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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青春里难懂的谜题 终有时光可解(4)
价值中国推荐 2019-02-26 16:52 中国商人2018年第11期 解读此文 收藏此文

    米粟气恼起来,“我还有事。”她说,看着他眼中的疑惑,和渐渐皱起的眉毛。

    他静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我让你跟我来一下。”不等米粟拒绝,他接着说:“青天白日的,你怕什么?”

    这句话是有含义的,青天白日的不必害怕,那自然是说非青天白日便有所畏惧。而这畏惧何来,人人心中猜想不一,却又大抵殊途同归。他看着米粟红透的脸颊,乘胜追击:“我有事和你说。你不肯跟我进去,那我就在这儿说?”


    米粟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虽然她一边跟着他向办公室走一边懊恼,向他的后背抛出了若干把眼刀。

    他关门时,米粟伸手拦住了他。“欲盖弥彰有什么意义?”赵嘉楠笑着说:“现在外面那群人一定在讨论我们俩的关系。”

    米粟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应该避免。”她忍不住加重了语气,说:“现在你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职员,你能不能正常点?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抱着那束花回来,都会听见空气中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着你的名字,赵嘉楠、小赵总,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蹩脚总裁故事里勾引二世祖的妖艳贱货,特别特别难堪。”

    “可是你当年不是很享受做流言蜚语的女主角吗?”他笑着,语气中却有着难言的气恼和苦涩,“如今是我这个男主角让你感觉丢脸了吗?”

    这正是米粟不能承受的软肋,而他的直击却显得轻而易举。米粟忽然说不出话来,想要夺门而出时,赵嘉楠却握住了她的手臂。“放手!”她沉声说。

    “我不会再放手了。”他说。

    “干嘛?玩霸道总裁吗?”她觉得自己明明是笑着的,却嘴唇颤抖,“可惜我不感兴趣。赵嘉楠,拜托你别再给我送花了,好吗?我觉得俗不可耐!”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将所有俗气的事情都做一遍吗?”赵嘉楠的语气软了下来,许多话梗在喉间,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屋门半开,赵嘉楠看见门外有张望的脑袋。米粟也看到了,她用力想要挣脱被他手掌束缚住的胳膊,“放手!”她低声说。而他沉声叫她:“米粒!”

    她愣怔了一下。她不知道,粟与栗形近,栗与粒同音,很久之前他在成绩榜单上看到她的名字,一不小心便叫错,被好友嘲笑很久,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留心了这个女孩。从此她的名字在他心中口中,辗转吞吐,如蚌含珠。

    他一直想,有那么一天,他会把许多心事一一告知,却始终慌乱惶惶,欲待开口便生枝节。

    他也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却在再次遇见她时,发现浑然不曾。她不是最美丽,却最为契合他的审美。

    上大学之后的米粟,在不多的假期里因看望安玮而往返两地。大学生活中的安玮如鱼得水,以兼职改善之前的清贫境遇。是的,是有些姑娘好逸恶劳,眼高于顶,但也总有一些姑娘被他的才华与刻苦吸引,何况他仪表堂堂、冷静睿智。她们可能是因为真的并不在意浮华,也可能是因为自身经济条件足够优渥,在她们那里,锦已经有了,欠缺的只是爱情一朵,便成锦上添花。

    比如安玮的女朋友。她高他一届,毕业后等了他一年,而后双宿双飞去了加拿大。彼时恰好赵嘉楠回国,他们还见过一面。

    米粟不知道。虽然安玮的熟人们都知道他有一位忠实的高中女同学兼追求者,却无人知晓安玮曾护送过她整整四季寒暑。米粟来找他时,总是站在男寝楼下的棕榈树旁,她身材高挑纤瘦,乌黑长发扎成马尾,瞳仁清澈黑亮,有人向她打招呼时,她的笑容总是明媚。虽然,安玮面对她时,脸孔一日日地冷淡下来。

    除了她自己,大约所有人都明白,安玮给她的,从来都不是爱情,却是最伤人的长久暧昧。只她安之如怡,浑然未觉。

    安玮出国前与赵嘉楠的会面不甚愉快。

    “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吗?”赵嘉楠问。

    他答:“喜欢不喜欢有什么重要吗?”

    赵嘉楠又问:“你走了,米粟怎么办?”

    “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安玮说,“并且,我觉得现在很轻松,因为之前你们俩所做的那些,让我感觉像是在接受调戏。”

    “胡说八道!”赵嘉楠有些气恼地斥道。

    安玮笑了,他说:“赵嘉楠你很笨,知道吗?这样下去,你可能会孤独终老。”

    那晚的星光与月光

    可以见证一个深深拥抱

    赵嘉楠才不想孤独终老,并且他觉得斗志前所未有的昂扬。可是他再次走进米粟的办公室时,才吃惊地发现米粟离职了。

    赵嘉楠驱车去她家里,用力凿开房门,看见排在地上的行李箱。她收拾好了东西,已经准备离开。赵嘉楠震惊,他觉得自己像个弃妇似的,拉扯着她的手臂反复追问缘由,她说:“我没有时间陪你大少爷玩霸道总裁的游戏。”赵嘉楠急切之间,不知道怎样分辨,竟言辞凿凿地向她说出珍重了二十多年不曾出口的三个字,可是这让米粟呜咽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后来的赵嘉楠想,如果不是她说这句话时,泪光莹莹的眼睛,自己不会冲动地将当年的一些事情说出来。包括自己深藏太久的喜欢与愧疚。

    当年他之所以会出现在她家的巷口,是因为想要向她表白。他等了她三天晚上,却不好意思开口。他也想每晚送她,却不会是安玮那般默然,因为他有许多话想要对她讲,那些开心的,不快乐的,他都想跟她讲一遍。可惜他父亲回来之后,便对他严加看管。他没有在外逗留的机会。安玮的夜夜相送,实际上是受了赵嘉楠的酬金。他只顾了她的安全,却没想到因此衍生出的枝节。安玮从未说出真相,是对他自身形象的维护;赵嘉楠不肯说,是因为后来事情的发展背离了自己的初衷,他却仍旧不想破坏她记忆里少有的美好。

    她更加不知道,他在国外三年,却每年都会去她的学校里看她。他见过她一个人坐在图书馆角落里的模样;见过她和室友一起走在深秋的甬路,银杏叶飘落在她肩头;还见过她在服装店里试穿一条藏蓝长裙,笑着对镜顾盼,又默默换回了牛仔裤。

    赵嘉楠设想过对回忆的描述,该是在晴朗的天气,听自己讲故事的女主角唇角带着温暖笑意,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了满地。可是与他的意愿相悖,此刻的米粟愣愣地看着他,如陷大梦一般的神情让赵嘉楠有了深深的负罪感——像是一手导演了一个女孩肥皂泡似的梦境,又将它狠狠打破。

    她会恼怒吗?她会原谅自己吗?他不知道。因此他说完了,便悄然离开,轻轻带上了她的房门。

    他们没有再见面,直到3个月后。

    那次聚会,赵嘉楠到得晚,进入包间时,众人已经到齐。他没注意坐在角落里的米粟。主人向他介绍,到米粟时,赵嘉楠愣了下,但米粟脸上柔和的笑容鼓励了他。他随即展开一个温柔的微笑,说:“这个姑娘我认得,是我学生时代的女神,至死不渝的念念不忘。”

    大家都笑了起来。米粟的目光清澈如水,笑着说:“他总是喜欢开玩笑。”

    赵嘉楠忽然觉出了眼眶里的温热,他伸出手:“你好,我是赵嘉楠,重新认识一下吧。”

    “米粟。”她伸出手,笑着说,一副任由他胡闹的模样。但她心里知道,自己和他都是认真的。如果能将从前全忘怀,那么一切从今日起始,未尝不是最好的一件事。

    他用了些力气握她的手,问:“我可以叫你米粒吗?太久了,改不过来。”他并不等待她的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自今日起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只为修正你对我的所有质疑。”

    众人起哄着问他是什么样的质疑,他却不肯说。因为他的真诚,远非言语可证。

    其实米粟也想好好问一问他,这一次,能不能不再逃跑?他的笨拙心意,她迟早会懂,像是他举起酒杯打算一饮而尽时,明确无误地接收到了她从斜对面看过来的目光。他抬眼,看到她眼底的潋滟水光。

    那晚的星光与月光,可以见证一个深深拥抱,他说:“对不起。”她答:“谢谢你。”

    那些青春里难懂的谜题,终有时光可解。
责任编辑:K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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