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茂名，有一种非常靠谱的说法——女人是家中真正的顶梁柱，这座小城中的人们，总是忙碌并精致地生活着，相当讲究，无数家庭的持续运转，很多靠的都是女人

　　文｜丘眉

　　一座小城，永远在清晨里。当然，这不可能。只是，如果我当天回去，有一个人总会在大清早还摸摸黑的时候，就在某套房子里窸窸窣窣地活动。或者，她头一天晚上根本没有睡。

　　这座小城叫茂名，是我的家乡。那个人，是我的妈妈。每见着一个新的面孔，她总会咧着一口整齐漂亮的白牙，眼睛笑得弯弯，“我姓巫，巫婆的巫。”也许，我当初过于随便地远离了家乡。后来，再回家乡，却越来越不能随便，妈妈，越来越牵挂着远方的我。一年一年，越来越期盼我的归去，我却越来越害怕。有时候，顺道可以拐回家了，也是不太敢提前告诉家里的谁。最后，妈妈在我的脑海里，成了一双无眠的眼睛。

　　“你很会煲汤吧？”一般人，听说我是广东人，总会来这么一句。进厨房，我大多时候都会选择煲汤或者蒸煮，基本避免炒菜。一来害怕溅起的油滴，二来不喜欢浑身的油烟味。但是，我不是大家所想的，“会煲汤。”

　　关于广东吃的各种传说中，煲汤是最靠谱而且没有走样的，在家家户户里演绎。煲汤最关键的是药材的选择。一年四季，不同时令，不同身体状况，各种搭配，各种取量。妈妈每年都会给我寄很多煲汤药材，用透明的小包装袋，分包成一个又一个。

　　在家乡，“执药材”（配药材的广东方言说法）是非常周全便利的。在上海，中药铺子本就很少，而且一般与治病有关。如果你想要去配点煲汤药材，估计伙计会一头雾水。很多时候，这些药材小包，就作为一个广东人的标配静静地呆在上海的冰箱里。妈妈每次都会在那些药材小包里塞入字条，写下每种药材的名字。但我经常被繁琐过程阻碍，一年到头，难得几回煲汤。偶尔，心血来潮，想要好好煲次靓汤的时候，我总是要打电话找到妈妈，爸爸的说法是不算数的。

　　在广东，女人在家里是一肩挑。或许，这并不能太广泛地加入“广东印象”当中。女人是家中真正的顶梁柱，这在茂名的确是非常靠谱的说法。

　　男人们基本都会离家，大多在广东省内的各处经济发达地方寻找机会。收入好时，就往家里带钱。收入不好了，不带钱似乎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回家。不管什么状况，女人都要维持一个家庭的持续运转，似乎没有抛家弃子的丁点念头。

　　广东省内其他城市的人，听说“茂名”，多会冒出来一句，“很靠近广西。”是的，茂名，在广东的西南，更准确一点，可以说是在广东的西南边陲。在很长时间里，从它到达广州并不方便，倒是很早就可以便利地到达广西桂林。

　　茂名，可能是广东民族交融最多的区域了。新石器时代晚期，茂名境内已有土著居民。夏商时期形成南越族。南越族，是广东最重要的少数民族部落。有史料称，南越族人，很早就擅长“对付”各种野生药材。南越首领最重要的家族是冼氏家族，其中的冼夫人，被誉为“中国巾帼英雄第一人”、“岭南圣母”。

　　冼夫人出生在高凉郡电白电城镇山兜村。以电白为原点的高凉郡（今高州），东汉建安二十三年（公元218年）孙权置，是南越本土文化长期的重要区域。

　　“茂名县”，隋朝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始得名。1958年，方名“茂名市”。1975年，升级地级市，辖电白、高州、信宜、化州四县。

　　几十年来，这座小城中的人们，总是忙碌并精致地生活着，相当讲究。