很可能是为了个人安全,害怕有人追杀,害怕现代“梁山好汉”上演现代版的“智取生辰纲”。
结论
“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金融创新中肯定有好的或是比较好的,但大多数金融创新是别有用心,为了规避法律和监管,比特币就是突出的例子。我国六部委联合出手,除恶务尽,彻底禁止代币发行。而面对比特币的坏人坏事,美国却行动迟缓,姑息养奸,人妖颠倒。美国一直以金融教师爷的面貌出现,但2008年金融危机业已证明,美国的规制漏洞百出,破绽百出,在代币发行的问题上又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